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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瞒着母亲,将这本记载了许多她所不知道的尘封往事的日记本,拿了出来。
她没有看过,她不是不好奇,但是她觉得自己没有这个权利,所以还是将这个东西原封不动地交给它主人的合法继承人。
邵培泽接过去的时候,手在轻轻地颤抖,那包裹着细致绢花的布面的封壳软软的,沉淀了那么多年来的岁月,已经有些起毛发旧,可是不知为何,奇怪地触手生温。
“邵大哥,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看吧。”顾语犀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这里人太多,她怕等会儿邵大哥有什么失态的言行,总是不大好。
“好。”他站起身来,穿好大衣往外走,道:“去我车里吧。”
顾语犀坐在副座上,一直一瞬不瞬地观察着身边邵培泽的表情,一个细节,她都不敢漏过,几乎是大气都不敢出的。
他却比她想象之中要平静,面色并没有过多的起伏变化,只是眼珠轻轻地随着一行一行的文字而移动着。
最后,他终于合上日记本,沉寂了半响。
顾语犀小心翼翼地启唇,声音里都是试探,道:“邵大哥?”
“嗯?”他转过脸来,俊朗的五官明晰地落在她的瞳孔中,他翘了翘嘴角,道:“什么?”
“你……”她精心措辞,道:“你还好吧?”
“嗯。”他颔首,道:“没事。”
“哦。”她点点头,道:“你不愿意说,我不勉强你。”
顾语犀觉得,此刻的他必定是需要支持和安慰的,而他面上的表情太过于风平浪静,简直让人看不到正常人该有的愠怒或者惊诧,所以她迷惘了,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做。
“我不是不愿意说。”邵培泽很淡地笑了笑,口吻平直,道:“她那么爱那个人,也坚信那个人是爱过她的,多么执迷不悟。一直到那个人另外娶妻生子,她也还做着一个人的美梦,全然不管外头已经是怎样的光景,也完全没有把我列入考虑的范围内。若我不是那个人的孩子……她只怕连把我生下来的**都没有。”
话说到后头,他已经不想说下去,因为太没有意思,他是真的觉得,太没有意思。
这些,跟他到底有多大关系呢?他的母亲,一字一句都是在怀念着和那个人的当初,那些飘渺的点滴恩爱,几乎覆盖了她全部的人生。
他不过是这段走火入魔一般的爱情的衍生品,有他无他,没人会过多在意。
这就是他曾经想了那么多年,一直惦念着要找的所谓的至亲。
他觉得可笑,真的很可笑。
顾语犀望着他,复杂的神色里凝着凄凄然,她沉默了好久,才说道:“邵大哥,我听说,母亲分娩的时候,所承受的痛苦跟死过一场差不多,我没有那样的经历,不能确信地告诉你那是种多么难过的煎熬,但是邵大哥……你的妈妈,毕竟是经过那样一场生不如死的剧痛才生下了你,所以她,不可能是不爱你的。”
平日里看上去那样高大伟岸坚不可摧的邵培泽,却在这个时刻,脆弱地坍塌下肩膀,他的声音涩涩的,眼神里是让人心疼的迷蒙,他怔怔地望着顾语犀好一会儿,说:“语犀,让我抱一抱好么?”
她什么也没有说,安安静静地伸出手,抱住他宽阔的胸膛。
听见他扑扑的心跳声,她仿佛感受到他那里此刻正在绵延纠缠的疼痛。
谁都有权利软弱,却不是谁都能在软弱的时刻找到最好的依靠。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邵培泽觉得,自己还算是幸运的。
顾语犀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平时这个时候,大厅的灯应该已经关了,她知道,等在那里的人,必定是柏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