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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水。苏打水盛在透明水晶玻璃杯中,轻轻地冒着气泡,隐隐仿佛能听见气泡破灭时出的哔啵声。
青空将手边圆几上的糖果罐递给连默,自己从中挑了一颗松露巧克力扔进嘴里。
中午吃饭的时候,费队在食堂里叫住他,对他说有线人晓得一些情况,但不愿意公开露面做笔录,所以让他下班前到这间俱乐部来。
“带个伴去,不要令对方有压力。”这是费队的原话。
青空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找了连默一起来。
连默话不多,甚至有点点呆,很不擅交际的样子,但——他喜欢她并不咄咄逼人的感觉。
刑侦队里有不少女同事,年轻,模样也周正,英姿飒爽。只是过于硬朗了,难免就带着些巾帼不让须眉的霸道,野心勃勃,毫不掩饰。
青空倒更愿意与连默相处。
“顺便请你吃饭,谢谢你昨天陪我去调查。”他连借口都找好了。
连默一想不用自己回家开伙仓,就答应了。
两人驱车来到城中出名的私人会馆,青空按照费队交代,报上陈况大名,领班便将他们引进包房中,送上两杯苏打水,随后离开。
青空看了一眼平板电脑里的酒水价目,暗道此间老板真是赚钱有方。
没过多久,隔壁包房传来交谈声,虽不响亮,却清晰得足以教他们听见。
连默在沙里坐正身体,青空则一手食指竖在唇前,一手拉了她,靠近墙壁,侧耳倾听。
那一厢,陈况与信氏兄弟,终于等到了姗姗来迟的线人。
伊染着火红色头,穿亮片裹身裙,踩一双红底高跟鞋,臂弯上挽一只大红色鸵鸟皮铂金包推门而入。见三人分坐在沙上,各有各的英俊,不由得一笑,朝明显更粗犷的陈况抛了个媚眼,“况哥是罢。”
陈况点头,示意她随意。
她在三人对面的茶几上拖过烟灰缸,捧在手里,转身走到吧台边,在高脚椅上坐下,将烟灰缸不轻不重地掷在吧台上,自顾自从包中取香烟与打火机出来,点燃后深吸一口,缓缓喷吐在空气里。
“小江说我只要把自己知道的原原本本说了,况哥就有好处给我?”
陈况取出个将近一寸厚的牛皮信封来,搁在茶几上,另将从监控录像上截取的图像出示给她看。
她先瞄了两眼信氏兄弟,见两人显是对她没有兴趣,终是歇了调笑的打算,吸了口烟,凉薄地吐了个烟圈。
“……你们要查的人,我认识。”她还年轻,只是长期作息颠倒的夜生活,已将她的健康损害,深浓的妆容在昏黄的灯光下才能掩饰眼角的细细皱纹,声音也因烟酒而变得嘶哑,在房间中显得格外冷漠。“她叫沈安绮,我们是在少.管.所里认识的。她中学时在学校里和人抢男朋友,将对放打成重伤……对方父母有点权势,如何也不肯和解,她父母忙着做生意,见钱不能解决此事,又管不了她,只好任由她被关进去……”
“说重点。”陈况的声音低沉,不怒自威。
她微微一笑,“看,谁还耐烦听故事?”
