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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不好,坏了,他发现什么了?
桌上画了一半的画,正是几个月前,父亲白敬亭与朝中几位大人在花园喝茶的画面,具体他们在商讨什么她也不太清楚,但是她有偷听到是与东厂有关,现在作成画,他这是什么意思?
她暗中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垂眸只盯着手里的墨。
“凌公子认为本官此画如何?”巫惊魂并未停笔,幽灵般的声音如从地下窜出,阴恻恻的。
白非儿垂眸掩饰着眸中的不安,淡淡的回话:“子骞眼拙,不懂画,四爷的画自然是好的。”少说少犯错误。
哼,巫惊魂轻哼,脸色沉如霜,轻勾唇角,一抹嘲讽飞过:“既然是好,画中之人可有认识?”
白非儿手一抖,砚台中的墨被她洒了出来,眼皮跳了两下,什么意思什么意思?脑子飞快的转着,装傻?还是真指认一两个人?
似乎两种选择都不是最佳选择,他这是想要杀她了吗?
“不认识,子骞只不过是个山中粗人,没见过什么世面。”一想到夏如风一家子人受牵连,她迅速的选择了装傻。
“好个山中粗人。”巫惊魂阴阳怪调的开口,扔开手中的笔,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轻轻抬起她的脸,眸光锋利如锐刀般瞥向她,嘴角噙起一丝噬血的嘲讽。
白非儿似乎有跌入寒潭般寒冷,心瓣轻颤,长长的羽睫如蝴蝶振翅般扑簌着,眸光倔强,第一次就这么迎着他的利眸。
巫惊魂脸色铁青,神情依然未变,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清这双清澈见底,如黑翟石般的黑眼睛,无声的灵动。
他眉心一敛,噬血而残忍的笑笑:“半柱香功,要是再想不起来,就送,宫刑。”猝然放开手,转身快步离开。
宫刑?
白非儿心直跌到寒潭底,两腿轻抖,放下手中的墨研,无力的靠在桌前,清澈的双眸顿时变得死气沉沉,画中的父亲栩栩如生,音容笑貌,如在昨日。
父亲,你教教非儿该怎么办?
她如同一个瓮中之鳖,横竖是被他巫惊魂捏死是吗?
她面前的路一片迷茫,悲催啊,看来今晚她的小命就得交代在这了。
时间在指间飞逝,半柱香是那么快的过去。
“领我去受刑吧,马蓝哥哥。”白非儿自嘲的笑笑,声音淡如秋水。
马蓝心里轻叹,何必呢?你就认了这些人又如何?他也实在不知四爷是怎么想的?又护又打,这唱的哪一出?
宫刑,可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会死人的。
。若离公子回到司乐坊,一到了晚上不知为何,一直心神不宁,与冷百花吃晚饭也都是心不在焉,拿着酒杯若有所思,他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思绪总是很混乱。
“若离,怎么了?是不是身体有不适?”冷百花圆脸上挂着丝丝关切,自从那姓凌的小子被带去天涯宫后,她心情可是舒爽多了。
若离公子回了回神,报以淡然一笑:“无事,来,我再敬你一杯,明日一路顺风。”坊主要她回洛宁山庄,要不是给她送行,他早早跑去看白非儿了。
冷百花拿起酒杯一干而尽,眸中有些迷恋,娇柔的笑笑:“若离,真不想离开你,要不是飘烟那家伙总咬着洛宁山庄不放,而坊主又不在庄中,我才不想离开司乐坊,虽然你总在躲我,可是我,我会等你。”
咳咳,若离公子轻咳了两声,眉心微拢,这女人,总是那么直白,不过,虽然自己不喜欢她,倒是佩服她的勇气,自己是个男人,对自己的感情都不敢直面相对,就算明知道自己喜欢那个女人,却是开不了口。
“百花,你喝多了,你可有知道坊主什么时候回京城吗?”自从白非儿被带走,坊主有好长时间不见人影。
“你才喝多,我没事,坊主在哪我都不知,让我回洛宁山庄也是飞鸽传令,找坊主有事吗?”
若离公子只笑笑,并不言语,拿起筷子吃了些菜,他只想快点结束这顿饭。
当白非儿浑身是血的被马蓝送到非鱼阁,锦葵和八角吓得脸发白,飞快的把她平放到榻上。
“这是怎么了?师傅,凌公子做错了什么事?”锦葵年纪小一些,感情也外露一些,见那一身的血,眼泪汪汪的。
马蓝只是淡漠的看一眼榻上的白非儿,摸摸锦葵的头,不咸不淡的说:“小子,你在天涯宫中的日子也不少了,跟着我也日子不短,怎么还没有改你这爱哭鼻子的毛病?想生存,必须识时务,糊里糊涂的,早晚会丢了性命。”
锦葵抿抿嘴,把眼眶中的眼泪收了回去,去给马蓝倒了杯茶,乖巧的问:“我错了,师傅,可是凌公子这样,会死吗?”
白非儿早早的昏迷了过去,迷糊中听到有人在说话,脑中只回想着巫惊魂那极度残忍的笑,大明王朝,宫刑也有适用于女人的,这一锤子下来,也许你以后再也不能生育……再后面的,白非儿没有了思维。
他知道她是谁,从一开始,一步一步,她只是一只钻进他张开笼子的小白兔。
白非儿痴笑,笑自己自做聪明,笑自己愚蠢。
那一锤下来,她是麻木的,心痛到不知道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