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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遍了。一个特大的标题在学校网站上置顶:“神秘状元将在迎新晚会神秘出场!”内容里云曰,今年的高考状元呼延库,自从到学校报到后,除了开学典礼和军训时露过相,其他时间就不见了人影,可以说是神龙不见尾,既没有在教室里上过课,也没有参加过什么活动。日前,学校的迎新晚会节目单上,出现了他的名字,节目报的是古琴演奏。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形,什么样的人物,值得大家拭目以待。
于是,知道这个消息的人都拭目以待,大家都在期待着元旦的到来,好一睹高考状元的神秘风采。
呼延库不知道这个,他没有上网,也没有时间去看这些。这些天来,他还在忙着看书,导师布置的任务他还没有完成呢。
生物科学学院,生物科学专业,呼延库原先所在的班级里。
秦瑶蕾正在动员大家四处寻找古琴呢。那天,她神使鬼差地应承了帮呼延库寻找一把古琴,没想到啊,这个差事不容易哦。她不懂古琴,但是有人懂啊,她的一个好朋友刚好对此有点知识,懂得古琴弹奏对琴本身要求比较高,一般的琴弹不出好的效果,而市场上卖的琴,做工不够精细不说,音质都非常的差,在迎新晚会上用这样的琴来弹奏,怕是很难体现出呼延库的水平。(可怜的是,秦瑶蕾根本就不知道呼延库的弹奏水平怎么样。)于是,在寻遍了很多琴行或乐坊后,都找不到一架合适的古琴。眼看时间已经日渐临近,而琴还一直找不到,所谓的病急乱投医,秦瑶蕾着急了,只好将希望寄托在了同学们身上。
好在是班上的能人还挺多,刘宇就是其中的一个。他家里刚好也有一个珍藏品,一把应该是有一段历史了的古琴。从这具古琴身上透露出来了一份沧桑的气息。
这把琴是刘宇亲自送过来的,看他那捧着琴的小心样,怕是古董也不一定。陪同他的,还有美女导师秦瑶蕾。
这把古琴是存放在一个造型古朴的大盒子里的,盒子上刻满了古朴的花纹,似画又似字,更似曲谱。样式绝对是现代所罕见的。
呼延库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将这把古色古香的琴请了出来。这果然是一把存放了好一段历史的古琴,至少呼延库第一眼无法识别它的质地,感觉非金非木亦非玉,看似沉重笨拙,抱起来却并不是很沉,琴弦亦是如此,看不出是什么材料所制,抱在怀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看着“空”上面那七根黝黑的琴弦,呼延库心中充满了弹奏的**,他静静地端坐桌前,开始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拨动了最下方的琴弦。“铮”嗯,声音很清澈透亮。
秦瑶蕾和刘宇闻声一愣,声音似乎跟平常听的不一样啊。很淳厚却又很激越。
呼延库没有顾及他们的神情,他已经完全沉浸在古琴带给他的意境。只见他右手拨弹琴弦、左手按弦取音,一曲古琴曲便传了出来。
此刻,呼延库的手似乎己经不是他的了,很自由的飞舞着,熟练、欢快、轻盈、优雅地弹着,仿佛遇到了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右手托、擘、抹、挑、勾、剔、打、摘、轮、拨刺、撮、滚拂,左手吟、猱,绰、注、撞、进复、退复、起,优美的旋律传到了秦瑶蕾和刘宇的耳朵里,他们几乎不敢相信那是呼延库弹出来的琴声。
琴声幽幽,意境悠远,让人听后有一种大彻大悟的感觉,身体也似乎脱离了尘世,在无穷的太虚中遨游,四周一片虚无,世界消失了,只剩下这美妙的音符还在耳边回荡
一曲终了,秦瑶蕾和刘宇还没有恢复过来,他们口呆目瞪地看着琴,似乎在怀疑琴声部是从这把琴发出来的。
半晌,刘宇才回过味来,他激动地拉着呼延库的手,说道:“老大这一手可真精湛了,我没有想到这把琴居然能够弹奏出这么悠扬的曲子啊。”
听到刘宇的话,秦瑶蕾也从曲子的意境中惊醒过来,她惊讶地问道:“你刚才演奏的是什么曲子?我怎么感觉到进入了一个虚无的世界了?”
刘宇也说道:“是啊,我像是在一个虚幻的世界里漫步,无欲无求,老大,你别说是琴曲带来的虚幻吧?”
呼延库笑了笑,说道:“是的,我刚才演奏的是庄周梦蝶,古曲之一,来自一个历史典故。庄周梦蝶,醒来自问:‘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这的确是很美妙的曲子,淡泊、宁静、清新、幽远,直让人体味到什么叫做‘心远地自偏’,什么叫做物我两忘,任心飞翔。不过,也是这把琴的功劳,这把琴的声音激越而不失厚实,清澈却又雄浑,实在是难得之至。”
“嗯,琴好,曲更妙啊!”秦瑶蕾拍拍手,笑着说道。
“不过,我感觉还是老大演奏得好啊!我听了不少人用这把琴弹奏,可是都无法弹出这样的效果出来,竟然令我这个门外汉都陶醉了,实在是佩服佩服啊!”刘宇满脸的崇拜,看着呼延库的眼神似有漫天的星光。
“呼延库,再来一首吧!”秦瑶蕾居然是听上瘾了!
“好啊好啊!”刘宇也附和上了。
呼延库手把琴弦,也是激动难平。他点了点头,手抚琴弦,“铮铮铮”又弹奏了起来。
不过,这次弹奏的声音似乎有点弥乱,一拍与一拍之间,一段与一段之间,似毫无联系,有声却似无声一般,根本无旋律可言。乐声似无还有,轻轻的,像落叶在半空中旋转,静静的,如雪地上一行即将消失的足印,深远而幽静。
《碣石调?幽兰》相传为孔子所作,是我国现存最早的古琴曲谱。十九世纪末,杨守敬先生在日本访求古书的时候,发现了这首琴曲。
孔子名丘,字仲尼,春秋时期鲁国人,是一位伟大的教育家,被后人尊奉为“万世师表”。他所处的时代,是礼崩乐坏,天下无道日久之时。汉蔡邕《琴操》云:孔子周游列国,皆不得重用,归途中见兰花盛开于幽谷,于是感慨地说:兰花原是香花之冠,如今却与野草杂处,犹如贤德之人与鄙夫为伍一样。于是创作《幽兰》一曲,来表达自己的无限感慨。
《碣石调?幽兰》传自南朝梁代的隐士丘明。此曲的曲调十分清丽委婉,节奏缓慢悠扬。琴曲的开端是深沉忧伤的。二、三段音色变化对比较大,表达了作者内心的无限感慨。末尾以清澈的泛音演奏,明朗豁达,透过兰花性格,象征光明将临。虽然作者有着生不逢时的抑郁伤感,但却哀而不伤,如入宁静致远无人之境,消归于内心无限的平和与安详。静夜细品,别有一番典雅清净、悠远旷达的意境。
一曲弹完,刘宇笑了笑说道:“感觉还是刚才那首好听啊,对不对啊,秦老师?”秦瑶蕾点了点头。
呼延库笑笑,说道:“嗯,这首曲子所表现的是一种优雅清静的意境,自然不能和刚才那首相提并论。不过,这首传世古曲,也是得到后世之人无限喜爱的。据说白居易在聆听此曲后,曾留下‘琴中古曲是幽兰,为我殷勤更弄看。欲得身心俱静好,自弹不及听人弹’的名句。你说呢?”
刘宇和秦瑶蕾都深以为然,再细细体会,果然是听出了一番典雅清净、悠远旷达的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