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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我便就此死了心,决不食言!”
心里却在想着,贺夫人与贺世兄怎么可能不同意,怡安那贱人既然已不能生了,那贺知行迎娶平妻再不济也是贵妾便是早晚的事,既然早晚都要娶,又岂能不答应娶自己这个样貌家世样样都上佳,还能为贺世兄带来助力的人?而且若是娶了别人,怡安那贱人与昌平郡王府必定会将其压得大气都不敢喘,亦连贺夫人与贺世兄以后都会因为愧疚而只能让怡安和昌平郡王府三分,哪像娶了自己,怡安想要自己的强也得先掂量掂量?
福慧长公主见女儿说得郑重其事,不由越发松动了几分,若能趁此机会让女儿彻底死心,以后安安心心的嫁人,安安心心的过日子,那她也算是了了一桩大心事。
不想陆文逐却冷声道:“娘,您可别被她的花言巧语所蒙蔽,真使人探贺夫人母子的口风去,这事儿摆明了不能成,昌平郡王府怎么可能容许姓贺的娶一个家世与自家女儿相当的人去要自家女儿的强?人家要娶贵妾乃至平妻,京中多的是五六七品的小官儿,再不然昌平郡王府也不是没有庶女,他们得有多傻才会容忍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去袭昌国公的爵位,反把自家正经姻亲撇到一边儿,将来自家女儿身为原配嫡妻,还要看人的脸色过日子?您还是别去自取其辱了!”
一席话,说得福慧长公主又动摇起来,儿子说得对,昌平郡王府怎么可能容忍昌国公府未来的世子不掌握在自家女儿手里?换了她,也必定会选个好掌握的妾室送去,将来才好留子去母。
陆明珠察言观色,见母亲明显将弟弟的话听了进去,忙道:“话虽如此,可此事到底是昌国公府的家事,昌国公与贺夫人又怎么可能全然任昌平郡王府指手画脚?娘,求您就使人去试试罢,若他们真没那个意思,我说到做到,以后绝对安安分分的嫁人……求您了……”
陆文逐实在恨不能掐死陆明珠,也省得她再执迷不悟,将两府的脸面都丢光,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满腔的怒火正待再说,就听得外面有人道:“老爷回来了,奴婢给老爷请安。”
然后便见陆中昱神色不善的大步走了进来,一进来便骂陆明珠道:“你个孽女,将你祖母气得晕倒却自顾跑了,不顾你祖母的死活,我怎么会有你这样不孝且不知廉耻的女儿!”
福慧长公主乍一见到陆中昱,不由满心的惊喜,不想陆中昱进来后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便劈头盖脸骂起她女儿来,她当即怒不可遏,冷声道:“见了本宫不请安,陆三老爷这是哪门子的规矩?还不分青红皂白便骂本宫的女儿,本宫的女儿也是你骂得起的?”
陆中昱反唇相讥:“她若姓慕容,我自然骂不起,可她偏偏姓陆,那我就骂得,不但骂得打得,甚至要了她的命又如何,难道还有谁敢让我偿命不成!”
陆文逐见父母一见面便是吵架,反把正事放在一边,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很想什么都不管了一走了之,可也知道他若走了,待会儿还不定闹得怎生翻天覆地,只得强压下满心的不耐,拔高声音喝道:“好了,现在是吵嘴的时候吗,母亲与父亲都少说两句成不?”
喝得二人都悻悻的没有再说后,陆文逐方问陆中昱道:“父亲,祖母这会子怎么样了,太医可已来瞧过了,怎么说?”
他一听得陆明珠将陆老夫人气晕并事情的前因后果后,便知道陆明珠定会再哭求母亲,母亲又自来疼她,保不住会陪着她一起疯,所以连陆老夫人都顾不得去看,便先赶回了公主府,故有此一问。
陆中昱见总算儿子还记得问候老母亲,面色稍缓,道:“已经醒过来了,说是以后千万切忌不能再动气。”
陆文逐松了一口气:“那便好。”若祖母真被姐姐气出个什么三长两短来,别说他和母亲,便是皇上亲自开口,都未必保得住她!
