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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老易这副焦急的模样,我知道现在跟他争论这些事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于是我对他说:“恩,我知道了,我还能走,争取时间先去打车,你快点去找吧。找完就出来。”
老易见我同意了,便点了点头,转身去翻那个货架子,而我则咬着牙拖着那条腿走到了门口,拉开了那道铁门。
冷风迎面吹来,头脑清醒了一点,路边还亮着路灯,只是没有了行人,深冬的哈尔滨夜晚,我的那条依然在流血的腿一受冷竟然还冒着热气。疼痛不停的刺激着我的神经,每走一步都好像被一把小刀一下一下的扎着。但是这已经不算什么了。
我发疯似的跑到街道中间,这个时间如果运气好的话,应该能遇到几辆夜班的出租车,忍着疼痛从兜里掏出了烟,放在嘴里,可是颤抖的手却怎么也点不着火,嘴里的香烟过滤嘴都快被我咬断了,最后终于点着了,深吸了一口,烟雾在肺里走了一圈后,被吐了出来。呛的我直淌眼泪。
我心中不断的对自己说:没事的,没事的。一定还来得及的。老天爷,我求求你,快点来一辆出租车吧!!
老天这次似乎真的听见了我的祈祷,我望见远处真的开来了一辆出租车,望着车上的那个标有‘taxi’的牌子,我顿时一阵狂喜。
原来不顾一切的力量是如此强大,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直接在路中间把双臂平举,竟然硬生生的讲那车拦了下来。
只见那出租车司机下了车,对我破口大骂道:“你他吗疯了啊!!找死呢····啊??”
他那话没有说完整,脸色马上就变青了,当时的我已经快到极限了,见他骂我,我瞪了他一眼,然后见他看我的样子好像很害怕,我仔细一看。真是巧了,这不是上次我去江北郊区时装鬼吓唬过的那个倒霉司机么?
要说世界说大真大,但是说小却有真小,没想到在这小路上又让我碰到他了,是他的话可就好办了,由于事情紧急,所以我一声不吭的打开了车门坐在了后面。
那司机没敢上车,显然他也认出了我,只见他全身不住的颤抖,也不知道是因为外面冷还是因为害怕。可是我等不了了,我的头已经开始晕晕的了,这可能就是流了很多血的症状吧。
于是我打开车门对他冷冷的说:“你要是不上车,我今晚就去你家住!”
他一听我这么说,哪还敢有一点儿犹豫,慌忙连滚带爬的上了车,坐在驾驶座上,他带着哭腔的对我说:“爷们儿,咱不带这么玩儿的吧,上次不是说好了,我把你带到地方你以后就不找我了么?咱俩无冤无仇的,你是不是缺钱啊,明天我一定给你烧点儿,求求你,换个人儿吧。”
如果上次他还将信将疑的以为我是鬼的话,那这回再次的偶遇则让他真的确定我就是鬼了,毕竟夜里遇见两次的几率简直少的可怜,而且我现在又是这种造型,下半shen还全是血迹。他已经完全的把我当成一个‘串门儿’的了。
所谓‘串门儿’的,也叫‘投宿’的,是游魂的一种,之前我讲过了,举头三尺有神明,地过三尺鬼不同,这种‘串门儿’的便是其中之一,它们大多数晚上无家可归,所以便在路上寻找那些火气低的人,跟随其回家,通常没有什么危害,只是住上一晚便走,但是也有些赖皮的,会危害这家人,至于怎么个危害法,这里就不多说了,以后有机会的话再跟大家说明。
我苦笑了一下,心想,也许他说的没错,我恐怕离鬼真的不远了,因为我这次,很有可能就是踏上死途。
于是我虚弱的对他说:“你放心吧,这次···是最后一次···把我拉到袁氏集团的总部····以后,我就不会再找你了····要不然····我成天··去你家串门儿。”
这个三十多岁的老爷们儿一听我这话,吓的马上就要尿了裤子,他含着眼泪对我喊着:“别别别!!!咱现在就走,咱现在就走!!!”
话说完,他一脚油门,计程车就快速的向前驶去,这个短暂的小插曲使我的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下,我回头望了望福泽堂的方向,对不起,老易,我还是要一个人去。因为有一个人在那里,等着我去用性命保护。
一路上那司机在前座不住颤抖,我在车后座也不住的颤抖,望着车窗外不住倒退的夜景,我忽然觉得哈尔滨的夜晚也是如此的美丽,尽管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看到了。
大口的喘气,车后座的白坐垫已经被我的血染红了一片,我忽然觉得眼前变的很模糊,就跟蒙上了一层灰尘一样,试着用手擦了擦,但是没有用。我忽然觉得很冷,脖子上的勒痕也发出了剧烈的疼痛,也许是我的极限快到了吧,我苦笑了一下。
计程车快速的行驶着,我那慢慢空白的脑袋里现在除了董珊珊外,再也没有别的事物。
的确,我真的有过放弃的想法,人都是自私的,当然也包括我,虽然分手好几年了,我承认我依然忘不了她,电脑里的游戏不管删除了多少,但是kof的模拟器是一直保留的。她的一颦一笑,为我套上围巾的动作,我们的亲吻,她那伤心哭泣的表情。她昨天临走时在车上回望的眼神,都深深的刻在了我的脑子里,是的,尽管她马上要结婚了,尽管我们都知道现在做什么都没有结果。但是,我现在才敢真正的面对自己。
原来,我还是如此的爱她。
这份感情,几年了,一直留在我这魂魄受损过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人,只要是活着,就会有希望的。
我现在还活着,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摸了摸口袋,里面那张昨天画好的‘长生木解符’静静的呆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