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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他心乱如麻,忐忑不安。一看时间已经晚八点了,他坐起来打开那个黑白电视机,想看看中秋晚会,可是他没心情看下去。他看着桌子上的手机愣了愣,他拿起手机给雅丽接连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接,最后一个居然说关机了,这使他非常失望和沮丧。
这时,他想起给妈妈打打电话,家里没有电话,是打给村书记家转告约时间的。和妈妈通电话时,求才掩藏自己的心事,他不想让妈妈和大哥操心自己太多。电话里除了问好母亲,兄嫂,他也问起红桃来,问红桃最近可打电话来过?并告诉家里人说新房装修好了,希望妈妈有空来看看,同时交代妈妈说,下次红桃打电话来,叫她给自己也打个电话。
看得出求才想和妹妹谈谈自己的心事。
母亲听了他的话一一答应,心里在想:“怎么求才这次话特别多些?怎么现在特别关心起红桃来?”想归想,但她老人家没有细问。
或许一个人遇到人生坎坷的时候,觉得特别无助的时候,会自然而然想起自己的亲人吧,特别是远方见面难的亲人。
求才此时正是这方面的情结,同时想通过给家里人电话缓解一下自己低落的情绪,也是想通过妹妹了解一下女朋友的反常心态,想自己妹妹和雅丽是同龄女孩子,想必能理解雅丽的心里到底想些什么。求才在想:“就算自己忙于买新房,新房装修,也是为了将来不久的小家庭能有个舒服的窝不是,为此也不至于当场拒绝那么反常,那么无情吧。当时雅丽的态度,简直想象不出,平时温柔似水的雅丽为何不给人一点面子和余地呢。”
第二天大家照常上班,一连几天,求才除了八个小时上班,下班后吃完饭,就是直接回房间想心事,他完全沉浸在沮丧的情绪中。终于在星期天的晚上,接到妹妹红桃打来的电话,这兄妹两半年多来,都没有通过一次电话。红桃每次打电话用的都是街道便利店公用电话,后面总是有人在排队等着打电话,每次约好星期六晚上七点左右,总是匆匆忙忙的给大哥和妈妈说说话,电话里很少提及二哥,也没听说二哥关心自己,这次得知二哥挂念自己,很是感动,于是特意买了一张电话卡,在街道路边公用电话亭给二哥打来电话。
这次他们兄妹俩聊了很久很久,也聊了很多很多,当然聊的最多的还是求才和雅丽出现的问题,以及求才的新房装修,当听到二哥提起小枫给二哥帮忙时,红桃只是静静的听着,想着自己的心事。当听说雅丽嫂子反常的态度时,她在迅速揣摩雅丽的心态,最后,红桃对求才说:“二哥,嫂子这情况,可能就是书上说的,婚前忧郁。下面,你啥都不要想了,从明天开始,你天天去嫂子单位接她上下班,态度要好些,耐心坚持,听我的,准没错。”
求才马上回答说:“这招管用么?好吧,我试试,这样吧,红桃,在外面自己好好保重自己,该吃的吃,该穿得穿,大不了我多欠点债,没事的。”
“嗯,知道了,哥,你也一样,那,差不多挂了,哈。”红桃看二哥如此关心自己,眼睛湿润起来,声音都有些异样,她不想二哥知道她激动的情绪,加上电话费太贵,于是她提出挂电话。说实话,红桃如果不是月月把钱寄回家,在外面还是可以吃好一点,穿好一点的。
第二天中午,肖求才下班后,立即骑上摩托去井冈山市文工团,雅丽的单位门口,等待雅丽下班,他一边等一边想自己确实很久没来解雅丽下班了。刚一下班,雅丽和同事们都陆陆续续来到大门口,求才心里对雅丽似乎没什么自信,站在墙角一旁等待。他并不想让雅丽的同事看见他,不是别的,怕雅丽给他冷脸,大家尴尬。他带了个宽边太阳镜,鸭舌帽子站在角落,果然没人注意他。等雅丽骑着自行车往家方向走出一段路时,求才骑着摩托追了上去,就在雅丽准备拐进胡同的时候,求才把自己的摩托挡在雅丽的前面,雅丽一时还没看出是求才,下了自行车准备推着自行车拐过去,求才开口了:“丽丽,是我,我来接你下班,要么我们一起去餐馆吃饭吧。”
雅丽听出来是求才的声音,反而看都不看他一眼,推着自行车就要往前走。求才立即把摩托停好在路边,此时的雅丽已经上了自行车就要踏脚板,求才一个箭步拉住了雅丽的自行车,雅丽只好下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作声。求才一边拉拉雅丽衣服的下摆一边笑着说:“丽丽,生我气啦?咱不跟自己生气,要么打我两下,撒撒气,好不好?”
