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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杨淑妃生日过完,听闻皇上要移驾避暑山庄消夏,她自然是非同小可。因为皇上最近不大到这边来,也不曾叫杨淑妃侍寝,因此杨淑妃也不知道消息是否真切,想要去打探打探,环顾左右,没什么得力的人。可巧翡翠的丫头赛儿从跟前景观,杨淑妃叫住赛儿说道:“那丫头,你上前面打听打听,看看皇上是不是要去避暑山庄了?我今天早晨恍惚听见谁念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行,还提早准备准备。”
赛儿巴不得一声要出去,在这边受着多层管制,早就让她不舒服了。因此赛儿答应一声,扒开脚丫子撒腿就往外跑。杨淑妃暗暗点头道:“这丫头脚程够快,将来没准可以做个左膀右臂。可怜我尽心尽力培养了两个丫头,一个病死了,一个心术不正,处处算计我。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这赛儿要是中用的话,过几天我就把她收了。”
谁知翡翠打门口过,见着了赛儿便喊道:“赛儿,赛儿!”那赛儿头也不回地说:“杨娘娘差遣奴婢有事儿,等回来在伺候小主吧。”一溜烟儿跑了。翡翠气的两眼圆睁,叉着腰骂道:“好你个小蹄子啊,你是我的丫环,倒不听我叫唤了,我扯着脖子喊你,你倒拿话来搪塞我,你‘雀儿蹬高枝——充什么凤凰’!等你回来,看我不打烂你的下半截!我这就找杨娘娘去,怎么着一屋子人不去差遣,单单差遣我的丫环去做事儿,看我们人少没势力,就来欺负我们,哪有这样的理儿。”在门口絮絮叨叨,说个不住。
杨淑妃沉着气,斜着眼睛听了半晌,慢慢地轻移莲步,走到门口来。可巧翡翠拉长了脸,正要转身上屋子里理论,两个人打了个照面,倒把翡翠吓了一跳。杨淑妃笑吟吟地说道:“翡答应,刚才你说的什么?本宫我的耳朵有点背,没听太真切,就恍惚听说什么欺负你们,你在我这边住着,谁欺负你,我自然为你出头。”
按照宫中常例,答应和淑妃,相差好几等呢,翡翠曾被封为淑嫔,比照淑妃,也差了两等,何况现在是寄人篱下的答应。俗话说:“身在屋檐下,怎敢不低头。”翡翠虽然有些无法无天,可是如今势头已倒,自己纵然想要张狂,也需要分清场合和地方了,要不然违反了宫禁,一样受到严惩。刚才只不过是借题发挥,痛快痛快嘴儿罢了,真要是闹将起来,自己绝没有好果子吃的。因此听见杨淑妃如此发问,翡翠倒是一愣,脑子里迅速转了几圈,猜测着杨淑妃到底说的真话假话,刚才她有没有听到自己的牢骚,怔了一会,方赔笑说道:“娘娘万福金安,娘娘今天气色可真是好,看着脸上红扑扑的,定然是要有喜事临门。”
杨淑妃心中暗笑,却不想让她轻松岔过话题去,依然不依不饶地问道:“翡答应,刚才我在屋子里,听见外面叽叽喳喳地,不知道谁在那骂人。我这边的规矩,可不像你原来的主子金德妃那样,乱哄哄地没有规矩,谁要是在本宫这里欺负人,本宫绝对不会轻易饶恕了她。你可去查查看,刚才是谁这么没有规矩,在这里捣乱,问清楚了,我好处置她。”
翡翠听见这么说,怎敢承认是自己在那骂人,刚才那一腔的义愤填膺,现在都变成了小心翼翼,少不得辩解说:“娘娘息怒,刚刚我打这边经过,倒没听见谁捣乱,想必是娘娘听错了。就是有那捣乱的,也不敢再娘娘这边捣乱。”
杨淑妃看了翡翠一眼,说道:“谁要是在这边撒泼,看本宫不割了她的舌头,叫她乱嚼舌根。刚才本宫明明听见有人在这边吵嚷,说什么‘打烂你下半截儿’,‘欺负咱们人少没势力’,这明明是挑拨打架的话儿,怎么会听错了呢?这倒要好好调查调查。”
翡翠急忙说道:“娘娘快别生气啦,谁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在娘娘这边吵嚷。想必是我刚才训那打架的猫儿,让娘娘错听了去。刚刚我在这边廊上走,看见两只猫儿在那打架,因此我就多嘴,说了两句,就让娘娘误会听了去,误以为是有人在吵嚷了。”
杨淑妃冷冷地说:“我误会?你当本宫是聋子瞎子,什么都听不到、看不见吗?”
翡翠吓得急忙跪下,摆着双手辩解说:“娘娘息怒,确实是刚才看见两只猫儿打架,怕它们吵着娘娘,因此说了两句,求娘娘就不要生气了吧。”
杨淑妃似笑非笑地看了一会翡翠,笑道:“本宫何尝生气了呢?只不过是随口问问,告诫一下四下里的丫环们,平素要注意规矩,不可目无章法。既然翡答应这般说,倒是本宫误会了,辜负了翡答应的一片好心。翡答应不必心慌,快快起来吧。”
翡翠这才将一块提着的心放下,刚要继续奉承几句,杨淑妃说道:“前儿本宫过生日,皇甫贵妃也来庆贺,虽然表面上一团和气,可是肚子里一定是不舒坦。本宫想着,过几日皇甫贵妃也要过生日了,本宫自然也是要去的,可是皇甫贵妃心胸狭窄,定然会在言语上挤兑本宫。本宫想着,要扶持两个得力的助手,到时候能够帮着本宫,做个左膀右臂,也让他人不敢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