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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十点整。
羽瞰别墅崔府,崔海发的书房。
屋里只开着台灯,照不出很远的距离,崔海发正蹲在墙根哭鼻子,上官格格坐在椅子上抹着眼泪。
“哎,真是上天有眼啊,唤醒了我们儿子,还给了他聪明的大脑。”上官格格拿起手帕吸了吸脸颊上缓缓流下的眼泪。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崔海发吧嗒了一下烟斗,依然蹲在墙根继续道:“半年前,儿子出了事,天塌了下来,我以为咱们俩以后没有指望了呢,没想到,没想到……”言一至此,崔海发再次哽咽,这是他今晚第五次哽咽了。
哭鼻子的崔海发跟平日里判若两人。
大津市首富,芝麻开门集团上市公司的总裁崔海发,平日里,一张手就是花掉五个亿,一收手就能赚来万桶金,为何还哭鼻子。
其实,不仅在崔海发坚强的外形下埋着一颗柔软的心,谁也不例外。
对于爱子如骥的崔海发来讲,尤其如是。
商场的打拼,除了实现事业上的理想之外,又为了什么呢。
当然是为了家人,为了儿子。
崔海发哭够了鼻子,站起身来走向一个檀木棋桌,棋桌上的一盘象棋摆在明窗下。
既然是下棋,崔海发是请一个棋手来对弈,还是和夫人上官格格来一盘呢?
崔海发的对手就是他自己,他在自我博弈,一个人两个我在棋盘上厮杀。
这盘棋已经下了十五年,也就是从崔上标刚上幼儿园的时候开始的。而且,每年走得棋步不超五步,都是在发生了重大事件时,崔上标才会站到棋盘前开始琢磨,直到觉得这步棋该走了,他才动手的。
书房是任何别人都不可以随意进入的重地,就是打扫卫生,也有上官格格亲自到场监督仆人,而且还要站在棋盘旁边,就像保护一封神咒般。
上官格格只看过那盘棋一次,就再也不敢去看,因为她在看棋局时,觉得波云诡谲,里面好像有无数漩涡,看得久了,心被蚕食般难受。
这次动棋子走的这一步,崔海发已经琢磨好几天了。
很稳重地捏起红方的马,上等籽料青玉的凉直透掌心,让崔海发神清气爽,看准了要走的日格,果断地放下。
然后,又捏起黑方的車,直线进三。
接下来预测的五步在崔海发脑幕中刷刷闪过,他满意地舒了一口长气。
做了一个扩胸运动,走到一个乌木架子前,取下一枚飞镖,转身投出,正中对面墙上的镖靶中心。
下棋,发镖,连贯在一起,一气呵成。每次崔海发都要把夫人上官格格叫来陪在这里,做唯一的观众。
上官格格每次看丈夫完成下棋发镖的过程都会产生幻觉,她的眼前不再是穿着宽松纯棉裤褂的崔海发,而是一位金盔金甲,手持丈八铁枪,披着猩红斗篷,挥斥方遒的疆场将军。
每次,崔海发完成一系列动作后,上官格格都会轻轻击掌,表示赞许。
崔海发和夫人一左一右坐在大红酸枝桌几旁,端起花雕道:“标儿这个小兔崽子,又弄大的了,也不知道他使用了什么奇术妙招,竟然瞬间召集了那么多豪车阔少,还能让那些阔少留下来玩耍吃饭,真是比我十八岁的时候威风多了,想想当年的我,只是骑着大二八车子到处跑业务,这是有意思哈,哈哈哈”
下棋之后的崔海发一改先前哭鼻子的样子,当然,哭鼻子也是因为太高兴所致。
“是呀,这孩子变化太大了,大的让我这个当妈的都有点控制不住他,就像……就像雏鹰突然长大,必须要从悬崖峭壁的窝里飞出去才得以施展自己的翅膀。”上官格格又拿起毛衣放在腿上,望着墙上的标靶出身地道。
“说明标儿长大喽,真的长大喽,儿子长大,我们老矣。”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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