不等陈况的眼风豁过来,她已经把玩着打火机,接着道:“等她放出来,她爸妈早就移民生第二胎去了,谁还会管她是学好还是学坏?我和她是同一批释放的,见她孤苦伶仃无处可去,就和她一起结伴,混混日子。”
房间内的三个男人都没有追问她们是如何混日子的。
“后来她认识了个男人,对那男人死心塌地的,说是攒够了钱,就洗手不干了。”她自嘲地一笑,掐灭了烟,信手扔在烟灰缸里,“我当时就觉得会出事,可是又不想为了个臭男人,坏了和她的姐妹感情……”
所以没有阻止她,因为不想失去这唯一的朋友。
“她和那男的联手下套做仙人跳,先从高档酒吧舞厅会馆,结识有钱人,诱他们至酒店开房,设法拍下对方裸.照,然后要挟对方若不拿钱出来,就将照片给他们在乎的人,或者媒体。她每次拿的钱也不多,不过几万十几万,那些有钱人也不差这几个钱。而且她一向只在一个人那里拿一次钱,绝不纠缠。那些人求个破财消灾,这两年倒也让她混过来了。没想到……”
她瞥了浑身散“我是阔少,快来宰我”气息的信以诺一眼,没想到最终还是栽了跟头。
“你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么?”这是陈况最关心的。
她伸手将垂在胸.前的一缕红撩到背后,灿然一笑,“这我就不知道了,你们得去问安绮了。”
“安绮已经遇害。”陈况沉声说出冰冷事实。
包房中有片刻死一般的寂然。
良久,她抖着手,重新燃起一支香烟,猛吸了两口,这才哑声轻笑,“这个笨蛋!”
三个男人被她笑得心下一片恻然。
她却仿佛下定决心,不吐不快似的,“安绮说,她体质敏感,虽然也抽烟喝酒,可是药啊粉啊,她是一点也不沾的。有一次去酒吧,遇见个贱.人在她饮料里下了药,多亏那个男人出言提醒,她才没有喝进去,否则一条命恐怕要交代了。一来二去,她就和那男人同居了。不过那男的有正经工作,我也只远远看见过一眼,并没接触过。安绮……想保护这段感情罢,不想他曝光,事后连累他……她最后的住处是在乐苑金庭,据我所知。”
说完,她从高脚椅上跳下来,走近茶几,弯腰取过信封,再不看三人,就此扬长而去。
待她的脚步声自走廊上去得远了,陈况长身而立,走到一侧挂有液晶电视的墙壁前,往墙上一按,墙壁缓缓左右滑开,露出另一头屏气凝神听壁脚的连默与青空。
连默本来被青空拉着听壁脚,这会儿墙壁突然左右裂开,不由得微微一怔。
青空却早晓得隔着墙能将另一边听得清清楚楚,想必这两间包房原本是可以连成一间大包房的,平时无事,就用能移动的板壁分隔开来。见此情景,便若无其事地拉着连默起身,颌微笑,“师兄。”
陈况是认识卫青空的,和连默,却是第一次见面。
他早知道连默此人,然而几次去队里办事,总是与连默缘悭一面,因故错过。
“连默,这是陈况陈师兄。师兄,这是连默连医生。”
连默扬睫,视线与陈况相触。
陈况颀长健硕,身影将连默整个笼罩,带着不经意的压迫。
连默仿似不觉,伸出纤净的手,“陈师兄。”
陈况与她握手。
他的手因长期在户外工作,被晒成深麦色,与她长年在室内工作缺少日晒的白皙肤色形成鲜明对比。他的手宽大有力,她的手纤细稳定,轻轻一握,便放开彼此。
仅凭这短暂的一眼一握,陈况却对这个初见的女孩子有了认知。她的眼神非常干净,出奇得冷利,看人的时候简直像有形的刀刃,能剖开皮肉,直刺内心。与她的眼神相反,她的手却不可思议的柔软温暖。
是个矛盾的女孩子。
信以谌见状,提议由自己做东,请在场诸人用顿便餐,以示感谢。
青空出言婉拒,“案件还在调查阶段,虽然可以初步排除信先生的嫌疑,但也不宜有私人接触。”
陈况点头表示同意,“线人说的,你们想必也已经听见了,我这边只负责提供线索,洗清信以诺先生的嫌疑,剩下的就交给警方处理。”
五人就此道别,各自离去。
以诺在回家的路上,犹不忘磨着以谌,答应他去给陈况做助理,而不是在黄律师身边收文件。
以谌的心思,却早已飘得老远。</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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