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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一转,殷荃从哈日那和练红绫当中穿过,朝寇允走去,问道:“府上可有各地图志?”
本来瞧见她朝自己走来就有些惊讶,这会听了殷荃的问题,寇允更是有些不解。
他抿了唇,颔首给出了肯定的答案,紧接着转身向后指了指,道:“就在主子的书房里。”
听罢,殷荃朝寇允笑笑,很快便从他身边走过,直奔内院而去。
见状,哈日那和练红绫立刻跟了上去,一秒都没耽搁。
眼瞅着三道身影很快消失在重重回廊间,寇允皱皱眉,遂很快收起视线朝前走去。
主子先前便吩咐过他和庄荀,监视西郊望乡亭那琉璃作坊主,如今王妃刚去过那琉璃作坊,西郊柳林便失火走水,未免赶得有些巧。
思及此,他脚下的速度越发加快,很快便出了端王府。
在书房内一排排看过去,殷荃很快便将书架上有的全部关于西凉国地图风物的书籍给取了下来。
随手拿起一本《西凉风物志》,那书又厚又旧,漫说纸张,就连封面上都有些微微泛黄,甚至还沾染着一星半点不知是什么东西的黄褐色痕迹。
循着目录找见了濮阳和青卢两个地名,她忽而拧了眉心,视线也变得颇为沉凝起来。
青卢县直属安州,本不应与濮阳府产生任何交集。
按照倪天择的说法,当年他父亲倪世轩若非被安州知州举荐给监察御史,也不会惹祸上身。
只是一个小小的盗窃案,竟一连牵出举世震惊的贪腐大案,倒真和现代贪腐官员下马的模式有些相似。
如是想着的殷荃翻着泛黄卷边儿的书页,神色忽明忽灭,直叫一旁看着的两人颇为费解。
“主子,可找着什么线索了?”试探着开口问了句,哈日那朝殷荃凑了凑。
“我没在找线索。”闻言,殷荃从书堆中抬起头,耸肩。
“那您这是……”略显惊讶的张了张眼眶,哈日那歪了脑袋。
“我只是有些奇怪。”她说着,视线在哈日那脸上定格,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像葬书案这种牵连广泛,涉案人员众多的大案,一般都要由各州县上报所属行省,由各省上报刑部,经皇帝亲自朱笔批准后方可行刑。这当中的程序繁冗复杂,天玺帝也并非昏庸之君,怎么会将如此漏洞百出的案子草率结案呢?”
殷荃说着,纤细如嫩葱般莹白润洁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缓缓在书页上摩挲着,黝黑如星子般的眼眸里蓄着一抹不解和沉思。
“或许是有人将此案压而不发呢?”听罢殷荃提出的疑问,哈日那思索了一阵,随即应声。
“你的意思是,有人假传圣旨?”眸光蓦然一亮,殷荃一掌拍在展开在桌案上的旧书,紧接着说了下去:“倪世轩乃是青卢县乃至整个安州最有名望的刑名师爷,想必树敌无数,如此想来,会有人不惜假传圣旨也要除掉他的性命倒也说的通。莫非,那人就是……”
脑中下意识间浮现出“殷正廷”三个字,与此同时,她也皱起了眉。
纵使殷正廷有再大的权利,却也并没有条件能够接触到圣旨,莫非,真正导致倪家惨遭灭口的另有其人?
如是思索着的殷荃眉心皱紧,连双唇也抿成了一条严丝合缝的直线。
如今掌握的线索越多,却令她越发觉得颇为零碎。
正困惑间,她忽而从书页上收起视线,朝一旁的练红绫望去:“怎么不见夏侯婴?”
被她这么冷不丁的一问,练红绫也是一怔。
见状,殷荃抿唇。
夏侯婴不在府上,卫钧和庞班似乎也不在……
难不成……
思及此,她忽就停住。
对于倪天择,夏侯婴必定知道什么她所不知道的事……或许,他所知道的,便是当年葬书案的真相……
葬书案实在存在太多令人费解又解释不通的片段,她盯住书中描绘的青卢县地图,一瞬不瞬仔仔细细的瞧着,半天也没开口。
瞧着她那专心致志的模样,哈日那与练红绫相视一眼,双双保持着沉默。
蓦地,就在此时,视线专注在书中的殷荃忽而抬头朝两人开口:“红绫,帮我准备笔墨,那那,帮我把那面墙空出来。”
听罢,两人先是微微一怔,紧接着却很快便行动了起来。
眼瞅着在空白墙面上折腾了大半天的殷荃总算停了下来,练红绫与哈日那这才稍稍流露出一丝不着痕迹的惊异。
墙面上是殷荃所画的葬书案关系图,包括葬书案爆发前一年的濮阳食盒案。
看着那一条条错综复杂的线条,练红绫几不可见的皱皱眉,随即垂了视线,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红绫,你说过,你娘曾在倪家做过下人,可有提及过这上面的什么人没有?”咬着笔杆转向她,殷荃眉心轻蹙。
“我娘说过,案发前曾经有个人到倪府去过,之后便再没有出现过,我娘说,曾在那人身上挂着的玉佩上看到过一个秦字,许是姓氏,可这里面并没有姓秦的。”
“姓秦的?”听练红绫这么一说,殷荃忽就停下了咬笔杆的动作,神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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