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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标统,军中无戏言,不要以为你是个小孩子家,就开这样的玩笑。”
唐青盈脸一红说:“谁和你开玩笑,抓不了人来,我甘愿军法处罚。”
公韧朝她直摇头,意思是叫她不要揽这样的差事,可是唐青盈还是装着没看见一样,我行我素,硬要逞强。
王和顺看着唐青盈说话随便,又后悔了,说:“小孩子家,别在这里胡乱掺和了,要是抓不来人,军法可不饶人啊!”
唐青盈却越发来了脾气,大声地说:“好歹我也是个副标统了,男子汉大丈夫,话说到地上砸个坑,你怎么能这样不相信人家呢!”说着,她整理了一下弯刀和短枪,然后大踏步地向后面的清军走去。
王和顺把后卫部队的一个营拉上了一个小山坡,摆好了战斗架式,时刻准备着救援唐青盈。
小山坡上杂树茂密,几个人隐蔽在林荫深处,就议论开了。梁瑞阳说:“别看唐青盈这小孩子家人小,就是好吹。这大白天价,300多人窝在一起,就是龙潭虎穴啊,大人都不敢往里闯,更何况小孩子了!”梁少亭说:“童言无忌,说话没深没浅,我倒要看看,仗着他那点儿武功,怎么能回来交得了差。不缺胳膊少腿的回来就不错啦!”
公韧心里着急,不愿意和他们多说话,只是埋怨唐青盈说话不着三不着四,办事太鲁莽,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自己怎么向她去世的父母交待,怎么向托孤的唐才常交待。公韧坐立不安,一会儿坐下,拔出武器来看看,是否押上了子弹,一会儿站起来,手搭凉棚往敌军那边瞭望,可是隔着一片片的树林和一处处起伏不平的山丘,很难望见那边有什么动静。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那边突然响起了几声枪响,公韧的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带着一队人就冲了过去。
梁少亭和梁瑞阳也“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拔出了手枪,看着王和顺,等待着王和顺下命令。王和顺一边紧张地往敌军那边观看,一边用手紧张地摸索着怀中的手枪。
不一会儿,敌军那边出现了一个滑稽的现象,一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孩子,手领着一个五大三粗的大人,一边绕着圈子迂回地向这边跑来,一边不时地回头往后边打枪,只要一声枪响,后面追击的敌人必然倒下一个。而那位被拉着手跟着跑的大人,也滑稽可笑,只有腿在急速地跑动,而上身却像瘫了一样,一点儿也不能动弹。
公韧领着一队士兵截住了追击的敌人,掩护着唐青盈撤回到了山坡竹林里。唐青盈又朝着那个肥壮的防勇军官戳了一下,那军官立刻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这才“哎哟……哎哟……”地喊起疼来。
众人都在称奇。梁瑞阳拍了拍唐青盈的膀子说:“唐标统,了不起,你用了什么法子,使他像中了魔似地,跟着你跑得这么欢。”梁少亭说:“你一定点了他的穴道吧!唐标统,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两下子。我拜你为师傅,有空你也教教我。”
公韧围着唐青盈转着圈看,看看她是否受了伤,直到看到她浑身上下除了尘土,没有一点儿血迹时,才放下了心。
唐青盈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头上的薄汗说:“别那么多废话了,抓紧审问才是。我看他肥头大耳的,不是个排长也是个队长。他是跑出队来解手的,被我点了一下,拉着他就跑。烦人的是,那些当兵的紧追着不放,好在有他护着,那些当兵的也不敢乱打枪。哟……怎么这么臭啊,熏得慌,熏得慌。”
众人也觉得熏的了不得,都抽答着鼻子到处寻找味源,最后终于找到了,原来是那个军官连屎带尿闹了一裤子,屎尿顺着裤腿滴滴答答往下直淌,惹得众人一阵哈哈大笑。
王和顺抓紧审问那个军官,问他:“你们是谁的队伍,跟在我们后面干什么?”那军官气哼哼的,抬起头来看天,还不想说。
唐青盈轻轻地点了他一下子,那军官立刻像猪挨刀一样“哎呀……哎呀……”地大叫起来。唐青盈又点了他一下子,解了他的穴道,他马上老老实实地说:“我说,我说,我们是郭人漳的队伍。郭人漳命令我们跟着你们,看看你们上哪里去,一旦有机会,就向你们进攻。”
唐青盈气得大骂:“郭人漳这个东西,我早看出他不是什么好鸟,还不如在涌口一刀宰了他。”梁少亭也大叫:“可上了这小子的当了,要是知道他是这样的玩艺,还不如听刘辉廷的话,化装袭击钦州城。”梁瑞阳也破口大骂郭人漳混蛋王八蛋。
公韧有些糊涂了,问那俘虏:“郭人漳确实对你这么说的吗?”那俘虏点了点头说:“郭标统确实对我们这样下的命令。”公韧又问:“9月6日凌晨,你们是怎样布防的?”那俘虏说:“宋安枢部上城守卫,郭标统叫我们做好准备,不要睡觉,只要有人进攻,就坚决打击。”
公韧更糊涂了,心想,只要是郭人漳一心反正,这3个营的兵力控制住城墙东门,料也不难。东门一占,我们2个标的兵力再一打,钦州城就破了,他怎么这样错失良机呢?
