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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派换掌门是大事件,江湖上熙熙攘攘地,稍微有头有脸地,都要去天山瞧个热闹。
秋清羽一路上丢了魂似的,其实也就是刚回到蜀山,天山的请柬就到了。
蜀山掌门一直在闭关修炼,所有事物皆有副掌门代理。蜀山的副掌门正是秋清羽的二叔。
他二叔听说秋清羽竟然回来了,忙不迭地也跑到后山去闭关修炼。
蜀山的后山是历代祖师埋骨之地,也是蜀山灵脉所在,任何人不得随意闯入。
秋清羽回来却是直奔后山去寻他二叔,他二叔藏起来不敢见他,秋清羽就开始一间一间密室地踹了房门进去搜。
他师父清净了数年不问世事,实在是忍不得他宝贝徒弟这么折腾,只得自静室内传音,召秋清羽去见他。
“师父请安心清修,徒儿只是寻我那不争气的二叔而已。”秋清羽恭恭敬敬地对着师父紧闭的禅门道。
就在不远处藏在禅门后的他二叔可是吓得腿都软了。
秋清羽的师父不由叹气:“一切是缘,也是命,羽儿不必怨天尤人,更不可太执念了。”
秋清羽听了师父的话,半天作声不得,良久,才恭请“师父指点迷津。”
秋清羽的师父只说了四个字:“下山去吧!”
秋清羽便拜别师父,下山去了。走到半山腰,有师弟追上他,说是代掌门命他代表蜀山去天山问礼。
秋清羽想起墨嫡那套号的也要当天山掌门了,决定过去看看也好。
墨嫡接续掌门大典之日定在正月初一,如今还有三日时间,秋清羽也并不急,依旧是一路晃荡着随心而行,走着,走着,却是走到京畿附近来了。
墨嫡登在山顶,遥望京城,四周积雪未融。想起那日自己和云逸分离,就是在下面的官道上,好像就在昨日,又仿佛已过云海桑田。
“秋大侠,别来无恙?”清朗的语音响自秋清羽身后。
秋清羽一惊,猛地回身,一名身着淡蓝色长袍的少年公子玉树临风般站在山凹山的小路上。
“杜云逸!”秋清羽看着云逸又惊又喜,轻咳一声,勉强克制住心中喜悦,故意面色冰冷地道:“真是巧,杜公子还真是无处不在啊。”
“我特意在这里等你。”云逸微微一笑:“看来我与秋大侠,倒是心有灵犀。”
“谁与你心有灵犀。”秋清羽冷哼道。
云逸缓步走到秋清羽身侧,从他的角度往下看去:“那日,你就是站在这里,目送我的篷车离去吗?”
秋清羽微微颔首。
云逸回头,凝视着秋清羽:“以后,我再不会让你看我离去了。”
秋清羽也凝视着云逸,忽然脸就红了,微垂了目光道:“这么冷的天,你只穿这一件长袍,不冷吗?”
