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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丘,帝国南部的军事重镇,号称帝国南部第一坚城,昔日里曾是越国国都,司马玉秀的南征大军曾在这座城下合围三个月,流尽了上万将士的鲜血,仍不得丝毫战果。
眼看大军就要耗尽粮草无功而返之时,时任司马玉秀帐下军机参知的方堃献策,继续以不计伤亡的强攻掩护楚军工兵挖掘地道入城,然而这等计策不消守城的越军头疼,连楚军阵中一干文臣武将也认为是徒增伤亡的举动,却不知这方堃背地里和司马玉秀施了些什么道法,还是司马玉秀已经着急到病急乱投医,竟然号令全军遵从方堃的计策,继续以万千将士的性命去掩护城墙下那一条条地道。
第一批地道共有四条,还未挖通便已被越军察觉,从城内往地道内灌入大水,三百余楚军工兵撤出地道不及,尽皆被淹气绝而亡。首遭失败,楚军众将皆认为此法不可取,谁知方堃以司马玉秀未下令停止该计为由,继续开挖第二批地道。
第二批地道同样是四条,亦同样在尚未挖通就被越军察觉,越军却像是存心要戏弄这些不识好歹的楚军一般,将水计换成了火计,往地道中投入大量枯枝干叶,封堵地道出口,引火焚烧,浓烟将三四百的楚军活活熏呛而死。
看到被抢出来的楚军尸体一个个被烟熏火烤得焦炭一般,一干楚军将领忍无可忍,直接将方堃缚于司马玉秀帐前,请命将其斩首分尸以谢无谓阵亡的楚军英灵。
谁知这方堃手脚虽不得动弹,但仍哈哈大笑,讥嘲一群武将少智乏谋目光短浅,更在司马玉秀面前以全族三十余口性命担保立下军令状,请求司马玉秀下令全军佯装撤军将营盘往后撤去十里,同时再部署两千轻骑人不卸甲马不卸鞍于营中待命,等候破城信号。
众将一听尽皆哑然,都以为这方堃是疯了,眼下百计无施,城墙下尸横遍野,哪来等得破城信号?被捆得如个粽子一般方堃却早已站起身来,大声道:“楚王再给我五百精兵,一夜之后,城门不破,杜某全家人头请尽数取来告慰我楚军勇士在天之灵!”
↙↙↙↙,<div style="margin:p 0 p 0"> 是夜,看到楚军匆匆扑灭营火、收拾军械粮秣开始撤军,血战了三月有余近一百天的越军终于长吁一口气,将这些天的悲怆、紧张、绝望等一干情绪尽皆发泄出来,上至军曹校尉,下至普通士兵,一个个都纵情地欢呼起胜利,向着楚军撤离的背影大肆地辱骂讥讽,更有甚者将藏于帐中的好酒搬了出来,悄悄地在营中豪饮,即使偶有军官发现,也心知这城中守军被围城的绝望压抑得太久,心中一时生出恻隐之情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糊弄过去了。
然而,就在越军放松警惕之时,此前被破坏后废弃的八条地道却再度被打通,没有人能想到楚军会从这带给他们失败和死亡的地方再度杀出来,直到城内巡夜的越军士卒看到一个个灰头土脸的楚军士兵含着明晃晃的横刀从地道中摸爬着出来时,竟然惊得一动不动,连示警的声音都来不及发出,“咔擦”几声,便已身首异处。
五百楚军,在越军庆祝胜利的欢声笑语中,在隐隐泛着血腥的夜幕下,如夜叉、如鬼煞一般,潜入一个个军帐与岗哨中收割着越军士卒的头颅。
直到越军的第一声警报,被一个刚刚走出营帐准备去换岗的士兵在喉咙被割开之前绝望地喊出声来,五百楚军敢死队已经无声无息地摸到了铜丘的城门前。然后,城门下爆发了一场规模虽不如围城之战,惨烈程度却尤过之而不及的战斗。
只见得刀剑相拼斧钺交加的火花,只听得痛呼惨嚎求救喊杀的声音,纵然越来越多的越军不断向城门集合,五百楚军死士却始终力战不退,直到,一束红色的号炮被射向天际,铜丘城门“吱呀”一声,发出了绝望的叹息。
马蹄声,大队的马蹄声,眼看着城门处的楚军越来越少,越军却一个一个几乎丧失的战斗的勇气,因为顺着敞开的城门往外看去,楚军骑兵的火把与马刀在黑夜中交响生辉,就如死神亮的灯火。只剩不到一百的楚军,反扑的越军离城门也只有区区十余步的距离,而这么人,这么几步,却成为了越军再难逾越的亡国天堑。
马蹄得得!喊杀声声!在铜丘城墙下失去了袍泽兄弟,甚至失去的父亲或儿子的楚军杀入城中时,早已没有任何的战争道义可言,杀戮!无休无止的杀戮!任何穿衣戴甲的越人,任何手提兵器的越人,乃至任何还在城中奔走的越人,只要看得到的,哪怕跪地投降者,都无非一个字:“杀!”
直到天明,太阳从云的彼端升起时,也几乎是血染一般的鲜红。
司马玉秀站在铜丘城头,看着眼前列阵的从地道突入城中的楚军死士,此时已仅剩二十七人,五百人啊!仅剩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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