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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真够毒的,居然一语中的,范爽停下步伐,有气却又无处发泄,其实根本没必要冲着两个小屁孩儿生气,眉头一锁,转身冲着他们瞪着。
黄学也跟他姐姐一唱一和,“心虚了吧?看来我姐还是细心,居然一语就正中要害,你这么早出门,打算去约见哪位漂亮妹妹,打扮得很出乎意料啊。”
范爽诧异,这是什么比喻?好像自己穿衣打扮还得经过他们允许似的,不过今天心情不错,没必要跟他们怄气,微笑道:“你们妈妈呢?怎么不在?”
“她出门买菜去了,你是不是算准了她会在这个时候出门,所以就背着我们去做坏事?”黄学这话真有趣,毫无由来的动气。
黄阳也说道:“既然觉得愧歉,为何不跟我妈说一声,好不容易才……”
“怎样?我去干什么,去见谁是我个人的自由吧?两个小娃娃居然把我当犯人看管着,我去约会关你们什么事,你们又操哪门子闲心。”
“我们只是为阿妹姐鸣冤不平、深感气愤!”黄学一副小大人模样,居然懵懂地教训范爽。
“我会在意么?更何况我喜欢谁,爱谁谁也是我人身自由,你们懂什么,有心思多管闲事,还是多用心在学习上吧,小青年!”范爽摔下一句之后,异常高傲地朝着公交站牌潇洒地走去。
脑后还传来黄阳、黄学的不平怨气,但范爽置之不理,太在意别人的目光,只会让自己举步维艰,因为他自己并未做过什么违心的坏事。
坐在公交车上,不禁想起刚才的情景,不知他们是嫉妒还是出于一片好心,居然太过重视自己,这有点出乎人的意料,或许认识自己的人都期盼有个完美的结局,但是许多事真不是人为就能决定的。
不过心里还是很高兴,怎么会把自己与阿妹联想到一块,看来包大妈真是下了不少苦心,心里莫名的感激。至少今天是愉悦的。
一到出版社,许多连脸都没混熟的陌生面孔,还有见过却叫不上名字,对不上号的老同事,他们个个都以异样惊疑的目光注视着今天焕然一新的范爽,大觉意外。
范爽也不在乎是褒扬还是贬骂,直接朝着主编的办公室走过去,至于悄声议论,交头接耳的话,全当是杂音。
一到主编室外,竟被一个甜美清新的声音叫住:“小范,你找主编有事?”
范爽惊起注意朝左手边的办公桌旁看去,停住脚步,一脸灿烂的笑道:“是啊,南沁姐,你怎么不在集体办公,却被流放到这里来了?”
南沁脸有愠色,似对范爽的话并不满意,冷冷地回驳一句:“主编有事忙着呢,你等会儿!”
范爽立即反应过来,看到她身前桌上写着几个现眼的大字“主编助理”,其实就是秘书,为了好听不被其他同事误会,才巧取的名目,这种伎俩屡见不鲜。惊讶地道:“原来是这样啊,你不是被流放了,而是升迁了,一个星期不见,居然提拔成主编助理了,单独办公,恭喜恭喜!”
“这还差不多,小范居然会说好话了,你也是,这么久不见,一来也大不一样了。”南沁心花怒放地翰旋。
范爽心里不鸣的得意,想不到这套衣服虽然花了近一月的工资,但能取到这么意想不到的惊喜,也算物超所值了,看来没有上当受骗,也没有花冤枉钱。回以笑容地道:“哪里,人嘛,多少都要改变的,哪能裹足不前呢,好比南沁姐一样,步步高升,只怕用不了多久,副主编的位置非你莫属了。”
虽是恭维,但听起来格外刺耳,当着众多同事的面说这样的话,难免引起误会与嫉妒,南沁刚展颜,一听这话立即沉下来,变脸犹如翻书,“小范,这是月初,你的材料与稿子都准备好了没有,主编特意交代要对你格外重视,所以……拿来吧?”她坐在椅子上,隔着桌子遥遥地伸手,一副倨傲的后宫得宠贵妃神气。
范爽一凛,深深地抽了一口凉气,背心有些凉飕飕的,“不用这样吧?我恭维你,怎么还对我冷漠无情,我真找主编有急事,你就通融一下。”
“你能有什么急事,一月不来出版社两次,还是那种自命不凡的清高,一次呢,无外乎就是仗着自己有点才华,跟主编讨价还价,另一次就是领工资,除此之外,我们的范大作家几乎很难见得到面,有点像世外高人。”
范爽在大家心目中居然是这么一个印象,不禁难堪地惊讶,心里一凛,问道:“南沁姐,我跟你没有过节吧?怎么能这么说我呢?只怕承担不起哦,再说了,一切都是被逼无奈啊。你看我忠厚老实,不善交际,独来独往,也不合群,你们坐高层的总得考虑细致些吧?不想见我整日困顿、迷惑,还跟同事的关系处的很僵吧?”