王和顺又问:“这钦州城,郭人漳现在是怎么布置军事的?”那军官还不想说。唐青盈又试量着点他,那军官急忙说:“我说,我说,郭人漳已派了1营人袭击防城。”
王和顺听到了这个消息,脸色一变。梁瑞阳说:“防城易攻难守,郭人漳派人袭击,防城不保。”梁少亭也说:“防城一失,我们就没了家了。”
王和顺对梁少亭、梁瑞阳摆了摆手,意思是不要守着俘虏说这些话。王和顺又问那军官:“还有什么情况,快快说出来。”那军官害怕地看了看唐青盈说:“我说,我说,我们的书记官郭时安让郭人漳枪毙了,说他通敌。”
王和顺又问:“还有什么情况,全部都说出来,别和挤牙膏似地,挤一点说一点。”那军官看了看唐青盈说:“我该说的,确实都说了,要不,这个小孩子的手指头不会饶我。”
公韧此时真明白了,看来郭人漳已经完全叛变。要不,他不会在钦州城坐失破城良机,他不会在我军后面派军监视,更不会杀害同盟会员郭时安。
王和顺又问了他一些别的情况,确实什么也审不出来了,挥了挥手,叫手下人把那个军官押到一边看管起来,马上召集主要军官们开会。
大家都觉得形势一下子紧张起来,个个阴沉着脸,皱起了眉头。
王和顺说:“事情已经这样了,急也没用,现在知道了郭人漳两面派嘴脸,也是个好事,以后别再指望他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我们怎么办?如果我们抓紧回援防城,防城无险可守,可能已经失守。我们即使重新占领防城,防城弹丸小地,没钱没粮没有枪械,以后怎么发展?我们如果进攻灵山,如果打下了,无话可说,如果打不下,我们又该怎么办?”
大家都在思考着。沉默了一会儿,梁少亭说:“防城不能回,只要回到了防城,钦州敌人往回一压,那里南面是海,还不把我们都赶到海里去喂鱼,北面是十万大山,我们不能再到大山里喝西北风。灵山空虚,只要攻下灵山,那里有粮有枪,我们以此为根据地,养足了精神,再打南宁。南宁一破,广西就是我们的了。”
梁瑞阳说:“自凡要打灵山,就只能抱着攻必克的决心,我就不信,咱2标人,打不下他们2营人。”公韧说:“只有打灵山这一条路了,别的已是无路可走。打不下灵山,我们再回十万大山不迟。”唐青盈也嚷嚷着要打灵山。
王和顺说:“既然大家都决心按原定计划办,咱们就打灵山。不过,打灵山咱们也不能轻敌,一是咱们的后面有郭人漳的1个营,咱们得派出1个营防着,别让他们给咱们捣乱。另外……”
公韧插嘴说:“郭人漳的这1个营必须处理掉,要不跟在咱们后边早晚是个祸害。我看,由我领着1个营打他个伏击怎么样?”王和顺说:“好,你就领着1个营打他个伏击,就是全歼不了它,,叫他以后也不能再给咱们捣乱了。”
公韧点了点头。
王和顺又展开了军用地图布置说:“这灵山城外有两处军事要地,一是离灵山5里地有一个六凤山炮台,二是灵山城下有一座桥叫云秀桥,这两处是兵家必争之地,咱们必须拿下。三是这灵山城也有三四丈高,咱们必须造上云梯,才能攻城。”
众人嚷嚷说:“王都督,你就下命令吧,该派谁去,我们听你的命令就是了。”
王和顺说:“好,那我就下命令了。梁瑞阳梁标统,你领着你的3营人,明早以前,必须占领六凤山炮台和云秀桥,再造上几十架云梯,为进攻灵山做好准备。”
梁瑞阳说:“好,我按照你的命令办就是。”
王和顺又对梁少亭说:“梁少亭梁标统,除了1营人打伏击以外,你做好准备,等梁瑞阳拿下了六凤山和云秀桥后,明天主攻灵山的任务就是你的了。攻城可能有一场血战,你要有充分的准备才是。”
梁少亭说:“放心吧,我一定要拿下灵山。”
王和顺说:“兵贵神速,郭人漳这小子可能早已给灵山送了讯,咱们得和清军抢时间,谁的动作快,谁就能打赢这场仗。大家赶紧回去行动吧。”
当下,公韧和唐青盈在一山高林密处设伏,只等着郭人漳的这1营人到了,就打他个落花流水。没想到这1营人也挺精,队伍拉开了老长,公韧只消灭了他的半个营,而另外半个营的防勇听到了枪声,赶紧往后溜,才逃过了被歼灭的命运。
(欲知打灵山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感谢各位朋友的大力支持,请收藏,请评论,请投花,请投凸票,请动一下金手指,点一下顶或者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