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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道:“娘娘,你不必担心。巧凤虽然老实,可是灵透着呢,这样稳妥的孩子,正该好好有人带领一下。如今咱们家出了娘娘一个贵人,焉知不会再出一个贵人?也许就应在巧凤身上。她爹死的早,娘娘又太远拉扯不上,如今让她进宫来,也算是一个出路,我看着贵妃娘娘仁慈,是个好相与的人,巧凤托付与她,日后定然大有出息。”
皇甫贵妃道:“夫人放心,本宫如今协理六宫,又与冯贵嫔情同姐妹,自然不会亏待巧凤的。况且冯贵嫔是皇上最得宠的妃子,谁若是敢欺负了巧凤,那他就是不想活了。”
赵氏转过头来,直给姜夫人使眼色,姜夫人无奈,也只好走出来道:“既然娘娘抬爱巧凤,就让巧凤随娘娘一阵子,若是这丫头不听话,娘娘就将她赶出来便是。”
皇甫贵妃道:“我和巧凤一见如故,怎么舍得赶她出来呢。”
莲香伸手将巧凤招到身边,道:“你这孩子,没想到竟然和贵妃娘娘有这么深的缘法,连本宫也暗暗纳罕呢。如今你娘也许了,本宫也无话说,只是皇甫贵妃那边规矩多,你可要多留心才是,万不可不当回事,就像在家那样随意。要知道宫门规矩最多,稍有不慎,轻则被人耻笑,重则要遭受惩罚的。你小小年纪,出来历练也可。但凡吃穿用度,本宫都不会少了你的,只是要多做活,少说话,本本分分才是。”
巧凤年方十五,她懂得什么太多规矩,只是点头应允罢了。皇甫贵妃看着大喜,对碧儿说道:“巧凤既然到咱们景阳宫了,你就多费费心,从头教起。本宫瞧着吴香兰最近身子懒,不爱干活,你叫巧凤跟着吴香兰,先学一些活计去吧。”
莲香暗暗盘算,吴香兰是做粗活的,在宫中是有名的蠢物,当初只是因为害怕漂亮女子勾引皇上,因此皇甫贵妃叫吴香兰留在身边。虽然是做粗活的,有些累人,但是吴香兰却没什么心计,如果跟她在一起,倒能安心不少。
这里皇甫贵妃道:“既然如此,本宫也无事,该回宫去了。巧凤,你就跟着本宫先走吧,宫中有你的姐姐,也是你的家人,总归不会让你受什么委屈的,咱们这就回去,宫里一概的吃穿都有,也不用你回家去取。”
赵氏左右瞧瞧,对姜夫人道:“这就留下啦?那感情好了。以后娘娘开恩,咱们长走动走动,巧凤也不寂寞。”
巧凤一听见这就和家人分别,顿时就流下泪来。莲香也无法,便对皇甫贵妃道:“娘娘这就带她过去?未免也太着急了些,等嫔妾在这里好好嘱咐几句,再回禀了皇上,着内务府人来安排才好。”
皇甫贵妃起身道:“不必了,本宫协理六宫,还能做的了主,就不劳冯贵嫔操心了,你在这里安心养胎便是。”说着扫了一眼众人,率先走了出去。巧凤无奈,也只好低头在后面跟着,眼睛望着她娘,似有不舍之意。姜夫人也是无可奈何,竟然眼巴巴地看着女儿去了。
皇甫贵妃一众人走到院子内,看见满树的梨花开放,便驻足说道:“冯贵嫔果然是有福之人,后宫里还都是冷清清的,独她这里占了一分春色。”
慧贵人道:“娘娘何必伤神?春色占的早,去的也快,到后来看到别的花花草草盛开,反而显得孤独。”
金嫔道:“慧贵人不知,这花草惯会随人本性的,有那福气厚的,花开不败,又那福气薄的,也只是昙花一现,没等到有人闻到花香便谢了,岂不可惜?”
金嫔本来是和慧贵人一起凑趣儿,莲香在后面听了,未免恼怒,便是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她们这么说三道四,因此接过话茬来说道:“金嫔和慧贵人说的不错,果然是有些早谢的花儿,看着后开的花儿朵儿,心里生气,却又无可奈何,眼巴巴地看着别的花儿开,只恨自己昙花一现,不能长久。”
皇甫贵妃道:“眼下虽然还不是春天,这梨花眼虽然开的早,毕竟节气不到,只怕没几日就要谢了。过几天景阳宫的玉兰花就要开了,本宫要请合宫的姐妹一起来景阳宫赏花呢。”
慧贵人道:“果然呢,冯贵嫔这里的梨花虽好,只是眼看不长久了。娘娘宫里的花最旺,冠绝六宫,嫔妾早有耳闻,一直仰慕着,想要去看一看呢。”
皇甫贵妃微笑着点头,金嫔道:“景阳宫花开,就连嫔妾也沾得几分喜气,到时候妹妹前来,不妨舞一曲助兴。”
慧贵人道:“妹妹舞一曲不打紧,只是累了却要吃姐姐做的糕点。”
莲香见她们说说笑笑,句句语带双关,不想和她们一逞口舌之争,便说道:“既然如此,各位姐姐妹妹都说好了,咱们过几天都去景阳宫赏玉兰花儿。不过眼下春节刚过,只怕还有些冷,不知玉兰花是否如娘娘所愿,能够尽早开放?若是等得久了,咱们姐妹们空盼着一场,未免心焦。娘娘切不可把日子定死,一切随缘,什么时候开了,咱们再一同前往。”
皇甫贵妃“哼”了一声,道:“自然不会定日子。本宫那里嫔妃们****去的,哪天开了,自然能有幸观玩。本宫现在瞧着冯贵嫔身子康健不少,以后本宫没空来这里照料,倒要劳烦妹妹能去景阳宫,本宫瞧见了,也省得担心。”
见莲香犹豫不解的样子,皇甫贵妃便挑明了说道:“冯贵嫔如今怀有身孕,本宫如今协理六宫,自当照应。从明日起,冯贵嫔便每日里都到景阳宫见见本宫,说说太医问脉的情况,本宫瞧见了你,听你道了平安,才放心些,也省得心里放不下。”
莲香本欲推脱,想了半天也不好推辞,只好应承下来。当下皇甫贵妃也不少待,一行人出了梨香院回奔景阳宫。莲香目送皇甫贵妃走远,忽然发起呆来,难道如今真如慧贵人所说,占尽春色,终究也会昙花一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