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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一个保姆都那么亲切和睦,可想李载洲平时生活中是个多么和善的人,这点阿妹在以前就有所接触,心里在想:这么好的父亲,这么优秀的商人,还有这么和蔼可亲的性格,应该很好相处,为什么大叔总是避着他,躲着他,甚至整天连面都不想见?
阿妹或许不知道人一旦接触了,而且整天在一起就会暴露出许许多多、看得见,看不见的问题,这些问题综合在一起就会成为彼此间的障碍。
范爽对于吴大妈这人完全没有意见,何况平时她都在为自己打扫卫生,一向习惯自己动手的好习惯,有了保姆、佣人后,仿佛变得更加不适应了,总感觉这些事是有人强制着她这么做,记得范爽刚来几天,即使自己将新安排的房间打扫一遍,吴大妈还是要进来擦擦桌子,角角落落什么的,接连几天都这样,范爽很奇怪,问明原因,才知道,如果是自己故意体恤她,害得她没时做,只怕董事长看到了会解雇自己,所以有什么事不能闲着。
连一个保姆都怕他,足见李载洲生活中是个多么令人可怕的人,这点也让范爽心里面产生了一些直观的恨怒,那就是此人对待身边的,不论是家人还是下边照顾他衣食起居的保姆,都是这么一板一眼、为人毫无感情可言,难怪自己的妈妈与他之间会充满了怨恨,彼此都不肯原谅谁。
也或许是这么想的,或许现在的李载洲根本打心里看不起农村来的,感觉自己是乡下人,包括吴大妈,以前自己也是不懂得珍惜,不懂得珍重,感觉自己是农村人有些自卑,就连这个帽子也很想甩掉,可惜你改得了习惯,改不了自己的根。
现在李载洲有钱了,生意也越做越大,越来越成功,他凭什么嫌弃现在的农民,再说了他不也是从农村出来的么?只是机遇好,遇到了一个很好的创业机会,现在过上富庶的生活就忘了自己的根,忘了感情、忘了家人吗?
今日的举动就连范爽都感觉有些意外,李起航有些暗自吃惊,但是作为两个性格完全不同的儿子,都不敢随意开口,毕竟现在李载洲在家里的地位是首屈一指的,他们只有静静地看着。
李起航在想,老子几时变得这么开明了,这段时间自从知道远在乡下的妈死了,伤心难过,几乎一蹶不振,我还以为他也想不开,准备伤心过度下去。可是怎么也不能让这个一身呆傻气的人来接他的班,得到他的一半家产,这样很不公平。咦,对了,既然老子有心要续弦的想法,看来我私底下也得帮帮他忙。
范爽却想的不一样,既然吴妈在这个家帮了十五年的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辛劳,即使辛劳在你眼里是应该的,平时也别搞得她身心疲劳,难道害死我妈妈不就是因为疲劳过度,思念抑郁成疾而死的,害死一个不够,还想再累死保姆吗?今天终于是开窍了,也把吴妈当作是这个家里的人,希望不是做样子看看。
吴妈推诿不开,害羞地坐下,浑身上下的不自在,不自然都写在了脸上,既然董事长亲自发话,多少给他留点面子,总不能不识抬举吧?
“好了,现在新朋故友都齐聚一堂了,那么就吃饭吧?咱们都别客气,随意一点,自然一点,就当做是自己家一样!”他的话倒像是命令,不像是在拉拢关系亲密。
可是谁又敢说半句什么见外的话,那不是有伤风景?各自开始动筷,却没有说话。各有所想,心思各异。
李载洲觉得少些什么,满桌子都是自己与两个儿子精心准备的菜,看上去都食欲大振,眼花缭乱的,难得好心情,兴致那么愉悦,对李起航吩咐:“起航,去把路易十四拿出来,今天怎么能不喝点酒呢?”
