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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大床之上,到处都是他急促的呼吸声,还有他洒出来的热气,呵在她身上。
他在她身上起伏着,热烈地动作着,瞪大着眼睛,看着身下的人,皱着眉,明明很快乐,却还咬着唇不肯大声喊出来,呻吟出来,他清清楚楚地看到,这个人不是叶蓁,是宜妃!
多少次与叶蓁如此,看到的,是比这更加难堪的神情,但他很喜欢这样的表情,深深的迷恋在其中。
夜雨连连,那漫天的心雨飘落,似乎要淹没人的整个心房,江世隐身侧躺着已经熟睡的宜妃,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他忽然想起叶蓁。
雨水顺着房檐滴落,敲打在冗廊之上,在这静谧的夜里格外分明,明黄色的床帐在微弱的月光下闪烁着浅薄的光影,一闭上眼,仿佛都能看见叶蓁那红扑扑的面孔。
仿佛又看到了四年前。
王上下旨,黄奇均贪污数十万两白银,纵容底下人以钱买官,网罗朝中大臣为其谋事,罪不可逭,秋后满门抄斩。
圣旨下时,江世隐正看着手上的白纸黑字,阵阵发晕。
黄奇均一纸文书,隔断十多年的父子之情,将江世隐逐出黄府,从此他与黄家没有任何干系,他不再是自己的义子,也不应当在被斩首的人之内。
江世隐只觉锥心的疼,义父这是在保全他,不希望他涉及其中。
但他仍觉心慌,黄府上下一百多条人命,唯独他能独善其身,留得一条性命,可他能去哪里?
晚上睡着时,他躺在床上,辗转反复,事情已成定居,义父没有儿子,只有三个女儿,所有的任务都压在他肩上,他之前那些日子的奔波劳累,受了不少白眼,最后无济于事,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但他听到丰俊告诉他,叶蓁要退婚的时候,犹如浑身置于冰窖里,他看到了绝望。
夜幕如网罗织着静谧的星空,那仿佛能眨眼的跳脱闪烁的星似乎也是一种讽刺,他好些日子不曾合眼,方才已经收拾好准备翌日便离开,手里攥着一串旧的不像样子的佛珠,他准备他去找他的舅舅——自己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去投奔他,那佛珠便是他与舅舅相见的信物。
“咻!”门外一声响。
江世隐一怔,从床上坐起。
窗户微微掩着,从外面折射出一道亮光,落在他的双眼之上,他皱眉,裹着衣服将被子掩好,转身到了床帏后面。
窗户被人推开,跳进来两个黑衣人,手里提着长剑,看到床上被子里鼓鼓的,举起剑就刺了过去。
江世隐武功不高,与这二人硬拼怕是根本伤不到他们分毫,还极有可能被杀,他屏住呼吸站在后面不敢动,额头上已经流出了汗,深深闭上眼,吁出一口气。
若不是他留了个心眼,在里面放了些东西,可能瞒不过那些杀手的眼睛。
一夜未睡。
江世隐收拾好了包袱,知道自己必须光明正大地离开,否则极有可能会像昨天晚上那样被人暗杀,实际上没什么好拿的,黄府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已经被查封登记,他不能随便带走,否则一旦被发现就再也逃不了了。
但在走之前,他没有办法不去看叶蓁最后一眼。
江世隐现在的身份,是不可能随意进出叶府,不是别的,他也不想连累叶府的人,到底是叶蓁的家人啊!
他武功不行,轻功却还好,随便就进入了不算太高的围墙之内。
叶府他实在太熟悉,他从前来过很多次,因此这次虽然是暗地里来,却也轻车熟路,很快就找到了叶蓁的闺房。
叶蓁的闺房唤作琼英阁,他很少进去,叶蓁是个十分传统的女子,对于礼仪廉耻方面极为看重,只道自己还是未嫁之身,即便钟情于江世隐,也不能作出出格的事情,江世隐每每都会大笑,说不出的欢喜。
他一路走来,忽然觉得此时的叶府与往常不一样,每个奴仆的脸上都带着笑,满脸喜气,到处都挂满了彩带,挂上了大红灯笼,盈满了喜庆的气氛。
江世隐不解,他提步朝着琼英阁走去,还未走到门口,便看见琼英阁进进出出的奴才们都穿着粉色的衣裳,手里端着一盘盘的珠宝翡翠,还有下人提着水桶扫把打扫,将琼英阁里里外外打扫的亮堂堂的,他隐隐感到有些不对劲,足尖轻点,旋即跃上了房顶。
“大姐可真好看,这红嫁衣穿在你身上,美得像仙女一样!”这是叶灵的声音。
“又在胡说了,仙女哪里会穿嫁衣?”这是叶蓁身边服侍的姑姑说的话。
江世隐觉得喉咙在发痒,他颤抖着抬起手,掀开一块瓦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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