陆中昱不再与陆文逐多说,径自看向福慧长公主冷声道:“母亲与这个孽女看了门亲事,对方是武国侯府的大公子,我已经同意了,你把她的庚帖给我,我这便请媒人送去武国公府换他们大公子的庚帖,早些将三书六礼走完了,争取年内便将事情给办了,也省得夜长梦多……”
一语未了,陆明珠已尖叫道:“什么武国侯府的大公子,谁要嫁给他了,谁定的亲事谁嫁去,我反正死也不会嫁的!”
又哭道:“我早知道你们多嫌着我了,嫌我给你们丢脸,嫌我给你们添麻烦,巴不得我死了才称愿,好,反正我如今活着也是生不如死,那我就死给你们看,也好大家都干净……”一边说,一边拔下发间的长簪,便往脖子上扎去,很快便有鲜红的血迹渗了出来。
把福慧长公主和陆中昱都吓得够呛,到底是各自的亲生女儿,他们又岂能有不心疼的,忙都颤声道:“你快把簪子放下,我们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亦连陆文逐都唬得不轻,上次扔她进水池毕竟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这次却不一样,万一再激怒了她,她再用力一扎,后果不堪设想……因上前几步,试图夺下她的簪子。
只可惜不待他靠近,陆明珠已一连后退了几步,哭道:“谁若再敢往前走半步,我便直接扎死自己!”像是为了给她的话作证一般,她又用力往下一扎,鲜血立时便流得更狠了,很快便将她的前襟染红了一大片。
福慧长公主浑身颤抖,摇摇欲坠,哭道:“我这是哪辈子的冤孽啊,你这是要逼死我是不是?你不就是要我托人去探贺夫人和贺大爷的口气吗,我答应你,这便托人去问便是,但你也要答应我,若他们母子不同意,你便就此死了这条心,给我安安分分的嫁人,否则,我也死给你看,黄泉路上,我们母女还能有个伴儿!”
陆明珠见自己的目的终于达到了,这才如释重负般扔下簪子,说了一句:“娘可要说话算话……”便直挺挺的往地上栽去。
陆文逐隔得最近,忙一把将她搀住了,虽满心的恼怒与恨铁不成钢,见她伤成那样,到底也再说不出什么狠话来,只是扬声向外命人请太医去,心里则在想着,罢了,这次就如了她的愿,也好让她彻底死心罢!
福慧长公主既答应了陆明珠,便不会食言,且也不敢食言,怕陆明珠再有什么过激的行为,遂于次日趁陆明珠清醒时,当着她的面儿叫了自己公主府的长史夫人来,令其去昌国公府给怡安县主送补品,说来怡安县主还得叫福慧长公主一声‘姑姑’,如今知道了她小产的事,做姑姑的打发人去问候一声送点补品药材什么的,也是无可厚非。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探探贺夫人的口风,看贺夫人是个什么意思。
长史夫人一听便知道今儿个这趟差使是个苦差事,可主子开了口,她也没说“不”的权利,只得恭声应了,自回去穿戴了,带着礼品坐车去了昌国公府。
至于陆老夫人那边,则由陆中昱先设法稳住,只说福慧长公主还要打听一些有关武国侯府的事,再考虑两日,也省得将来两家结亲不成反结仇。
陆明珠自戕之事自然也瞒着大家伙儿,省得再传到陆老夫人耳朵里,让老人家更生气,只不过大家族里能有什么秘密,不出半日,该知道的便都约莫知道了,也就在陆中冕发话之后,只瞒着老国公爷和陆老夫人二老而已。
长公主府的长史夫人很快回来了,福慧长公主为让陆明珠彻底死心,索性跟之前吩咐她去一趟昌国公府时那样,直接将其叫进了陆明珠的房间,令其当着陆明珠的面儿回话。
后者一想到陆明珠一旦事涉贺知行,每每都会发狂发癫,心里实在忐忑得紧,可长公主有令,她又不敢不说,只得接连吞了几口口水,才期期艾艾道:“贺夫人说,贺大奶奶还年轻呢,不过只是一时伤了身子而已,又不是一辈子都不能生了,便真一辈子不能生了,昌国公府也断没有为贺大爷迎贵妾甚至平妻的道理,至多选个好生养的丫头,届时留子去母罢了……”