“酒?”李起航刚准备夹一块香港陈记烧鹅,不想父亲的安排竟让自己特意跑一趟,十分诧异。
“对,怎么啦?今天在家,还不能喝点酒?你不知道在哪里吗?再说了,这杯子都是现成的,总不能当作摆设一样好看吧?快去!”李载洲还真是一个懂得生活的人,那种得意洋洋的欣慰都写在了脸上。
“董事长,要不我去吧,让……”吴妈作为下人,似乎有些不敢让“二少爷”李起航特意去跑一趟,好像这是自己应该做的。
李载洲却用筷子轻轻点了一下,然后具备很威严、很强势地说:“你坐下吧,这些小事就让年轻人多去做做,原本是想让扬帆去的,但是他最近比较辛苦,也就没让他特意去跑一趟,起航最近在家闲着没事,连照顾媳妇都不会,如果那瓶酒都还有意见,那么以后他有什么事,我绝不会再伸手帮他!”
这话的意思很清晰明白,就是说各自的安排分工不同,如果连自己的那份职责都做不好,一点小事,力所能及的都有反对意见,还能妄想将一些重要职务交给他。
李起航跟旁边的文颖对视了一眼,似在暗中交流什么,但文颖还是急躁、复杂的眼神催促着李起航赶紧去,千万不要再惹父亲生气。李起航放下筷子,站起身来转身向地下室跑。
吴大妈显得很惭愧,要是因为迁就自己,而害得“二少爷”从今以后结下怨恨,只怕接下来的日子都不好过了,可是李载洲在为自己撑腰,害得她也心情复杂,嗫嚅难言。
阿妹看着范爽,他什么话也不说,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专心、认真地吃着自己的饭,管他们之间怎么分配与安排,自己保持着冷静与沉默,似乎这样才显得成熟一些,免得卷入一场看不见的纷争之中。
酒很快打开了,并且每人面前都有一点,而范爽这时却特意提醒了一句,“弟妹不是有身孕吗?她不适合喝酒,起航也就多喝点,咱们两兄弟这是第一次……”
李载洲不由洋溢出得意、赞佩的微笑,看来李扬帆这个大哥还是比较细心的。
李起航好像感觉到范爽的特意针对自己一样,要不是他为文颖着想,恨不得立即跟他较上劲,心里很不服气,凭什么自己要多喝,他呢?意思是带来一个,是为他分担的?“是啊,那么我一个人要敬你和未来的嫂子,是不是……”
阿妹心里连续激灵,怎么又是“嫂子”?这顿饭看来还另有意思?可是还没等自己拒绝,范爽将她的杯子也端起来,然后什么话也不先说,仰首就是一倾,直接饮下。阿妹不知所措,更不明白范爽到底这是要干什么?预想阻拦,但是他毫无预示的动作之快,几乎来不及开口,又转移眼神向上面的李载洲看去,示意他能劝劝这对兄弟。
范爽饮下后,说:“好吧,这酒,女孩子都不适合喝,阿妹的酒我也承担下,记得好像还有什么牛奶吧,不如她们喝这个,既养胃,还健康。”
吴大妈终于找到了个能稍微活动的理由,不待有人说,有人去拿,她立即离位,二话不说地跑去仓库拿,回来后,也为阿妹,文颖斟上。
李载洲看得乐开了花,哈哈大笑:“好啊,两兄弟都那么心疼身边的女人,这点比我强,希望你们不要相互较劲而伤了兄弟感情,这事扬帆最是清楚,我原本也有很多兄弟,但是也是因为曾经的一点小事而弄得反目成仇,我不愿意看到我的两个孩子也变成这样!”