南沁也不急了,反而变得心平气和,悠哉乐哉地坐在那里,耐住性子跟他辩论一番,“小范啊,不是姐……呸,谁是你姐,说不定我还没你大呢?我还没结婚呢,叫都被你叫老了。”
范爽点头微笑道:“好,你不是姐,你是妹。”这时办公室大部分人听到了,不时传来窃笑。
南沁扫视了那些讥笑她的人,眼神中透着不怒自威,将他们一个个地震慑住了,稍作停顿的同事们一下机灵,吓得连忙低头忙碌,继续开展忙碌着。回过头来,白了范爽一眼,“你妹的,小范,你占我便宜是不是?多难听啊,还是叫我名字吧?”
范爽连声应答:“好,叫姐,叫妹不显得你很亲切吗?不叫就不叫,主编秘书,这个总行了吧?”范爽的改口倒不是他屈服,而是觉得人真是善变的生物,一旦受到重用,以往的亲切平易都统统变了,似乎都是为了发迹而忍辱负重。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还是中山狼,得势便猖狂?看来这些都在南沁一位小小的职员身上得到完美的体现,不过这些感慨也无用了,毕竟她是不是靠年轻漂亮上位,还是与主编有无暧昧关系,或是有什么背景与后台等等这些都无关紧要,谁让这是一个“拼爹”的时代,不管是亲爹还是干爹,南沁姿色不差,还有些小手段、小伎俩,上位也很正常。
如果说凭实力,她其实也不输于任何人,单学历就胜过范爽,北京大学新闻系,这不算什么通行证,但至少是一个金字招牌,而范爽有的没有的,远不如人家,何必抱怨不公平呢?
实在要说自己孤翳独行,刚愎自用的孤傲,范爽也不在意,他没觉得与别人有什么差距,在同行业里,不是靠一纸文凭就能证明什么的,自己异常的勤奋,甚至比任何人都要努力。
有时候自己都佩服自己,为什么?因为他每日看书长达5小时,剩下的时间几乎都用于记录诗词歌赋,名家名言,还有一小部分是酝酿小说,闲暇时以游戏舒缓宣泄压力。要说学海无涯苦作舟,他曾经是这么做的,并且做到了,无论多忙,多艰苦,多么受环境与生活的局限,依旧坚持不懈。什么古今中外的名著几乎看了个遍,就连自己也不敢相信当年哪来的毅力与动力,回想起来,那还是不是自己。
其实只要自己勤奋刻苦,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并不大,记得封建时期,十年寒窗苦,几乎起步都是一样的,那么有人大有作为,有人却籍籍无名,最根本的差别就在于方法与灵活运用的不同,不是读死书,更不是照本宣科,而是活学活用。就像武侠小说里说的,要另辟蹊径,别出机杼,不要以为“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来也会吟”那样真是不会有什么大作为的。
这些范爽都想了很多,他之所以不再出版社按时上班,不是仗借自己有什么才华,更不是仗借自己有什么高人一等的机遇,而是只想一个人不受他人、环境、外界的羁绊与影响,安安心心地学习创作。学历不足以证明什么,“诺贝尔文学奖”得住莫言,他学历也不高,但他付出的艰辛与努力却是其他人难以承受与想象的。以勤补拙,或许正是缩短或是超越别人最好的武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