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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一股辛辣的气味传来,我被硬生生地熏醒了。睁开似有千斤重的眼皮,我就见嬴景玉一脸惊喜地站在我床边。“你醒了?”
是我眼花了,还是没睡醒?他一个男人没经过我的允许,怎么能在我的寝宫里?难道,他会失传已久、来无影去无踪,踏雪无痕、飞檐走壁的高级轻功?“你怎么在这?”声音轻飘飘的,没有半点责备,倒像是在拉家常。一定是我生病了,没有力气,才会如此。
“公主,多亏嬴将军找来草药,公主的伤才得以愈合,公主的烧才得以消退。”坠儿忙上前解释道。
为什么是她解释,而不是他?“噢,我真得了破伤风?”什么运不好走,偏走这狗屎运。
“破伤风?”
“破伤风?”
嬴景玉和坠儿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惊呼出声。
完了,我又忘了自己是在古代,又今为古用,拿现代的病名来混淆这两个古人的榆木脑袋了。“哎哟,我头疼。”跟他们解释,还不如去对狗弹琴呢。
嬴景玉脸色大变,他一翻掌,准确地切在我的脉搏上,“脉跳疏而不缓,有力而不空泛,怎么会头疼呢?”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小子还懂中医啊。我冲他调皮地挤挤眼,“逗你们玩呢,还当真了?”嬴景玉像被烙到似的唰地往后缩回手,那张俊脸早红得跟鸡冠样,“这种事也可以开玩笑?”怎么就不可以开玩笑?我正准备跟他来个三天三夜的大辩论,薛太医猛咳了几声,走进来。
真讨厌,什么时候不好进来,偏这时候进来。我不满地乜了他一眼,转头吩咐坠儿道:“坠儿,去弄点好吃的来,我饿了。”直白的语言让两男一女呆如木鸡。这些古人也真是的,非要那么文绉绉地说“传膳”才对公主的身份?我偏不,我就要说“弄好吃的来”,我喜欢,我高兴,咋的?
坠儿首先反应过来,笑盈盈地一拜:“是!”
嬴景玉收起惊疑,淡淡地一鞠身,“公主既然无恙,景玉告退。”
“站住,我的刀呢?”反正我跟他没戏,装什么淑女?那不是折腾我自己?我才不干呢。
嬴景玉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还有不快活,“已经送到府上,交给坠儿姑娘了。”
“好的,谢谢。”不对劲,有某个地方我一定忽略了,是什么呢?
“景玉告退。”
我含笑点点头,转首望向被冷落了老半天的薛太医,“有劳了。”薛太医抹把头上的冷汗,取过一层纱盖在我的手腕上。这老夫子,挺麻烦的啊。心突地一跳,嬴景玉刚才可是直接把手搁在我的脉搏处!难道,他对我……
“恭喜公主,贺喜公主,再调养几天就可痊愈了。”
一钱不值的P话!前几天他还拍胸脯保证没事,不是嬴景玉拿药来,我这会指不定已经在跟马克思下棋呢……药?嬴景玉在兵器库对我说的话像放电影一样回荡在眼前,他怎么知道不是闹着玩的?薛太医都不知道的药,他是怎么知道的?
“公主,粥点来了。”坠儿轻手轻脚地把托盘搁到我床边,双手持起筷子,奉送给我。
薛太医马上识趣地告退了。走了也好,正好有些话不方便让他听到。
“坠儿,你之前说多亏了嬴将军,我的烧不是退了吗?”我边说边端起粥碗。
“是退了,可是公主手上的伤口却怎么也止不了血,到后半夜作寒作冷的,薛太医差点就要撞南墙了。”
没听说得了破伤风,伤口却不愈合的,难道跟那把刀有关系?“坠儿,一会你把嬴将军送来的那把刀拿给张铁匠瞧瞧,记住只给他看看就好,可不能留在那里。还有,要张铁匠一定记得,打造出来的镰刀刃口不能太过锋利,免得割伤了也像我一样止不住血。”
坠儿笑着点点头,“不会的,公主这刀是千年寒铁做的,张铁匠那,可都是普通的铁,最多形似,不可能一样的。”
她怎么知道那刀是千年寒铁做的?嬴景玉告诉她的?他们俩早就认识?心里泛起一股异常,我有些不快活起来,“还在这磨蹭什么,叫你去,就快些去!耽误了正事,别怪我不念主仆之情。”
坠儿没想到我说变脸就变脸,那笑容全僵在脸上,好半天才期期艾艾地辩解道:“公主是怪奴婢擅自放嬴将军进来,是吗?”啊?她放进来的?嬴景玉不会轻功?
“是,是嬴将军一再强调这把刀非比寻常,十分厉害……他见奴婢犹豫不决,当即取刀出来割伤了自己的手指给奴婢看。否则,就是天借胆,奴婢也不敢如此啊。”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还当他们混到一块去了。没混在一起就好,我笑呵呵地拍拍她的手,说:“别怪我太苛刻,实在是父王对这件事很看重,我急啊。”坠儿松了口气,笑着应声“是”,抱着匣子自去找张铁匠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