李起航对于自己身世背景知道的并不多,但是范爽却是知道,心里在想:您还好意思提以前,自己就是一个逃避的懦夫,自家的事不管,害得妈妈一人既要面对那么多敌视的目光,还有不惜辛苦地照顾好我,最终病倒,逝世,您才是罪魁祸首。
或许是因为这件事,范爽心存怨恨,都是李载洲自己引出来的,觉得他才是最没有胆量,天底下最大的懦夫。
但当着那么多人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范爽没有立即表现出来,更没有发作自己心怀怨恨与许多许多的不满情绪,是的,在他心里,是不可能完全放下妈妈的死,对眼前父亲的恨,他之所以冷静,是想以自己的方式来报仇,这点就连阿妹也没有看出来。
还有李起航这个弟弟,他现在是范爽最直接的敌人,或许他从来就没有看上自己,一下就摇身一变成为了他的哥哥,还多出一个法定要与他分家产、财产的对手,谁也不会舒坦,更加不会好受。
两兄弟彼此心里都隔着一堵墙,厚实坚固,暗藏着怨恨的心眼,但此刻都化作是自己手里、杯中的酒,一喝就是宣泄着各自的不满。
没人敢去劝,表现又那么随和、正常、有时好像他们情投意合,达成了默契,主动跟李载洲敬酒,表达孝心与敬意,这点很高兴,也让家庭的气氛很和睦。
喝到一半,文颖竟然害喜,她吃的东西不多,反正都要吐出来。她跑去厕所,离桌时特意说不必担忧,她自己能照顾好自己,又是正常现象。
阿妹很想去看看怎么回事,范爽拉住她,并且示意她不要多管闲事,而且李起航稳坐如恒,无动于衷,他表现那么淡定,说明连他的妻子都不主动关心,你一个外人热心又有什么用呢?
阿妹只好稳坐原位,显得很拘谨地吃着自己的饭。
范爽似乎喝了不少,有些尿急,他也跑厕所,这么大一个家,楼上,楼下都有厕所,各个卧室也有配套的厕所,范爽跑上楼,回自己的房间。
而李载洲仍旧在问着吴大妈的家庭情况,关于老伴啊,他身体怎么样,上面是不是还有长辈什么的,今年高寿啊?膝下的孩子有多大了啊,是否都成家立室了么?要不就是还是像最开始问的那样,有空把家人都从老家接过来玩玩,一旦上了年纪的人都很在乎感情,还有喜欢热闹。
就剩下阿妹与李起航两个人,李起航呢,不知在想什么,满脸的不屑与冷削,让他再无平日里的得意与自信,好像这近一月来,他完全失宠,是的,他的辉煌,都被现在的范爽占有着。
阿妹是因为身体,觉得自己吃多少,反正回去时还是要晕车,不如现在逢场作戏一样地客气一番,但是又不想与李起航面对面,借着一个借口,上楼找范爽,希望他能帮自己找个适当的时机,合理的借口,早些开溜。
她其实也不知道范爽到底住在哪个房间,只记得刚才他急冲冲地跑上了楼,自己也就说是上厕所,然后跟着上楼。
上楼找了好久,或许是房间太多,而且各个都紧关着,基本上都一样,完全也不知道范爽到底在哪里,就在阿妹要放弃的时候,只听到一个房间里传出来说话的声音。
原来有个房间的门是虚掩着的,没有关好,阿妹心下一阵欣慰与狂喜,急忙地走过去,正到门口,只听到里面传出一句:“大哥……就请你帮帮忙,我……也是没有办法的,还不是因为……”
“因为什么?”阿妹听那样子,文颖在央求范爽隐瞒什么事,恳请他帮助,一下惶惑,他们之间能有什么好商量的,虽然是一家人,但是认识不到两月,怎么会……
地157章 “你们的事,我不管!”
阿妹心里揣测不安,但知道房间里的另一个人是范爽没错,她悄声地凑过去,贴着门静静地听着他的回答,或许也只有他的回答,才能让自己搞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文颖听上去很委屈,又啜泣着哭了,她有孕在身,这么伤心就不怕动了胎气,影响了孩子的成长吗?都说孩子很敏感的,无时不与他妈妈的情绪连在一起,这么伤心地求范爽,难道他真的就是铁石心肠。
阿妹也忍不住为文颖感到可怜,甚至有些怜悯、同情她,反而觉得范爽自从痛失了唯一的亲人之后,出乎意料地快,快得不到一周时间,他就完全平复过来,而且最不能接受自己身世的他,居然违背常人揆度的想象与李载洲一家相认,这有点匪夷所思,当然,阿妹不是不想让他与家人团聚,而是觉得范爽居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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