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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洛阳城中谣言四起的时候,刘曜终于坐不住了。他向匈奴国主刘渊奏报了得到御玺的事,并声称将派人护送御玺回匈奴。刘渊得知后龙颜大悦,命自己的儿子刘聪带兵出城迎接御玺。
长沙王和宇文长风已经探查清楚御玺回匈奴的线路,准备派人在路上设伏,将御玺夺回。“我带人去伏击。”宇文逸风主动请命。“你?不行!”宇文长风坚决不同意自己弟弟去冒险。长沙王也不同意,他的爱妻宇文乐风是宇文逸风的亲姐姐,出征前,宇文乐风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好好照顾她的两个弟弟,不要让他们出任何纰漏。此时宇文逸风要去冒险,如果有什么不测,他不仅没法向妻子交代,也没法向宇文家交代。
“我身为统帅之一,不身先士卒怎么行?况且这件事非同小可,要临场决断,派别人去我还不放心呢。”宇文逸风像是早有准备,毫不理会那两人的质疑。“这太冒险了,你第一次出来行军打仗,什么经验也没有,伏击不是寻常兵士能办到的。”长沙王怎么也不放心他。宇文逸风决然道:“我一定要去。不然我跟你们出来行军有何意义,就为了这一路餐风露宿吗。”
宇文长风诧异的看着弟弟,想看穿他的心思,看看他为什么这么坚决。宇文逸风回避了他的目光。直到两人出了军帐,宇文长风才道:“三弟,你若是想以此和姐姐谈条件,我看只怕是收效甚微。”“只要有一点希望,我都不会放弃。想让我认命,没那么容易。”宇文逸风冷哼了一声。“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不再劝你,你多加小心吧。”宇文长风叹了口气,看着宇文逸风远走的背影。
宇文逸风带了一队兵马,在匈奴兵护送御玺回匈奴的路上设伏。探马回报,匈奴兵已经行至数十里外的一处山坳驻扎。宇文逸风思索片刻,命人去买了很多铜镜和巫师的面具。
淳于熹奉命跟随他,对他的这个举动非常不解。宇文逸风笑道:“你在匈奴住过,应该知道他们信奉萨满巫师,而铜镜在萨满教又叫照妖镜。咱们此时戴面具、手持铜镜而去,不费一兵一卒,便可将御玺夺回,你信不信?”淳于熹想了想,对他的话还是不甚明白。“算了,我也不和你多说,你按我的吩咐办便是。”他交代了淳于熹几句,淳于熹连连点头。
夜晚,宇文逸风和兵士们戴上萨满面具,手持铜镜,抬着一副巨大的棺材往匈奴兵的驻地走去。守夜的匈奴兵见有生人靠近,刚想上前阻拦,看到这群人戴着萨满法师的面具,又抬着棺材,便不敢上前。萨满教中,为死者招魂是个非常神圣的仪式,通常信奉此教的人没有人敢触犯死者的灵魂,唯恐被死者的怨魂缠上。因此宇文逸风等人靠近,那兵士也只敢回去禀报给带队的校尉。
那校尉出来盘问宇文逸风等人,淳于熹按着宇文逸风的吩咐,胡乱扯了一通,说是驻扎在洛阳城中的匈奴兵里有个人被鬼缠了,自杀而亡,统帅请来萨满法师作法,超度此人的灵魂。自杀,在萨满教中也是一大禁忌,自杀的人死后必将化成恶鬼,如果没有萨满法师超度,此恶鬼的灵魂不能轮回,势必为祸人间。
校尉一听这话,心中骇然。淳于熹最擅察言观色,见他有些动容,不失时机进言道:“我们法师正在替死者作法,你们不要打扰他。不然,触犯神灵,引来恶鬼无数,到时候这里的每个人都跑不了。”兵士们听到这话,个个都不寒而栗,惊惧的看看四周,四周一片漆黑,不时有狼嚎声,像是山鬼夜哭,为这个夜晚平添了几分凄厉。
宇文逸风命一名兵士假扮成萨满法师,对着棺材念念有词,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又利用手中的铜镜反射月光,将棺材照的清晰可辨。
忽然间,一名匈奴兵连滚带爬的从军帐中跑出来,喊道:“有鬼啊……有鬼啊……”在场的众人听到他凄厉的声音,无不吓了一跳。校尉忙跟着那匈奴兵回营去看,果然看到一名匈奴兵死在军帐里,胸口血迹斑斑、一片狼藉,像是被挖了心。
校尉从兵营里出来,向淳于熹说明了情况,淳于熹立刻猜到,这是宇文逸风早就安排好的。于是他告诉校尉,这是法师招魂时,有人惹怒了恶鬼,恶鬼要报复众人,如果不把被恶鬼附身的人找出来,这里的每个人都得死。
众人一听此言,无不吓得双腿战栗,纷纷向校尉请求,让法师作法驱逐恶鬼。校尉本是半信半疑,忽然间,又有兵士回报,兵营又有一名兵士被挖心而死。这回众人更加骇然,校尉只得同意宇文逸风等人进兵营驱鬼。
兵营里的兵士被聚集在一起,由淳于熹和之前装扮成萨满法师的兵士作法驱鬼。宇文逸风则趁着夜色潜进校尉的大帐,寻找御玺的下落。校尉的大帐中有个精致的木匣,像是装御玺的盒子。宇文逸风略一思索,就猜到御玺必定不在木匣内。他找了半天,想起匈奴人总是习惯在骑马行军时携带褡裢,装干粮和重要文书,于是拾起校尉的褡裢一探,果然找到了那枚御玺,他顾不上高兴,悄悄离开了校尉的军帐。
淳于熹还在假模假式的驱鬼,宇文逸风走到军帐外,站在众人身后。淳于熹看到他,知道大功告成,随便指了一个匈奴兵,说他被恶鬼附身,那匈奴兵吓得屁滚尿流,顿时昏了过去。淳于熹拿着铜镜照了照他,说恶鬼已经回到棺材里,此时只要将棺材抬走,便可令恶鬼远离兵营。校尉和众兵士巴不得他们赶快走,忙让路给他们抬着棺材走出了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