说着就要去拉雅丽的手,雅丽很快把手缩回去,身子扭向一边,同时把自行车一推,头也不回的朝前走。求才没想到雅丽来个“金蝉脱壳”法,把他甩在后面,他看看路上来来回回的行人,也不好对雅丽说什么,只是赶紧推着自行车追了上去,追到雅丽身边,看着她说:“丽丽,怎么了嘛?真生我气了?”
雅丽还是不想说话,也不回头看看他,只管匆匆赶路,好像没听见求才说话似的。求才只好推着自行车紧跟她的脚步。不一会儿,到了雅丽家门口,雅丽上楼了,求才在楼下走廊里把自行车停放好,也跟着上楼了。可是先一步上楼的雅丽一进门便把家门重重一关,这一重重的关门响声,震得求才心都凉了半载,他在门外愣了愣,恨不得回转身下楼去。他甚至下了两个阶梯,忽听见楼梯口雅丽大哥大嫂在讲话,他只好又回转身慢慢腾腾上了一个阶梯,故意回身大声喊:“大哥,大嫂,你们回来啦。”
走在前面的大利回答道:“是求才呀,今天怎么有空上家来?进去呀,先进去吧。”
求才一边慢慢腾腾上楼梯一边开玩笑回答说:“听哥说得好,总不能天天有空天天来吧?有句话说的,姑爷三天一到,狗进灶,三年不来,县官到,那多好啊,哈哈。”
说话间,大利已跟上求才,求才站在原地让大利上去,他回转身叫了一声嫂子,嫂子回了一句:“求才来啦,进去吧,进去吧。”
接着三人先后进了家门,一进门,客厅一个人也没有,雅丽大概进了自己的闺房,她父母大概都在厨房忙中饭。嫂子开口说:“爸妈,求才来啦,丽丽回来没有?”
两夫妻听说姑爷来了,先后出来迎接,看得出他们很高兴,求才岳父走在前面,先说话:“求才,来啦,坐坐,坐,马上吃饭,马上吃饭。”
岳母微笑着看看他,示意她自己去叫雅丽,求才会意点点头。大利夫妇进厨房端饭端菜,摆好碗筷。只听见雅丽她妈大声说:“丽丽呀,求才来啦,出来吃饭吧。”
接着,雅丽跟着母亲出来洗手吃饭,但她没有看求才一眼,自己拿了一小碗装好饭,坐下默默的吃着饭。求才在雅丽全家热情招待下,坐下来默默看着雅丽的每个动作和眼神。全家人看雅丽冷冷的对求才,当场也不好多说话。大利问求才喝不喝酒,求才忙说:“大哥,你喝,你喝,今儿个我就不陪你喝了,我吃点饭吧。”
大利看求才执意推辞,也不强求,而且表示自己中午也不想喝酒。说话间,嫂子已经把饭一一装好送过来,求才忙对嫂子说:“怎么好意思叫嫂子装饭呢,这没规矩呀,我吃了可是要跌跤的。”
一旁坐下吃饭的岳父忙说:“求才,没事,我们家没这么多老规矩,先吃饭吧。”
岳母忙招呼他说:“求才,吃菜,吃菜,随便吃,今天没啥菜,也不知道你来。”
她老人家一边说一边夹一块炒鸡蛋给他碗里放。求才看了,心里感觉和岳父母也有些距离感似的,他懂得岳母看雅丽对自己冷淡,所以对他额外热情。
他回答说:“妈,不客气,不客气,我自己来,自己来。”
不一会儿,雅丽默默无声的吃完了饭,把碗筷送进厨房,一出来便直接走进自己的闺房,进去后,她只是掩了一下房间门。吃饭间,她没有抬头看求才一眼,更没有说一句话。求才匆匆吃了一碗饭便放下碗筷说:“爸妈,哥哥嫂子,你们慢慢吃,我吃好了。”
嫂子赶紧起身去倒茶,求才上前一步拦住了她,然后自己倒了两杯茶,他看看在座的岳父母,岳父母也正看着他,他们的眼神在作交流,大家都心有灵犀。求才的眼神告诉他们,意思是自己先去雅丽的房间看看她。岳父母都朝他点点头,表示赞许。
接着求才端着两杯热茶进了雅丽的房间,刚一进去,他迫不及待的用脚关了房间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