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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
“……过去的事情……真的可以都过去吗?那些揉进血液,刻骨铭心的恩恩怨怨,真的可以当做什么事情也没余发生过一样,毫不留情的抹去吗?”
安若溪察觉到男子的疏离,急急的捉紧那想要挣脱的大掌,仿佛就此松开之后,她与他,从此,便再也无今日这般的贴近机会……“可以的……”
女子清亮的嗓音,焦切而认真,一双澄净透彻的眸子,定定的望着面前的男人,连睫毛都不敢眨一下,仿佛一不留神,他就会从她的眼睛里,像一场幻觉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淳于焉,只要你想忘,就一定可以忘掉……我相信,无论是你父皇,还是你娘亲,也都不希望你背负着过去的事情生活……他们无论在哪里,都一定希望你能够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活着……”
安若溪只觉自己一张伶牙利嘴,从未像此时此刻一样笨拙,喉咙干涩,嘴里发苦,千言万语,鲠在喉间,却仿佛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快快乐乐,开开心心”八个字,就像是一柄利剑一样,刺向淳于焉的心头。不,只怕,穷极这一生,他都与这八个字无缘。自从娘亲死后,他都几乎忘了这个世上,还有这样几个字眼……但那又能怎样?没有这种快乐与开心,他不是照样活的好好的?那些不能忘却的泠泠恨意,方才是支撑着他走到今天这步的动力,不是吗?可是,为什么,从女子口中吐出这八个字来,他的心,竟仿佛不受控制的狠狠的一疼呢?
眸色潋滟,男人晦暗明灭的瞳孔里,刹那间掠过大片大片繁复的流光,却又在瞬时尽数敛去。微微凝于别处的目光,清幽而悠远,透着一抹飘忽不定的高深莫测。
“也许吧……”
许久,男人凉薄的唇瓣间,方才徐徐倾吐出这轻而淡的三个字。
虽不过是似是而非的回答,但听在安若溪的耳朵里,却仍是不由的升腾起一线希望。
男人却仿佛不想再纠结在这个问题之上,讳莫如深的寒眸,飘落在茫茫夜色之中,半是惘然,半是凛冽,低沉的嗓音,如同喃喃自语般,喷洒在微凉的空气里:
“……明天的赛马大会……”
安若溪的心头,不由的一跳。神思微转间,却仿佛突然下定了某种决心。
“淳于焉……你放心……明日的比赛,我一定会拼尽全力的取胜……无论用什么方法……我也帮你把你娘亲的锦澜钗赢回来……”
女子晶莹剔透的小脸上,溢满了信誓旦旦的保证,在溶溶月色下,似笼了一层流光溢彩的银晕,有着令人心悸的娇艳与生动;一双澄澈透亮的眸子,却半是坚定,半是慧黠,凝着势在必得的某种决心,似有蛊惑的魔力,能够吸住人的眼球,再也无法从她的身上移开……“傻瓜……”
男人指尖微凉,轻轻将零散在女子鬓边的几缕青丝,掖到了耳后,凉薄的唇瓣间,却仿佛在不经意间,倏然滑出这样的两个字眼来,暧昧,亲昵,而又透着丝丝藏也藏不住的宠溺……那“傻瓜”二字,伴随着男人低沉性感的嗓音,似一股电流一样,从安若溪的耳朵里钻进去,然后顺着她身体内错综复杂的血管,迅速的冲撞进她的心间,如同有人在其中打翻了一罐蜜汁,那甜而润的滋味,仿若空气一般,氤氲在她的每一次呼吸里,就连隔着披风的肌肤,都仿若无孔不入的渗进这样的甜蜜,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淹没在其中,那样的味道,是会上瘾的,只要尝过一次,便再也无法舍弃,只能不断的沉沦、深陷,终至不能自拔……男人望进她晶亮如天边星辰的眸子,他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自己倒映在她黑珍珠般瞳孔里那一道影子,仿佛铸刻在那里,一点一点的加深着印记,生根发芽,枝繁叶茂,茁壮成长……直至有一天,再也无力将他从她的眼里拔除……幽深似海的寒眸中,蓦地划过一道精光,泛着丝丝的残戾与妖邪,但在刹那间,却已被淳于焉尽数敛去,清润的嗓音,从菲薄的唇瓣间,缓缓倾泻而出,卷着一股似有若无的温柔与缠绵,说的是:
