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现在他仍然坚持自己的观点。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既然当事人都承认了自己的罪责,“大理寺”也不用再烦心调查什么,于是按照有关律法,拟了个削去官职,流放到地方的处理结果。
将折子递交给朝廷,卢士琼倒很大度,认为杨如月这个官员敢说话,即便说话无礼,终究是行为上并没有大错,建议从轻处理;连小天子都听得了杨如月地故事,说是此人非常固执倔强,本来只要否认自己说过诽谤之语,便可能被判无罪,但还是不肯低头,是个铁铮铮的官员,于是在朝议时,罕见地开了口:朝廷正缺乏这样的果敢之士,虽然有错误,但最好还是从轻发落,让他能有机会认识到自己的问题,改过自新。
既然上位者发了话,对杨如月的处分自然就得变一变,于是很快朝廷便发下了最后的定论:杨如月身为朝廷官员,言行无忌,姑念其年轻率真,又是初犯,暂降官两级,调任康州“司法参军”之职,以观后效。
康州。隶属岭南东道,在广州附近,当时,差不多是一个非常穷困偏僻的地方,一些犯了错误被贬的官员,如果罪行较轻。通常会被贬到这些地方,接受一段时间的“劳动改造”。如果作出什么政绩,或者朝中有人帮说话,再或者赶上朝廷大赦之类美事,才能回到中央,而其中有很大一部分人,就死在了任所上,连尸骨都无法回归故乡。
在“刺客风波”中,便有一位御史台地官员。获罪贬到雷州,因为是待罪之身,还不许居官舍。只得租民屋。这位官员曾得罪过“参知政事”李景俭,听说李景俭便让雷州刺史下令州府究治胆敢借房给管制分子居住的民众,结果这位前御史大人,挨了数日风吹日晒,才找到一处居住的房子。
这就是政治斗争之激烈在住房问题上地反映,可知政治斗争的残酷性,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失去官位就相当于失去生命甚至比死更难受,对于这些一辈子投入宦海的士人来说。离开政坛,活着也就没什么意思了,很少有人能看开,因此,这些被贬官员即便不因为水土不适而生病死亡,也多会郁郁而终。
也因此,丁晋对杨如月的被贬,甚为痛心,对他道:“兄聪明有谋。平日行事最知灵活周转,却为何在此事上固执无比?”
即便是降官贬谪,到了这个地步,杨如月却依然毫不在乎,脸上还带着一种古怪的笑容,让人直怀疑他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仲隘没好气地道:“岂有此理,尚不知悔改为何物吗?”
“吾又无错,为何悔改?”杨如月鸭子嘴硬得很。幸好。今日有些羞愧的李缜没有来,否则只怕又会和他发生口角。
丁晋忧心道:“融公。康州乃多瘴不毛之地,又有野番不服王化,兄此去,希望能多加小
听得友人如此殷殷关切之语,杨如月这才叹了口气,眼神很复杂地看了丁晋一眼,张张嘴,想说什么,欲言又止,半响,才道:“汝等尽可放心,吾此去定当建立功业,以期早日回归京城,与诸位佳朋饮酒同欢。”
闻言,韩泰心中有些不悦,这个扬融公,原先结交地时候,只觉得此人有才善辩,但是接触得越深,却觉得他性子很是轻佻,即便到了现在,还说一些大话,去康州建功立业?岂是那么容易。再说,你只是待罪之身,即便上任,长官也不会给你多少权责,何况要以之建立功绩,真是痴人说梦。
不过,韩泰为人沉稳端重,即便有些不喜此人,神色间并不表露出来,而是同样关怀道:“如有事,可写信与我等,切莫再自作主张。此行,吾送你四字:谨言慎行!”