“不冷。”云逸笑着,走到秋清羽面前:“我们还可以穿得更少一些,只要运动起来,就不冷了。”
云轩代理国事,每日停朝后,都可以名正言顺地去看望子易。不过十几日的时间,子易的肚子已是鼓了起来,云轩再不敢揉弄他,怕动了胎气。
子易这些日子来,都咬牙含冰饰降温,体内骨肉倒是安稳。云轩越发忧心心疼子易,只是想起子易将要面临生产的凶险,就坐卧不安。
就在前两日时,秋清离算了月份之后,提醒云轩说,皇上该是到了为生产做准备的时候了。
这一下,子易的苦难才真正开始了……
云轩带着助产夹入宫时,就心情不顺,待狠了心,用了助产夹替子易扩充甬.道时,子易固然是如上大刑,疼得颤栗,云轩也是心疼到手颤。
可是一想到千锦生产的前车之鉴,云轩只得再硬起心肠继续。
子易实在忍不得痛,哭求云轩停手,云轩狠了心不理,半个时辰下来,子易几乎被折腾得奄奄一息,云轩也是筋疲力尽。
云轩出宫时,面罩寒霜,满腹怒气。凌墨小心翼翼地,大气也不敢出。
云轩回府去,就先将秋清离喊过来,骂了个没鼻子没脸的,嫌弃他医术不佳,徒让子易受苦。
又恼怒有宋的医术不发达,斥责太医院的那些人各个都是酒囊饭袋。还想着要将云逸也喊过来训斥,才想起来云逸已是一早过来请辞,奉了自己的命令往天山去了。
云轩还是觉得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他身边的凌墨就惨了。
凌墨这是刚过了没几天清风和煦的日子,便又落到水深火热之中,动辄得咎。
晚上承恩时,被云轩毫无怜惜地百般揉弄,直到清晨才昏昏睡去。
凌墨醒来时,云轩已是又进宫去了,风前传云轩的吩咐,让凌墨今日休息一天。
其实再过了今日,明日便是停朝之日了。
按有宋律例,“正元给假7日”,以大年初一为界,前数三天,后数三天,是为七天。
除去今日不算,离过年还有三日时间,那今日放朝之后,大家就都可以休息了,待正月初四,才恢复朝会。
原本过年放假是极高兴的事情,但是如今丞相如此暴躁,若是再得了空日日琢磨自己,那可不妙了。
凌墨不由唉声叹气。
今日阳光十分晴好,落进轩窗的阳光晒得人懒洋洋的,凌墨又闭上了眼睛,所谓偷得浮生半日闲,明日事情明日想。今儿既然是丞相给放假,自己就踏踏实实地赖床吧。
“丞相吩咐凌公子先吃了饭才可以继续躺着。”风前和提灯在中堂内摆上精致的粥品和面食,风前扬声喊凌墨。
风前过去关了轩窗,凌墨披了柔软的皮毛长褙走出来,看了一眼桌上的餐点,才发觉自己确实是饿了。
昨晚上的运动很消耗体力。
“丞相吃了吗?”凌墨坐下,接过提灯奉过来的象牙长筷,顺口问风前。
风前摇摇头:“丞相说没胃口,没有吃。”
凌墨轻叹口气,这一上午,又要殚精竭虑地处理政事,又要八面玲珑的与重臣虚与委蛇,还饿着肚子,丞相一定是很辛苦了。
吃过了早饭,凌墨涑口喝茶,净手洗脸,正琢磨着要否更衣出去练剑,风前又进来添香,顺便传云轩的吩咐:“丞相吩咐凌公子勿忘入饰。”
凌墨不由恼怒,丞相竟也是出尔反尔之人,昨晚上明明应承自己过年放假免于白日含饰的。
“丞相说,明日才是朝中放假之期。”风前退到门口,低着头再补上一几句,才迅速地溜出去了。
凌墨还是对着门口瞪了一眼,琢磨着应该尽早给风前找个厉害的媳妇或是似丞相一般霸道的夫君配出去才行。
凌墨自己入了鼠饰,又不爱动了,索性趴在床上继续晒太阳,冬日的阳光不似夏日炽烈,给人的感觉分外温暖。
最近杜王府热闹得很,府里的客人络绎不绝。有的是因为杜百年又新添了麟儿来贺喜的,也有新年将至,来提前拜访送礼的客人。
整个杜家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热热闹闹。
今日也是王妃斐霓和云轩的贤妾千锦出“月”的日子。按有宋习俗,坐“月”不能满“月”,以“兼旬”为佳,两人到今日,正是兼旬之日。
斐霓生了女儿,容貌更是娇俏,身材也更是丰满,杜百年早都想她想得紧,却是守着坐“月”的规矩不敢动她,今日总算是等到“开斋”了。
待斐霓沐浴一新,喝了出“月”茶,杜百年便忙不迭地吩咐下人们准备,将斐霓接回自己的院子去休息。
奶娘怕杜云裳夜里啼哭吵了杜百年休息,提议还是按习俗,将孩子留在别院内,待满月了,再搬去杜百年和斐霓的院落。
杜百年手一挥道:“无妨,裳儿的哭声在本王听来,犹如天籁之音,如何会吵了本王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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