“我们回府吧……你若是累了……便靠在本王身上小睡儿一会儿……等到了……本王再叫醒你……”
说话间,男人坚实的长臂,轻轻揽着女子娇软的身子,往自己的胸膛上靠了靠,似为她在他的怀中,圈出了一方安全、舒适、温暖、缱绻的小天地,诱、惑着女子心甘情愿的沉沦,终有一天,等她发现这包裹着蚀骨柔情外衣的怀抱,原来不过是他精心营造的一个巨大的陷阱……夜色深沉,似染了墨般浓厚,空寂的羊肠小道上,惟有两人一马,缓缓行着,周遭的空气里,静谧一片,就连那聒噪的不知名夏虫,都仿佛陷入了昏昏沉睡,半丝声息也无,夜风习习,不冷不燥,不急不缓,徐徐吹拂,连人的一颗心,都仿佛不自觉的放轻,尘世间的一切烦恼忧愁、阴谋纷争,在这一刹那,似乎变得都不再重要……天地之大,三千弱水,她却只有他,他也只有她……天边的一抹残月,渐渐笼了一层晕黄的光圈,在浓墨般漆黑的夜空里,有一种别样的朦胧与温柔,映照在马背上的一男一女,仿佛萦绕了一场虚无缥缈的美梦,经不起任何的推敲,一戳就破……安若溪只希望这条回去的路,能够长一点,再长一点,不要那么快的就走到终结,两人一马,就这么一直走到天之涯海之角,宇宙的洪荒、时间的尽头……就算真的只是一场梦,她也希望这场梦,能够睡得久一点,不要那么快的天亮……轻轻阖上眼睛,安若溪靠在那坚硬温暖的怀抱,男人精壮的胸膛之处,一颗心脏强而有力的跳动着,如同世间最美妙的催眠曲……身后移动的人肉气垫床突然停了下来,安若溪意识朦胧间,不满的呢喃了一声,窝在那温暖胸膛的身子,不由蹭了蹭,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眼睛睁也未睁,便要继续沉入梦乡。
半睡半醒间,却突觉有些不妥,身后依靠着的坚实胸膛,似乎渐渐变得僵硬,透着丝丝的寒意,让安若溪飘渺的神思,慢慢的聚拢回来。下意识的张开眼睛,凝向身后的男子,却惟见他一双清清冷冷的眸子,直直的望向前方。墨色的瞳孔里,映出的是别的女子的倩影。
安若溪心中一凛,顺着他的目光,拧过头看去,便见焉王府朱漆的大门之前,苏苑莛纤细窈窕的身子,就那么站在清幽的月色下,习习的夜风中,似水明眸,如若氲着千丝万缕、无以言说的情愫,越过她的阻挡,与她身后的男子,遥遥相望。
而身后的男子,她与他,两个人明明靠的如此之近,在这一刹那,却仿佛远隔天涯。
只一顿,淳于焉便已翻身下马,毫不留恋的走向别个女子。,窝在那温暖胸膛的身子,不由蹭了蹭,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眼睛睁也未睁,便要继续沉入梦乡。
半睡半醒间,却突觉有些不妥,身后依靠着的坚实胸膛,似乎渐渐变得僵硬,透着丝丝的寒意,让安若溪飘渺的神思,慢慢的聚拢回来。下意识的张开眼睛,凝向身后的男子,却惟见他一双清清冷冷的眸子,直直的望向前方。墨色的瞳孔里,映出的是别的女子的倩影。
安若溪心中一凛,顺着他的目光,拧过头看去,便见焉王府朱漆的大门之前,苏苑莛纤细窈窕的身子,就那么站在清幽的月色下,习习的夜风中,似水明眸,如若氲着千丝万缕、无以言说的情愫,越过她的阻挡,与她身后的男子,遥遥相望。
而身后的男子,她与他,两个人明明靠的如此之近,在这一刹那,却仿佛远隔天涯。
只一顿,淳于焉便已翻身下马,毫不留恋的走向别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