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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脚步沉重的走进了袁逢的书房,袁基、袁术都在座,连袁隗都很意外的坐在袁逢的一旁,他们都把目光集中到袁绍的脸上,袁逢的目光中充满了欣慰。om屯骑营虽然输得很难看,但是袁绍把步兵营打败了,多少给他们挽回了一点面子,特别是他的面子。
袁绍有些心惊,袁逢让人叫他来,他以为只是随便聊聊,没想到居然这么大阵仗。他站在门口,一时有些搞不清状况:“叔父……”
“本初,坐!”袁逢亲热的指了指袁术,袁术不情不愿的撅了撅嘴,拿过一张席来,强笑着请袁绍坐下。袁绍也没心情在意袁术是怎么想的,趁着脱鞋上座的时间,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再坐下来的时候,他已经很平静了。
“本初,今天把你三叔一起请来,举行个家宴,一是为你庆功,二是想问问你,你对接下来的事情怎么看。”袁逢和颜悦色的说道:“天子在朝议时已经露了几次口风,想要派北军出征,只是司徒府和大司农都拿不出钱粮,所以没能立刻成行。现在北军校阅已过,成绩还是很明显的,天子很可能会重提此议。”他停顿了片刻,低着头想了想,收起了笑容,很郑重的问道:“你觉得,此时出征合适吗?”
袁绍打量了一下众人,轻松的笑了:“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出征也好,不出征也好,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损失。”他喝了口水,又接着解释道:“如果出征,我有机会立功,当然是好事。如果不出征,我们在北军中已经占了一半力量,这也算是一个进步。以后再和阉竖起什么冲突,想来阉竖要想凭北军的力量取胜,也要看看我们答应不答应。”
袁术搔了搔头,不以为然的说道:“出征就一定能立功?也许会送了命呢。”
袁绍看了他一眼,笑笑没吭声。他知道袁术现在在想什么,只是他一向没什么兴趣和袁术争,不是不敢,而是不屑。袁逢沉下脸喝了一声,制止了袁术的进一步捣乱,当着大家的面说这样的话,形同咒袁绍早死,这可不是袁术应该说的话。
“本初,你如果想在武职上走下去,那我们就帮你一把。天子没钱,上次武库倒塌,不少武器受损,到现在还没补上,就算是勉强出征,估计军械、甲胄也很难齐全,我们想出点钱,给你装备一个亲卫营,也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袁绍感激不尽,连忙拜谢。虽然他不缺这点钱,可是袁逢主动提出来,这也是他的一片美意,是父亲对儿子的一片心意。有一个强悍的亲卫营,他在战场上的生命就多了几分保障。
“另外,我和陈太丘商量过了,请陈季方(陈谌)到你军中做个宾客。”
陈寔是颍川的名士,和长子陈纪陈元方、三子陈谌陈季方号称三君,以德行著名乡里。汝颍名士一向交好,能把陈谌请到军中在袁绍属下作宾客,这对袁绍的名声有非常大的助益。如果不是袁家的名头够响,只怕陈寔根本不可能答应这个听起来都觉得荒唐的要求。
袁绍感激不尽:“多谢叔父。”
袁逢非常满意,觉得自己总算给袁绍办了一件好事。
……刘修在太极道馆请夏侯渊等人喝茶,同时请段颎评点这次演习中各人的得失。刘修手下的几个人中,唯有步兵营败了,张郃表情淡定,看不出有什么不痛快的,但夏侯渊非常不舒服,觉得自己丢脸了,不好意思坐在靠近的地方,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喝闷茶。
不料,段颎挨个的把他们点评了一番之后,却说这次演习其实什么也看不出来,因为实际的战场上,像这种大家互相一清二楚的情况非常少见,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就是派再多的斥候,也未必能把对方的情况真正搞清楚。因为有时候使诈就是必不可少的,强者可以示弱,弱者可以示强,千变万化,无一定之规,所谓兵不厌诈就是这个意思。
而今天这个情况实际上相当于竞技,就是双方摆开阵势,公平较量,从这个角度来说,长水营三司马取胜都是应该的,因为你实力明显高于对手。他特别提到了袁绍对步兵营的那一阵,他说,骑兵对步兵,小阵一敌三,大阵一敌五,在同等兵力下,步兵根本不可能有赢的机会,夏侯渊和张郃能支持了大半个时辰,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成绩,这里面既有夏侯渊和张郃调教有方,又有袁绍对骑兵使用不熟练的原因,此消彼长,所以才有这样的机会。
