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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泽生心虚,还是因为小茹生了疑,眼神就歪曲了。泽生现在的任何举止在小茹的眼里,都好像不是那么自然。
他中午做饭是不是太过于积极了一点?他看自己的眼神是不是有些愧疚?他说话的态度好似也像是在献殷勤?
瞧,这时他为自己盛好了饭,还给自己夹菜。小茹满脸狐疑地看着他一举一动,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滋味太复杂了。
泽生好像并没有注意这些,还夹起一块肉往小茹嘴里喂,“你尝尝,看我做的酱爆肉是不是也很好吃?”
若在以前,她肯定会笑着说他好肉麻,老夫老妻的,还喂她吃菜做甚。可是此时,她却再也戏谑不起来了,她乖乖地把这块肉吃了下去,实话实说,“嗯,好香,快赶上我的手艺了。”
无论事实怎样,她都不能否认,泽生对她真的是好得不能再好了。家务抢着干,孩子也帮着带,还要在外奔波谋生计,最重要的是,她哪怕再傻也能感觉到,泽生是真的很爱很爱她,爱到那种时刻想缠粘着她。
哪怕他真的沾染了青楼女子,他心里爱的也只有她一人的。唉,怎的这么想起来,她觉得好心酸呢?
泽生满足地看着小茹吃了下去,他自己也夹了一块吃。
小茹拿着筷子在碗里拨了拨,装作很随意地问道:“听说高老板最近要迎第三房了?”
泽生停下手里的筷子,抬头看着小茹,“你从哪儿听来的?我前两日还碰到他,没听他说起过呀。”
“那么多人都在说,我怎么会不知道,他娶三房是他自己的家事,自然不会主动跟你说了。不信下次你问问他,准没错,大家也不会瞎传的。”小茹看着眼前相貌堂堂的泽生,一想到若真有别的女人碰过他,她就酸得想呲牙,还浑身起鸡毛疙瘩,“你……对男人娶二房三房什么的,怎么看?”
她一问完,赶紧低头扒饭。
泽生似乎明白了小茹问话的意思,“小茹,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娶什么二房三房的,哪怕别人娶七房八房,那也是别人的事。我这一辈子有你就足够了,就你一人我还忙不过来呢,若娶好几个放在家里,那得乱成什么样?”
小茹抬头,幽幽吐了一口气,“哦,你只是担心太乱而已。”
这下泽生有些急了,“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的心里只容得下你一人。”
这句话倒让小茹挺满意,又问:“听说高老板还经常逛青楼,到底是真的假的,你知道么?”
泽生一听到青楼二字,便浑身不自在,眼帘倏地垂下,敷衍道:“这个我哪里知道,他去青楼也不可能告诉我的。”
“他……”小茹正准备问昨晚高老板歇在哪,好把泽生的谎话给套出来,却被他给打断了。
“食不言寝不语,你怎么老问高老板的事,赶紧吃饭吧。”泽生又夹了一些菜在小茹的碗里,他自己闷头吃了起来。
小茹没法骗自己,因为泽生的脸又红了。
她现在真的不敢问下去了。若真相是她无法接受的,那她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过?她能跟泽生闹离婚么,能带着两孩子做单亲妈妈么?这里是古代,选择权全在泽生的手里,而不在她!
何况,她是那么爱着泽生,怎么可能愿意离开他?可是……泽生真的能做出这种事?她还是无法相信,尽管泽生的红脸已经出卖了他。
她真后悔洗衣裳时太仔细了,若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也好过这样模棱两可的怀疑。
“泽生,你说像高老板这种精明的男人,怎么有时候就那么犯糊涂呢,他家里有妻有妾,干嘛还去青楼那种脏地方?说不定哪日就染上了花柳病,早早断了命,他诺大家产,岂不是白挣来了,自己都没好好享受。”小茹真想把自己的嘴巴缝住,怎么就这么耐不住说这些极为难听的话呢。
果然,泽生眉头紧蹙,“小茹,你今日是怎么了,怎的高老板长高老板短的,一直就不离口了?我们正在吃饭,你说什么花柳病,饭还要不要吃了。”
小茹真想直接捅出来:你去逛青楼了,还跟我撒谎,你还有理了?你嫌花柳病恶心,吃不下饭,那你为啥要去?你这是出轨是背叛,你知不知道?
可她还是忍了,自己若真这么无凭无据地说他,也实在不占理。
可是泽生明明在说谎嘛,她拐弯抹角地套话却根本套不出来什么!
小茹莫名的心酸与委屈一下涌向心头,泪水禁不住在眼眶里打转。算了吧,还是忍气吞声地过吧。那种没有任何瑕疵的爱情在现代社会不存在,到了古代仍然不能奢望。
她将头埋得低低的继续吃饭,不想让泽生看到她想哭的样子。不是她软弱不敢跟泽生闹,而是她真的怕自己再也不能幸福地过下去了,再也不能如此轻松快乐过日子了。
她打算不再追究这件事,而是准备潜移默化地给泽生洗脑,要让他知道男人的贞操也是十分重要的,要让他知道,若是他敢碰别的女人,无论那是普通女子还是青楼女子,她以后就不会爱他了,这个家就不会那么幸福与美满了。这对他来说应该有点震慑力吧?
