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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太监态度虽然恭敬,可看他们的架势,死活都不肯放吴鄞进去。
吴鄞立即恼了,冷笑道:“陕西那边又没打仗又没人造反,能够有什么要紧事情,闪开!”
两人同时拱手哀求:“吴公公,实在是对不住了,申公公说了,任何人没有旨意都不能进去。”
他们不起申桂还好,一提吴鄞更是怒不可遏。申桂是天子旧人,而他是新提拔起来的管事牌子。平日间,申桂也就罢了,他手底下的人也没有谁将吴鄞放在眼里。
隐约中甚至还有所防备,毕竟吴鄞已经是首席秉笔,宫中的第二号人物,已是挡了申桂手下党羽上进的道路。
就咯咯笑道:“你们怕申公公,难道就不怕咱家?”
两太监面色同时一变,白了脸。
正在这个时候,大殿的门开了,一个头发花白的太监走了出来,喝道:“你们闹什么,成何体统,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出来这人正是司礼监掌印太监申桂,见到吴鄞,顿时缓下面皮:“原来是你,什么事?”
吴鄞:“见过申公公,得……”
不但他将话说完,申桂一摆手:“既然来了,就进殿说话,万岁爷方才听到你了,正叫我出来看看。”
“是,申公公。”吴鄞面容一喜,忙跟了进去。
大殿的门关上了,里面有些黑,也没有点几盏灯。
顿时,有热浪扑面而来,身上瞬间出了一层毛毛汗。
景泰皇帝身子弱,见不得风,大热天的,门窗都关着。紫禁城中不能种植高大乔木,硬生生晒了一日,到晚间,热气散发出来,整个大殿热得跟蒸笼一般,即便这里空间极大。
吴鄞立在申桂旁边,抬头看去,只见房子的正中央设了一个巨大的须弥勒座,座下的仙鹤嘴中都吐着薄薄的清烟,异香扑鼻。
在须弥座后面是一扇巨大的屏风,上面用瘦金体写着好几百个字,“大学之道,在于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正是一篇《大学》,开头这一段文字的意思是,大学的宗旨在于宏扬光明正大的品德,在于使民众弃旧而图新。
在以前,吴鄞也来过这里,往日间也没注意。此刻看到这面屏风上的字,心中突然微微一动。
是啊,咱们这个万岁爷得国不正,平日间对于臣工们的品行德行最是看重,这才有“明明德”这三个字。这这段话最讲究之处只怕在于使民众弃旧而图新上面吧?
一想到这里,吴鄞心中突然一惊:为人臣者,揣摩圣意,那可是大不敬啊!
在一片昏沉沉的昏暗中,吴鄞看到须弥座上的坐着一个面容苍白的青年人。他生得一副极大的骨架,眉宇之中尽是威严。这人正是当今大明朝的当家人,景泰帝朱祁钰。
记得上一次见到皇帝还是十天以前,那个时候他显得很是精神。这才一旬不见,天子竟已翘楚如此,人瘦了一圈,眼眶深陷。
大热天的,皇帝还穿着一件厚棉布做道袍,面上尽是汗珠不说,肚子上还搁着一个枕头。
看到这情形,吴鄞就知道皇帝的腹泻症又犯了。
景泰帝朱祁钰的的病也怪,他那个肚子简直就是弱得厉害。吃了生冷的食物要腹泻,吃多了油腻之物要腹泻、受了凉也要腹泻。到后来,更是一生气一焦虑,也会腹泻。
太医凭了脉,说陛下也没有什么疾患,就是身子弱,只能慢慢调养,药也无需吃,只日常起居注意些就好。
因此,他饮食都极为清淡,时令瓜果碰也不敢碰,平日里肚子上总搁着一个小枕头,门窗也堵得严实。
今日景泰帝气色如此败坏,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东西,还是心情抑郁所至,想来后者的关系大些。
这一点,从立于殿中的于谦于尚书的神情中就能看出来。
同皇帝恹恹无礼不同,于谦显得非常精神,说起话来,声音激起阵阵回音:“马上秋粮就要入库,各省的赋税也该缴入国库,各省的今年的完赋税额度都已经报上来了,内阁陈阁老、王阁老等人也知会过臣。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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