用段颎的话说,如果把袁绍换成夏育或者田晏中的任何一个,他们最多两个冲锋就能奠定胜局,后面就是追击与屠杀了,所以说,夏侯渊和张郃才是这次演习中最出彩的人。因为你不要忘了,这次的步兵营是没有弓箭手掩护的,凭是的长矛大戟和骑兵硬扛。
夏侯渊本来以为段颎是安慰他,后来一想,觉得他这个话的确有道理,这才转怒为喜,对众人的打趣连连谦虚。
段颎最后提醒刘修,虽然袁绍、何颙等人这次表现不好,但是你要注意,他们都是没有实战经验的,特别是袁绍,他对骑兵作战的方式根本不适应,三个月前,他连马鞍都坐不稳,而这次他能把骑兵指挥得中规中矩,他的进步是有目共睹的,将来一定会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段颎用了对手这个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刘修把段颎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他知道自己玩古董是行家,因为身体的原因,个人私斗也算得上是个高手,可是要论排兵布阵,他是粉嫩的新丁,能有段颎这样的名将做老师是他的运气,如果不好好学习,用心领会,那他就是暴殄天物,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了。
送走了赵云、韩遂他们之后,刘修又和段颎谈了好一阵,以前是纯粹的纸上谈兵,这次经过了三个多月的练兵,他有了实际的带兵经验,再向段颎讨教的时候,很多东西就更加具体,更加切中要害了。
他们一谈就是大半夜,直到子时才尽兴而归。
刘修虽然有些累了,却还是非常兴奋,这次练兵收获太多了,足够他消化一阵子的,回到自己的屋里,他还是舍不得休息,让王楚点起灯,拿出笔墨,准备把今天的心得记下来。
王楚磨好了墨,又给刘修泡上了一壶茶,默不作声的陪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全神贯注的刘修,目光中充满了温柔。刘修写了几个字,忽然抬起头对她笑道:“阿楚,今天我可能会写得很晚,你先去休息吧,不用陪着我熬夜了。”
王楚有些不舍:“还是夫君先去休息,让妾身帮着夫君誊写吧。”
刘修摇摇头,起身将王楚向门外推去,“阿楚,不是我信不过你,眼看百遍,不如手写一遍,我自己写一遍,印象更深些。你早些睡,不用担心我。”
王楚点点头:“夫君也早些休息吧。”摆摆手,轻手轻脚的走了。刘修四处看了一下,关上门,又关上了窗户,返身回到床前,冲着床后拱了拱手:“阿翁,出来吧。”
床帷轻轻一动,刘元起从后面走了出来,走到床边坐下,看了一眼案上摊开了笔墨,有些心疼的说道:“冰冻三尺,非一曰之寒,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才是。”
刘修笑笑,将笔记收了起来。“阿母可好?”
“好,就是想你。”刘元起微微的叹了口气,“我跟她说,在洛阳不方便,等你出了洛阳,我再安排你们见面。”
刘修沉默了好一会,才抬起头看着老爹:“你今天半夜来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刘元起反问道。刘修在平乐馆练兵,一直比较忙,他也不方便去,算起来大概有三个月没见到刘修了,心里也怪想的,可是这些话他不好意思当着刘修的面说出为。
“阿翁你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总不会是想我了,才半夜不睡觉来看我吧。”刘修觉得气氛有些沉重,故意打趣道。不等刘元起回答,他又说道:“既然来了,我正好也有事和你商量。天子要我领兵北伐,钱粮不足,你能不能帮我想点办法?”
刘元起沉下了脸,冷笑道:“要我出钱帮他打仗?”
“不是帮他。”刘修摇摇头,指指自己的鼻子:“是帮我。”
“帮你?”刘元起更不高兴了,声音虽然压得很低,可是语气中的不满却非常明显。“现在的江山是你的?”
“现在不是,但是将来可能是。”刘修想了想,从旁边抽出一张地图摊在刘元起的面前,指了指并州的位置,沿着太行山画了一条线,一直划到河东郡。“阿翁,如今匈奴人已经到了并州中部,你不会希望他们打进洛阳城,把洛阳烧成一片废墟吧?”
刘元起眉头一挑,欲言又止。
刘修轻拍着地图,又接着说道:“阿翁,我相信你一定对过去的历史并不陌生。秦亡之后,楚汉相争,始皇帝费了无数人力物力修建的长城成为一道摆设,匈奴人长驱直入。王莽代汉之后,中原大乱,匈奴人死灰复燃,边疆糜烂。如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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