才下定这样的决心,有一件事又让她不淡定了。
傍晚时分,泽生去了旧屋那里,问他娘关于小源的事去了。平时这个时候,泽生都是要去铺子里收账的。
几位账房先生见泽生没按时来收账,就把钱与帐目都交给一位平时跟着泽生外出跑收粮的那位杨姓账房先生的手里。因为泽生很信任他,招来的这些人之中,算他与泽生走得最近。
虽然才相识不久,泽生就已习惯有他跟在身边,因为他不仅将自己份内的算账记账的事做得很精细,几乎无差错,在其他方面,他也能帮上泽生不少忙。
小茹平时都叫他杨师傅,尽管他跟泽生年龄相仿,叫杨师傅似乎过了。但是小茹觉得尊称对方没什么不好,这样人家才愿意真心实意为你做事。
杨师傅来到小茹的家,见泽生不在,他就把账目及钱袋子交给了小茹。
眼见着杨师傅就要走了,小茹也不知是哪根筋抽了,忽然叫住了他,“杨师傅,进来喝杯茶再走吧,你平时跟着泽生在外跑很是辛苦。”
杨师傅哪敢承这个情,朝小茹打恭道:“您真是折煞我了,我做的这些事都是尽自己的本份而已,何来辛苦一说。”他是不敢进来喝茶的。
小茹见他拒绝,便直话直说了,“我有事要嘱咐你。”
杨师傅听说小茹是有事要嘱咐他,哪里敢不从,便进了院子,坐在了石桌旁。
小茹给他沏上茶,坐在他的对面,见他一直垂眉低首,做出洗耳恭听的姿势,不禁暗道,这样的人还的确算得上一位称职的好员工,难怪泽生那么放心他。
“近日来,泽生隔三差五地就要出去收粮,我又不能跟在他身边照顾他。杨师傅,你平时大多时都跟着泽生,还希望你能多费点心照顾他,还要……多提醒他,哪些地方该去,哪些地方不该去……”
“大当家的自己仔细着呢,真的不需要我照顾。在外时,他还经常提醒我早点睡觉,不要看夜书呢,您是过分忧虑了。”杨师傅说到此,想起一事,“不过,昨里深夜里大当家的可受罪了,喝了不少酒,我愣是让客栈伙计半夜起床给大当家的做醒酒汤,喝了好几碗,他才舒服了些。”
“喝酒?泽生他根本不会喝酒的,怕是喝上三盅,他就要醉了,他在哪喝酒?跟谁一起喝的?”小茹惊问。
“在如……,他跟杜郎中一起喝的,也不知他喝了多少,竟然喝得都走不了路了。”杨师傅正要说出如意楼,见小茹紧盯着自己看,他忽然打住了,大当家的说了,去如意楼发生的事不要跟任何人说。
杨师傅见小茹怔怔的,他怕自己说漏嘴闯祸了,赶紧起身谢茶,然后快速出了院门。虽然他觉得去如意楼也没啥,有几个男人能禁得住?但是他也听说过小茹和大当家的感情一向深厚,还听不少人说大当家的怕娘子,耳根子软。
想来小茹若是知道大当家的去了如意楼,指不定还要闹呢。他后悔说出了一个“如”字,心里一直在祈祷,希望小茹不要听出什么来。
他哪里能想到,小茹只听到一个“如”字,就已经能百分百确定泽生是去了如意楼,竟然还喝了酒,与杜郎中一起在青楼喝酒?真是新鲜事!
喝完酒后干了什么?总不至于把青楼当饭馆,喝了酒就回客栈了吧?身上留的那些印子,分明是与青楼女子搂抱过,然后酒后乱性……???
小茹浑身一颤,凌乱了。
泽生回来时,见小茹坐在石桌边两眼失神,紧咬着下嘴唇,像是恨不得要将自己的下唇咬去一半似的。
泽生还从未见过小茹这般神情,“小茹,你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大宝和小宝又不肯吃鸡蛋黄了?”
让大宝和小宝每日吃一点鸡蛋黄是小茹想出来的。她对这些还是稍微懂一些的,婴儿吃些鸡蛋黄可以补铁,而且还对大脑发育有好处。泽生翻了《妊娠正要》后的育儿篇,发现小茹说得确实没错,便每日给大宝和小宝喂一些。
大宝和小宝似乎对鸡蛋黄不感兴趣,经常紧咬着勺子,就是不肯打开嘴,所以泽生以为小茹又为此事发愁了。
他觉得小茹这次似乎愁得有些过头了,又道:“瞧你,跟这么一点大的孩子也能置气,我去把他们抱回来,我来好好喂。咦?小清和小芸把他们俩抱哪儿去了?”
小茹冷脸道:“鸡蛋煮都没煮,喂什么喂?”
泽生被小茹这般冷言冷语有些吓到了,“你……你怎么了?”
小茹不回答,也不看他,就是坐在那儿憋屈生着气。泽生便在她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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