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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换了身衣服,头戴云耳红樱玄铁盔,身披狮鬃云锦虎纹麾,外罩鱼鳞明光铠,脚蹬八极伏地靴,胯下一匹踢云乌骓昂嘶鸣。
他手持霸王天龙破城戟。戟尖挑着一个没有人头的尸体。小伙子的面容也变得让人不敢正视,怒目圆瞪,络腮胡子,黝黑的脸孔,蒲扇大小的巴掌里握着一个头颅伸向前方。
雷鸣般的声音传出老远:“楼烦地蛮子,汉王地走狗,拧下来一个狗屁勇士的脑袋就吓得你们屁滚尿流。”后面如森林巨莽般林立的兵器齐齐举起,其中参杂着上书“楚”字的大旗。
无数的呐喊声冲破了云霄,挂在上面的浓密乌云被击穿了一个窟窿
“霸王神勇”“所向无敌”“杀”“杀”“杀”
震天的声浪滚滚袭来。乌云之中的窟窿里射出一道刺目的金芒,正好笼罩在如天神般雄壮的巨汉身上,晃得画面白茫茫一片。
那巨汉的脸庞模糊了起来,还是那双巨眼却流露出绕指的柔情,四周弥漫着淡淡的水汽。还是那络腮胡子,被汗水浸湿。上面扶着一只粉雕玉琢般的小手,那如玉般的小手顺着刀削斧砍般黝黑的面颊慢慢向上抚去,指尖微微的颤抖。
下面已经有不少学生开始写字了。裁判们也默默的散去,到这个桌子上点点头,在那个桌子上摆摆脑袋。也到很安静。
比赛没什么时间限制,大多数学生都写完了,放下笔观察这边的动静。
卓君元还是没动,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感觉到字里的生硬了,这“道”仿佛一面镜子,让自己可以和他清晰的对比。把自己的一点一滴的记忆重新融合一遍,就像那些事刚生了不久。
融会贯通的感觉让卓君元再一次看到那个“道”字的时候充满了微笑,原来写这字的人还没有到返璞归真的境界。
这人那,要是年纪大了骨头就经不住劲。黄老站了半天,看卓君元没反应,也准备下去溜达看看去了。刚转身,就现卓君元已经大踏步的走到了他自己的桌子边上。像握一把刷子似地,握住笔杆的最顶端。然后在墨桶里涮了涮,又大踏步地走到仇大师的“道”字前。
这时候大家已经觉着要危险,可是晚了……
卓君元走到墨宝前,一点都没犹豫。根本不像人家要写字之前先斟酌一下,正所谓胸有成竹,落笔成花,卓君元举起毛笔,动作连贯地点在了左侧的中间位置。
好多人同时喊道:“不要。”声音整齐划一,好像排练了很长时间。
可是卓君元的动作太连贯了,从举起笔到落在那个点上,然后再到写完收笔,一气呵成,根本没有停顿。
黄老爷子是彻底呆了,也不知道是因为看到卓君元写的字呆了,还是被卓君元的行为呆了,还是看到整幅墨宝就这么变样呆了。总之,这是个人的手指灵活度如何也干不过大脑细胞的运转度的过程!
卓君元根本就充耳不闻。运笔入飞,几点甩出去的墨珠沾到其余的空白地方。就像一张古朴幽雅的面容上长了很多麻子。
很快左边的字写完了,就俩字“无道。”这两个字镶嵌在纸上,只能说是镶嵌,就像小学生作业本上的红叉叉。好像是一种无声的控诉,苍劲的笔力,充满了驳斥的味道。
卓君元停都没停,继续走回自己的位置,拎起墨桶走到帖子的右侧,把笔放在墨水桶里,干净利落地搅拌了几下,再次举起了笔,但稍微顿了一下。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旁边的人能很清晰的吸气声。后面的人也能看到卓君元的肩膀在慢慢的怂起。笔在纸上极其顺畅地游动着,就像一条万丈巨龙,在直径百尺的深潭里游动。
四个字并没有中间那个字大,却好像是整幅帖子的主题。中间那个“道”字成了反面的教材。像是学着卓君元写的那四个字的样子写的。就像小学生临摹了成人的笔迹。地方很小,但感觉很宽敞。
“大道无形”一股磅礴的气势迎面扑来,像来自远古的呼唤,像母亲喃喃的细语,像开天辟地时闪耀的惊雷,像火山喷时流淌的滚热岩浆,要把那纸烧透,把墙烧透,把这世界的一切都焚烧干净。然后万物才开始慢慢的出现,第一个嫩芽才开始钻出了地面,第一声虫鸣响起,第一只雄鹰窜入高空。
这屋子里的人全是内行。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结果一帮生动的人物表情集体雕塑诞生了。虽然雕塑的保存时间短了点,才三分钟。
整个帖子的风格彻底变了。变成了什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