也就是说,贺夫人根本没有为儿子迎娶陆明珠作平妻的意思,哪怕陆明珠身份尊贵,哪怕是陆明珠自己上赶着去做这个平妻,人家也压根儿没有这个意思。
福慧长公主早料到这样的结果了,贺夫人若真有心聘女儿做儿媳,当初就答应了,还有怡安什么事儿,偏女儿一直都执迷不悟,虽心下对贺夫人的不识抬举多少有几分不痛快,更多却是如释重负,如此女儿总算可以彻底死心了罢?
陆明珠却是大受打击,惨白着脸连连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我都这般委屈自己了,贺夫人怎么可能会不同意,我不信,我不信!”
说着一把抓住福慧长公主的手,眼神迷乱神情激动的说道:“娘,贺夫人自来都不喜欢我,当年要不是她从中作梗,我早与贺世兄双宿双飞了,娘,您再让五弟出面帮我去问问贺世兄成吗?只要贺世兄有那个意思,就算贺夫人不答应也是白搭,娘,求您了,求您了……”
福慧长公主闻言,又是生气又是心疼,却无可奈何,只得令人请了陆文逐来,如此这般与他说了一大通话。
陆文逐本不欲去上赶着找这个没脸的,架不住福慧长公主与陆明珠再四哭求,又想着九十九步都走了,也不差这最后一步了,只要能让姐姐彻底死心,以后安安分分的过日子,没脸就没脸罢。
遂应下此事,回房换了出门衣裳,便打马出门找贺知行去了。
只可惜结果仍是一样,贺知行也没有那个意思,还委婉的说自己也就早年还小的时候见过陆明珠几次而已,若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让她误会了的,请她千万不要放在心上,自己自始至终只拿她当世妹而已云云,陆文逐只得强忍下满心的羞愧,告辞而去。
这下陆明珠总算是彻底死心了,她一直赖以自欺欺人的便是贺知行心里是有她的,只不过碍于贺夫人不喜欢她,所以才不得不娶了怡安县主,如今不但贺夫人不同意她退而求其次的给贺知行做平妻,贺知行自己也说自始至终都拿她当世妹,——她都将自己放低到尘埃里了,他依然不为所动,她除了死心,还能怎么样?
心如死灰之下,陆明珠不但没有再闹腾,还应下了与武国侯府大公子的亲事,让陆中昱尽快找媒人上门交换庚帖去,三书六礼什么的能简则简,只求尽快将亲事办了,她好早些离开京城这个伤心之地也是耻辱之地,若有可能,最好这辈子都不再踏入京城半步!
见她终于不再发癫了,不但陆中昱,两府所有人都悄悄松了一口气,惟独福慧长公主十分不舍她远嫁,但想着就算远嫁了也总比继续执迷不悟毁了终生的强,到底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两府众人遂立刻投入到了为陆明珠准备婚事的忙碌当中,只盼早些将她送出门子,大家也好早些睡个安稳觉。
只可惜陆明珠才消停了没几日,便又如癫似狂起来,起因却是一件众人万万都想不到的事:昌国公府竟忽然打发了媒人上门向陆中显提亲,要为贺知行求娶陆明萱做二房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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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把陆明珠解决了,小凌子就要回来定亲了哈,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