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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还是真实,只呆呆的坐在地上。
“胡舒儿,莫昭仪已经招供,你的孩子是她所为,你拿去看罢。”躲在另一侧窗下的许翠薇适时的走进,举着那张签过字画了押的罪书给她看。
胡舒儿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纸,模糊的视线终于渐渐清明,而纸上的字却像是敲着她脆弱的心房,让她整个人都抖的不停。
“姐姐,姐姐你真的害了贤妃娘娘?”胡之远瑟缩着,有点不敢确认。
胡舒儿转眼看了看胡之远,末了轻轻点头。
胡之远当即“哇”的一声哭了,抹着眼睛道:“我再也不干坏事了!我再也不敢捣蛋了!呜呜……我不要和姐姐一样变疯……呜呜……”
“疯?”胡舒儿歪了歪脑袋,又开始有些意识模糊,“我害死了苏若芸?我……”
“胡婕妤不必介怀,本宫没有死。”若芸这才现身,语调铿锵,“胡婕妤,本宫说过,只要本宫证明自己,你就和盘托出。现在,你可以说了。”
胡舒儿看着她,又看了看身边哭的厉害的胡之远,瘫坐在地上,喃喃:“原来这么久……我是被利用了……我……”
她说着,两眼一翻竟厥了过去。
“喂,你怎么回事?你别昏啊,你把话说完啊!”晓红冲过来拍着她的脸,焦急道。
“无妨,有她刚才那句指证也足够。”若芸叹了口气,朝身后道,“常公公,你方才听明白了?”
“是,老奴知道了!”常德从许翠薇出现的那侧窗下探身,忙恭敬道,“老奴这就去禀报皇上!”
“慢着。”若芸断然喝止,沉声道,“请常公公替本宫上奏,本宫要讯问楚昭媛。”
“是!”常德大声的回答。
“看完热闹我也走了,丫头我困死了。”百泽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冲若芸摆了摆手,“明个我带个人来见你。走了走了,你姐姐没事,我保证。”说完拉起哭哭啼啼、一步三回头的胡之远就走。
“嗯。”若芸并未留他,瞅了眼昏迷的胡舒儿,朝许翠薇道,“王修容的办法倒是巧妙,血浓于水,胡之远倒是唤了她的清明回来。”
“莫昭仪这认罪书,也功不可没。”许翠薇笑着,将纸叠好,交予她道,“我这就去传太医,明日再去通知王修容。”
“好。”若芸点头,指挥宫人将胡舒儿挪到床上,吩咐左右道,“你们守着这里,她好起来之前,任何人不得入内。”
“姐姐,那德妃来怎么办?”晓红立刻提醒道。
若芸想着当日德妃的气势汹汹,暗叹德妃的如意算盘终将落空,不禁肃然道,“拦着,就当本宫与她撕破脸了。”
“好,那我替你看着!”晓红拍了胸脯保证着,又担忧道,“姐姐你不如先回去休息?你这几天都没怎么睡好的。”
“嗯。”若芸轻声应着,拍了拍晓红的手,慢吞吞的走出卧房,对跟着的宫人道,“你们都去陪着将军夫人,本宫自己回。”
她说着,接过宫灯纸伞,又重复了一遍命令,这才缓缓出了舒畅阁。
若芸沿着舒畅阁前的路缓步而行,穿过秋雨淅沥的小道,上了回廊,提着那盏暗的不能再暗的宫灯,独自默默走着。
她其实心里沉闷的很,明明已经能昭雪林暮烟,但她却被世事推着继续前行,在真相只有一步之遥时她却犹豫了。为了林暮烟,她回宫订下十日期限,为了撬开胡舒儿的嘴她揪出了莫昭仪,而现在横在她面前的不是楚如兰,而是洛德妃,确切的说是德妃洛怡然背后的洛大人。
若芸想起百泽的预告便觉得心中没底,倘若血海棠与西离有关,那代表洛大人便与西离有关,她越想便越觉得害怕,仿佛自己要撕开的不是后宫的争斗,而是前朝的暗算。
不过好在,林暮烟是无辜的,晓红平安无事,王涵对皇上忠心耿耿,冒名顶替的许翠薇也能借此出宫,而她苏若芸要是能十日内办妥,便再也不用做这宫中的金丝雀了。她还有三月之约,她一定能按时回程的。
她安慰着自己,在又黑又长的回廊上走着,不时有两三盏还未被风雨打灭的高悬宫灯传来光亮。
若芸走着便要出回廊,朝露宫近在眼前,她像是走出阴霾那般松了口气,一转眼却看到回廊尽头站了个人。
手里的宫灯被阵风吹着忽明忽灭,她小心的走近,将宫灯稍抬高、以便看清。
只见那人虽在回廊尽头却暴露在雨中,一身单薄的浅色衣衫被雨淋湿、黏在身上,松散的长发不停的躺下雨水,就这么挺立仰望、一动不动。
若芸绕到他身侧,待看清他的英眉凤眼、冷峻而略带棱角的容颜,不由惊叫起来:“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