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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指使你前来诬告洛王爷的?”
夏候煜字字清晰,错落而下,如冰棱敲了人心头,令人发颤。
“民妇不敢。”白夫人伏地的身子微颤,急辩道:“那是夫君给民妇留下的口信。”
“什么口信?”
“是夫君袖中血字。”白夫人自袖中取出那一块血衣袖,直起身子,将那血衣袖呈给夏候煜。
夏候煜眸光一掠,取了那血衣袖,展了开,斑驳血迹,一个“洛”字清晰无比。
他拧眉,“白夫人,仅凭此物你便臆断为洛王爷杀人,你想得未免太轻巧了。”
“大人。”白夫人眸内闪了痛楚,痛心疾首道:“大人,民妇并非臆断,这确是我夫君之字,大人大可以取来他往日墨迹来比对,民妇夫君留下此口信,便是不甘心呐,若非这般,他留此字作甚?求大人作主。”
夏候煜将那血衣袖交给一旁的雷二虎,道:“好,本官自会查清问明,如若你是诬陷,本官不会轻饶,若真相确是这般,本官自会替你作主。白夫人,今日你所说供词,可愿意画押?他日若是与洛王爷公堂对质,你可敢?”
“自是愿意的。”白夫人抚胸垂首道。
“二虎,给她画押。”
“是。”
宁神斋中的都若离正在喝汤药,夏候煜大步入内,带来一股凉风,令都若离抬了头,端着碗,愣然看他。
“见过夏候大人。”在一旁侍候的崔秋官施礼。
夏候煜抬手,“起吧。”
“都若离,你这比宫里头的娘娘都还舒服,该下地了吧?”
“忻王爷说还得三日才能下地走路。”崔秋官小心翼翼替自家小姐回话。
“问你了吗?”
夏候煜冷眸一扫,崔秋官“蹭蹭”退至榻边垂首不敢言。
都若离眸子一闪,弯唇笑道:“大人,这不是忻王爷让秋官来此处帮忙嘛。”
“少拿忻王爷吓唬本官。”夏候煜长睫一闪,金刀大马的在案边坐落,沉冷道:“快把汤药喝了,说事儿呢。”
“哦哦。”
都若离看一眼那黑乎乎的药汁,闭息大口大口猛的喝光,崔秋官极快将温水递至她嘴边,她猛的喝了一口,又取了甜果儿塞嘴里,用锦帕轻拭了嘴角,抬眸见夏候煜一动不动的看着,当下讪然笑笑。
“大人,何事?”
夏候煜唇角一勾,讽道:“天不怕地不怕的都若离竟然怕喝药?”
都若离仰了首,黑眸转了转,咂巴着嘴用力吮了吮那甜果儿,道:“大人,谁说天不怕地不怕便不能怕喝药的了?”
夏候煜双手抱了臂,黑瞳中讽意更是深,“你说你哪点儿像女人?真不知忻王爷看上你哪样?”
“哎,大人。”都若离差点儿让那甜果儿给噎了,她动了动嘴儿,把那果核吐到手掌中,反手塞至崔秋官手中,咽了口水道“那好像与大人无关吧?大人不是要说事儿吗?难不成说的是这事儿?若是此事,小的无话可说。”
这男人,嘴上就是长了刀子的。
“你看看,看看,言行粗俗,口不择言,你这哪点像女人?”夏候煜睨眼冷视。
“大人……”
都若离杏眸一掠,瞥开眸光,素手扯了锦被往身上拢,“若无事,小的要歇下了。”
“与忻王爷相处了几日,越发目中无人了,都若离,你净会长脾气了。”
“扑”一声,都若离将锦被扯了盖了头,身子往下缩。
“小的困了。”
“扑”,她感到身上一轻,锦被被夏候煜掀开,她大惊失色,急忙用双手抱了前胸。
“小姐……”崔秋官惊呼,吓得脸儿发白,愣在榻前不知所措。
“出去。”夏候煜沉喝。
“小姐……”崔秋官小眼睛闪了闪,望着都若离不知所措。
“听不懂人话是吗?”夏候煜眸内沉了冰。
崔秋官心底一酸,眸子愣然看夏候煜,清光微闪,垂了首跌跌撞撞往外跑。
“大人,你这是作甚?”
见崔秋官那委屈样儿,一股恼意自都若离心底掠起,她猛的坐起,亦不再管顾自己的胸了,仰了首瞪眼看夏候煜。
“有你这般对上峰的吗?看来你是想吃鞭子了。”
夏候煜低了头定然看她,深眸波光粼洵轻漾,愠恼道。
都若离握了拳,拧眉闭眸抿唇,无比痛苦之状嚷一声,“我错了,行了吧。”
说完猛的睁开眼,眼前一片空荡。
人呢?
她眨巴了眼眸,黑瞳滴溜溜的四处看,屋内空荡荡就她一个人。
“什么意思嘛。”
她撇了撇嘴,伸手扯过那锦被盖上,正欲躺下,便见雷二虎“蹭蹭蹭”大步入来。
她眸光一闪,弯唇嘻嘻笑,道:“小老虎,大人呢?怎转眼便不见了?他是见吓哭了秋官,心里觉得内疚便跑了?”
雷二虎圆脸上显现尴尬笑意,挠挠头,将手中那血衣袖伸至她面前,道:“大人,他,上茅房。”
“上茅房?吃多撑了?”都若离看看他手中的血衣袖,疑声道:“这是什么?给我的?”
雷二虎“扑嗤”一笑,“若是大人听到你这般说,准得气。这是白晋鹏的血衣袖,上面是个‘洛’字,那白夫人来鸣冤状告洛王爷,称那夜她被黑衣人挟持着,以她腹中儿作为条件,要白晋鹏喝毒酒自尽,事后白夫人发现了这个,她不想让其夫君含冤而死,今日便带了这血衣袖来击鼓了。”
“哦?”
都若离接过那血衣袖,展了开凝眸细看。
“已比对过白晋鹏的字迹,确属他所写。”雷二虎道。
都若离细眉微拧,道:“可有询问洪仵作,那日验白晋鹏的尸首之时,可有见此字?”
“问了,洪仵作称只顾着查看尸身,并未查看其衣袖。”
“那日,我与忻王爷都查看了尸首,也还真是没有查看衣袖衫角。”都若离抚了抚额,拧眉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