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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有错,这事儿就是凤君晚的一个局,柳飘飘是他的师弟,这二人根本就是一起在做戏,那夜她盯梢所偷听到的话,就是在请君入瓮。
纤手狠狠的拍一下自己脑袋,真恨不得把脑袋当西瓜给拍了。
“哎哎,我的左相大人,你这是想自残啊。”秦江槐大手扯住她的手。
年画刷的把手缩回,冷道:“不至于,本相头疼拍一个舒缓舒缓。”
“不至于便好,下官一回府衙听到消息就立刻赶来了,你看,还是下官待大人好吧?”
“好,很好。”年画淡声道:“说说早朝上凤右相如何?”
她自是知道秦江槐对她好,舍命相救,这天底下,也许只有小华会对她那么好。
“凤右相……提出执法从严。”秦江槐撇了撇嘴,“下官就觉得他没安好心。”
他本就没有好心。
年画心底冷道。
“德王可有列朝?”
“有。”秦江槐沉吟道:“大人,德王往常不是与你一条线的吗?今日好像有些不同。”
“没有永远的盟友,亦没有永远的敌人。”
“大人可有对策?”
“没有。”年画声淡如湖上烟波般,轻而飘渺。
“那怎么办?”
“不知道。”
秦江槐弯唇笑,笑得星光璀璨,“下官知道大人定有对策的。”
“皇上可有禁止人来探望本相?”年画轻声道。
秦江槐摇头。
年画沉眸,“是没有还是你不知?说清楚了。”
秦江槐撇嘴,“没说禁止,若是禁止,下官亦进不来了。”
年画牵唇淡笑,微带了意味,道:“你让云成雨来见本相。”
秦江槐拧眉,“大人信不过下官?托事儿给他而不托给下官?”
“现在不是托了吗?”年画把空碗塞到他手中,站起身,“此事很重要。”
是夜。
竹墨香淡淡。
假寐的年画睁开眼。
“凤右相大驾,来此地方,不嫌硌了脚吗?”
牢门前,白衣若雪,长身玉立。
沉眸一动不动看她,似有千万情绪,又似无丝毫情绪。
靠在土墙上的年画眸底一片沉幽,对着眼前此人极浅淡笑,笑影里是锋凌的肃杀,似乎能杀人于无形。
“凤右相好计策,此番来嘲笑?还是来炫耀?”
“那女人与你是什么关系?”凤君晚冷冷开口。
年画淡眉微掠,“是什么关系亦与你无关系?”
“我再问一遍,她与你是什么关系?”
年画唇角微凌,“凤右相倒是天真了,你认为我会说吗?我也再说一遍,是什么关系亦与你无关系?”
“好,很好。”凤君晚眸光冷凝如锋,转身扬长而去,消失在年画眼底的翩飞白衣张扬夺目,闪耀刺眼。
年画靠坐着不动,心底情绪如巨浪,一个个浪头打来,掀着她不得不僵直了脊背去抵挡,掩敛情绪于眼底,深深的埋入那幽深之处,无踪亦无迹。
夜空,月无迹,星星点点。
凤君晚坐于天机阁屋顶,手握一壶酒,一口接一口的将那清涩苦酒往腹中倒。
两痕秋水,极静,极轻,一波一纹晕漾着,没入心房最深底处,漾着心口震荡,不休不止。
握着酒壶的大手不着痕迹的紧了紧,似要将酒壶握碎。
晚风掠过,吹得他发丝轻拂,亦吹得他心湖波澜无法停止。
……
右相凤君晚大婚,百官齐贺,京都的热闹堪比皇帝大婚。
秋风飒爽,金光万里。
右相府内一片火红,香桂坠了满地,秋菊引得蜂蝶翩跹,舞尽缠绵。
高朋满座,欢声笑语,随风直冲云霄。
“皇上驾到。”
府门外高声喊。
众人乌泱泱跪落一片,齐声呼,“恭迎皇上!”
景帝立在府门口,望那刺目的火红海洋,心底微滞,随即溢起丝丝涩意。
抬手,“都起吧。”
“谢皇上。”众人呼啦啦的起身,“今是凤右相大喜的日子,朕是来凑个热闹,众卿家无需拘束,都尽兴。”景帝笑道。
“是。”
众人让出道,迎了景帝入内,便三三两两的喝起酒欢谈起来。
喜乐渐起,吹吹打打响个不停。
右相大婚,使的自然是乐府的乐队,整整的排成一排,坐于喜堂门前,既利于众人观看,又利于增添喜庆气氛。
喜堂中,景帝坐了上首,一侧是诸葛流,凤君晚对外称是孤儿,陌离散人不便前来,这高堂便由诸葛流充当,虽说没有公开诸葛流是凤君晚义父的身份,但看着自己一手拉扯大的义子成亲,诸葛流自是万分的高兴。
“新人到。”
众人齐齐向外望去。
顿时,鞭炮声,喜乐声,交杂响成一片。
依次过了一通礼之后,一身大红喜袍加身的凤君晚与由喜婆扶着的新娘子缓步走入。
傲岸身姿,凤神凌俊,冷漠一如往日,即便是红袍加身,亦是看不到凤君晚一丝笑容。
新人一步步向喜堂走。
走到那喜乐队旁边,新娘子突然大叫一声,发了狂似的向喜乐队冲去,那正在吹奏的乐师们猝不及防的被撞得东倒西歪,呀呀声,乐器声,乱糟糟夹杂成一片。
待众人反应过来,便又传来阵阵惊呼讶声。
“啊,这不是华乐师吗?”
“怎么……年左相会在这儿?”
“不对,你看他的脸,他的脸好丑,这这不是年左相啊,怎么一回事儿?”
“哎呀,他是女子啊,你看他手臂上的守宫砂,哎哟哟,真是女子。”
“哟,这到底是华乐师?还是年左相?”
新娘子被人拉住了,低着头正在不停的说“对不起”。
凤君晚面无澜色,看眼前这一切,深眸如瀚海,眼底浮浮沉沉,不言亦不语。
“发生何事?”景帝站起身,快步走出。
众人肃静。
景帝在喜堂门口伫足,眸光落在那跌坐在地之人,入眼的是那触目的守宫砂,再往上看。
那熟悉的脸,双眸,神情。
年画?
景帝一个趄迾差点儿跌倒,好在郭宾眼疾手快扶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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