杨如月点点头,想到离别在即,神情间黯然下来,缓缓吟道:“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诸位,杨某相信,咱们必定后会有期。”
在十里亭外,送走了又一位言语相投地朋友,丁晋感觉一阵的空虚和寥落,在为杨如月地不幸而感叹的时候,他并不知道,自己也快要踏入一个糟糕的境地中。
不被人嫉是庸才,无论丁晋如何韬光养晦,掩饰自己的才能和光芒,但是他所取得的地位和声望,还是渐渐被有心人盯了上。这些眼红之人,虽和丁晋完全没有仇怨摩擦,但却视他为眼中钉,直欲拔之而后快。
只要被有心人惦记上,无论是再小心谨慎的人,都难免留下任人琢磨地马脚。丁晋只是因为顾虑杨如月去了异地,怕不能立即适应艰苦的环境,于是说了几句关心的话,结果这些话却被有心人添油加醋告诉了束圆嘉,话地意思也完全变了样,说丁晋和杨如月如何感情深厚,此次扬被贬,丁晋对束圆嘉颇有怨恨,指责他不仅不保自己的属下,还完全置身事外,实在是太过刻薄无情。
束圆嘉如果真是大公无私之人,恐怕就不会听信这些捕风捉影之话,丁晋的人品在尚书省内还是颇让人信任的,为人也持重,绝不会说这些轻狂之言。但是束圆嘉本来就心中有鬼。又对丁晋升任“员外郎”很不满意,于是暗恨在心,表面上却对丁晋更为亲热看重起来。
丁晋对此却懵然无知,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杨如月被贬,也有部分原因是束圆嘉夸张其词的结果,又怎么可能说一些责怪束圆嘉的话。又如何会清楚束圆嘉竟然反过来会怨恨自己?
人心隔肚皮,大家都知道人心险恶,需要防备,但有时候真的是根本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无意中得罪了对方,又如何去防备?
此外,最近丁晋也陷入格外忙碌的生活中,根本没空去想其他。
先是,他升为一曹员外郎,身上的责任重了很多。对新工作也需要尽快熟悉了解,所以连续加了十几天班,属下地那些官吏们。也跟着辛苦了十几天,对于此,丁晋感觉很抱歉,几次劝说那些工作并不繁忙地属下,早点下班回家,不过没有一个人同意。
不过,这倒不是这些家伙被丁晋的个人魅力所感,献身工作,也不是什么狗屁天生的热爱工作。完全是衙门中一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形成的叫“加班定律”的东西搞的鬼。也就是说,领导到了下班地时候不走,下级就不能理直气壮地走,这叫敬业表现,这叫尊敬领导,至于效率可以不闻不问。
鉴于此,丁晋也不能没日没夜的加班,虽然他急于上手工作,但不能因为这个惹众人生厌。于是,隔个几日,遇到公务较忙时,才偶尔加一次班,加完后,还请大家吃点小吃,或者喝点小酒,既消了众属下心中地抱怨,也拉近了彼此感情。
好不容易等到新工作渐渐上手。丁晋的宝贝女儿--璐儿竟又生病了。这个年代不比医学发达的现代。遇到点小病小痛,人们也是格外紧张。何况是如此小的孩子。
这就苦了她的爹娘,那些日子,丁晋和小板几乎是夜不能眠地照顾着小女儿,听到点动静,便赶紧起来看看璐儿是否安好,如果遇到小家伙不舒服,可能整晚都睡不成觉。
丁晋不仅为她请了好几位长安城有名的郎中,还托关系,邀来一位宫中御医为小宝贝看病,几副药下去后,小家伙恢复了调皮的精神头,病也渐渐康复。
不过丁晋还是不能清闲下来,最近,他地“座师”杜黄裳那里又出了点问题,此人和丁晋既有师生之情,又有朋友之义,无论怎么说,丁晋也不能坐视不理。
幸好,杜黄裳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在主持经济工作中,和李景俭颇发生了一些冲突。这早在丁晋预料之中,杜黄裳此人,极为的清廉正直,一般人如果不是同样廉洁之士,恐怕很难和他共事。
不过,这就和官场中地一些游戏规则产生了冲突,官场上不能只顾自己清廉,或者说你清廉可以但要懂得“圆滑”手腕,否则等于把别人捞肥地路子给断了,怎么不引别人嫉恨?
丁晋便劝他,一些看不惯的事情,如果不是干系重大,就能忍则忍,一切以大局为重。
杜黄裳也知道这样地道理,可是他的性子天生就这样,要是他看不到便罢了,眼不见心静,既然是被他看到,如何能忍耐那些蛀虫肆意贪腐国家的钱财?
不过,他和李景俭发生激烈冲突的地方,还不是在这里,而是两个人的理念和政见完全不同。李景俭只想着短期内出成效,完全不顾国家此刻的疲顿的状况,想要竭泽而渔,而主张缓和解决和长远计划地杜黄裳当然不能同意,更何况,李景俭提出的一些敛财手段,根本是胡扯蛋。
于是,杜黄裳便唠唠叨叨地给丁晋讲一些财政中的问题和困境,这些常人听了头大不已的数据和理论,丁晋却是听得津津有味,也学到了不少东西,而杜黄裳的目的其实也就是找个人倾述,而丁晋无疑是最佳的听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