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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的灾祸总比少女的精致情思来得更早,更凶猛。
突然有一天,后宫乱成了一锅粥。无数人都在惶恐,口耳相传可怕的谣言:“匈奴人就要杀进来了,陛下都要弃城而逃了。”
不断传来谁谁偷盗宫中物品出逃的消息。
人心惶惶,乌云压城。
有宫中的老人来劝李瑗:“留个心眼,准备逃罢。”
就在惶急和恐慌中,她竟然见到了久未进宫的王伦。她再顾不上往宫廷礼仪和少女脸面,上前一把拉住王伦的衣带:“郎君,是真的么?”
王伦正焦急奔走,不成想身旁突然蹿出一个宫女。不认识的,却颇有些面熟,是哪一宫的?
李瑗尽管满心焦虑,可见了王伦仍是生出一丝欢喜。她的十指纤纤,紧紧抓着王伦的衣袍:“郎君,匈奴人真的要杀进来了么?陛下真的也要走么?”
王伦的眉头皱了起来。陛下要逃本是不应该被泄露的消息。可是宫中人口杳杂,又哪能一一管到?他本是想一口否认的。但是眼前少女的容颜明净若春光。目光中是对他毫无保留的信任。不知为何,心里软了一软。心思回转之间,他想起,这是梨花宫中的侍女。
皱着的眉头边有些微舒展,眉目之间因为想起往事而有了笑意。
李瑗不觉看得呆了。
王伦说:“你不要急,我会带你一起出宫。你等着我。”
少女笑逐颜开,红着脸从怀里掏出娟帕,一把塞进王伦手里。眼中如蓄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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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伦一到陛下宫中,只见站满了愁眉苦脸的人。有陛下,还有大臣。宫人们则在手忙脚乱收拾东西。皇后在一旁哀哀哭泣。
陛下见了他,上来一把握住他的手,未语泪先流:“子季……”
然而,历史并未给他们太多哀伤的时间。有侍卫冲进来:“陛下,匈奴军队不日将进城。请陛下即刻启程。”
一众大臣皆跪下,泣涕如雨:“陛下,请启程。即刻就走。”
一国之君,朝堂重臣,带着家眷辎重,惶惶然出逃。其溃乱,其悲哀,不足道哉。而就在兵荒马乱之中,在护送陛下出城的道路上。
王伦已经焦急地什么都不记得。不记得曾对一个宫女随口许下的诺言。甚至连娟帕从袖中掉落也不曾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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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之中,纷乱如集市。往日里说一句话都要摆足架子,做足仪态的宫人们,惶急奔命。或收拾平常积下来的细软,或争抢陛下后妃来不及带走的珍宝,或索性坐在地上,捶胸顿足,嚎啕大哭。有那实在找不到值钱东西的,便开始拆宫室的雕梁画栋。
人们传说,匈奴人,那是要吃人的!
梨花宫中亦是乱成了一锅粥。上了年纪的宫女好心,逃命时也不忘带上李瑗:“傻丫头,还不收拾收拾,赶紧逃。我知道你家不在这里,你先跟我出去躲一躲。”
李瑗拽紧了手中的锦帕,苍白着脸摇头:“王大人说会接我一起走。”
年老的宫女骂她蠢:“呸!陛下都逃了,哪还有什么王大人来接你?快逃,走!”
李瑗掉着眼泪不肯走。她相信,王伦肯定会带她一起走。
宫里的人四散奔逃,就连为了抗一架屏风吊在最后的小太监也匆匆跑了。嘈杂的声音逐渐低下去。李瑗靠在墙角,害怕得瑟瑟发抖。
可是,她仍然在等。
匈奴人杀入城中。她仍在等。
匈奴人涌进皇宫。她仍在等。
虽然剩下的是被哄抢一空的汉室宫廷,却仍足以让刚刚杀进来的匈奴人目瞪口呆。他们震惊于雕梁画栋的奇淫技巧,垂涎于来不及逃走的少年宫女的美貌。
李瑗被数个匈奴士兵找到。就在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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