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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月退出房间，轻轻掩上门，甫一抬头却看见自己的兄长正斜倚在走廊的柱子旁，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璃月忙一整神色，恭敬地向兄长行礼道：“哥哥。”
双臂忽然被人抬起，抬眼一瞧，正是自己兄长那一张不下于自己的清丽面容。“你我明明是亲兄弟，怎么我才出去多久，如今就成这般生分了？”
十个月。整十个月。
璃月面上淡淡笑着，拉着兄长回到自己的寝房，边走边说道，“是白凡通知你的？”
“你以为出了这样的事情，我能不回来吗？”兄长——璃日不由得皱眉道，“怎么搞的，竟然会有蝶谷的人冒充歌姬进了春得楼？蝶谷的蝶仙现在也太不成器了吧，座下的弟子竟然如此无礼！”
璃月反对道，“我看并不完全是蝶谷的问题。再说，蝶仙座下的弟子一旦业成，那么便要被驱离蝶谷，独自出谷闯荡的。我相信，这琳姬必定是另外的势力派进来的奸细，与蝶谷无关。”
璃日轻哼一声，倒是没再说什么。
原来擅使毒的琳姬，竟然出身于蝶谷——这个江湖上使毒、制毒、解毒的神秘境地，是制毒历史最悠久、解毒名声最显赫、毒术地位最超凡、下毒技巧最高超的江湖人人渴求之宝地。
蝶谷的每一任谷主都自称“蝶仙”，每隔三五七年会出谷收徒，却只招收有缘亦或天资聪颖之人。
而蝶谷中最变态的一条规矩，就是每当谷中弟子的毒术修行到一定程度之时，都会被谷主“踢”出谷去自行历练。管你想加入哪个门派混什么地头，也不管你出了江湖是要日行一善还是大掀风浪，只要踏出谷去，就一概与蝶谷无关。
正是因为这条规矩，他们现在只知道琳姬是蝶谷的弟子，而根本无从得知琳姬出谷之后的来历背景。
琳姬死的时候年方十九，而她的到来则是在她十二岁的时候。那时她是被春得楼从人贩子手里买回去的，因为有一副好嗓子，这才免于接客的命运，被安排进了歌舞姬的队伍里。而歌舞姬班子终究不是春得楼内部的体系，只归属外部管理，所以一个小女孩当时也就没有多加留意，让她唱唱歌伴伴舞也就罢了。
现在看来，真真让人惊出一身冷汗来！
琳姬在春得楼这七年，她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都……知道了什么？若是为了探听秘密，那么必会有人与她联络接头吧——那么是谁与她联系的呢？亦或是春得楼中还有什么人是负责在这两人之中串通连线的……
这样的假设，当真是叫人不寒而栗！
璃月想通这一层，立刻向兄长请罪，“哥哥，我……我没有看好春得楼，我……自行请罪！”
璃日叹了口气，“当务之急是扫清楼里的漏网之鱼。我听说红慧原先与那琳姬情同姐妹，后来不知因为什么闹翻，直至今日闹出这样的乱子来。那么，你就从红慧着手吧，或许……她会知道一些有关琳姬而我们看不到的事。”
璃月恭恭敬敬地点头称是，退回座位上去。他有些颤抖着手端起桌上的茶杯，垂下眼帘，说道，“哥哥，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璃日挑眉。事实上，不用自己这老实弟弟开口，他都知道他要问什么了。
就像等待着猎物自动跳入陷阱的猎人，璃日目光中闪烁着一丝诡秘的光芒，随即敛去，仿佛一切未知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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