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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大的心愿,何况,看丁大人如此费尽苦心地安排,应该是比较欣赏自己二人地,“值堂令史”继续暂任下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不过要让他和范理一下和好,也非常为难。
还是丁晋打破了僵局,他先对范理道:“范兄,人生得一二真挚好友,实为不易啊!扬令史品德和情操如何,想你刚才也已亲眼目睹,旁人说再多,总不如自己亲眼所见,你对他的误会,想必也已经解开,本官再为你讲一件事情。”
丁晋娓娓道来,说得却是一件和杨凭之所以不顾同僚耻笑,而坚决要在食堂“打包”有关的事情。
上面说过,杨凭家贫,他和妻子的老父母,再加上五个未成年的孩子,全靠杨凭一个人地工资养活。如果仅仅只有这些,按照尚省吏员普遍优厚的工资,还可以勉强过个一般的生活,但是偏偏杨凭姐姐家也遭遇了不幸,他的姐夫是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子,整日游手好闲且喜欢寻花问柳,最后欠下了一粉楼债。自己跑得无影无踪了,却将妻子和七个幼小地儿女留了下来。
杨凭没有办法,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姐姐和外甥饿死,于是将自己的俸禄分给了姐姐一半,而且,遇到食堂有好食物时。也不忘给家里和姐姐捎带一份,这样既节省了家中开支,也让家人能吃点荤食,就算自己面子受损,又算得了什么呢?
但这个情况,杨凭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即便连当时亲密的好友--范理都不清楚。杨凭可以为家人,而忍受同事的嘲讽讥笑,但却不能将姐姐家地羞辱困境宣示于人。
杨凭不知道都事丁大人是如何知悉此事地,但听他现在这般述说,确实是了解得非常清楚,不过丁晋同样顾及杨凭地面子,并没有细说他姐夫遭遇地羞耻之事,这让杨凭非常感动。
在场的范理和两名吏听了,心中很不是滋味,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人有感情,再凉薄的人,也有同情怜悯之心。随着丁晋动情的讲述,众人似乎看到杨凭那瘦弱的身躯,在风雪之中,提着一小包食物,蹒跚地行着,而他的神情却异常满足。因为他地目的是带给姐姐和那些幼子品尝这份美味的吃食。
众人咸嘉叹,想起自己等人从前无不嘲笑过他的寒酸小气,真是无地自容。
范理再次深深地鞠躬:“杨凭吾兄,小弟愧不敢言啊!”语调中,带着深沉的自责和愧疚,到了此时,持才傲物的范理才算真正觉得杨凭此人的能力和人品,都胜过自己百倍。
杨凭拉范理起来,苦笑道:“昔日范兄提携之恩情。对某如同再造。如无尚内工作,恐家中老小早已饿不堪言。所以。要说感激之言、惭愧之语,当是某来说,而某因些许脸面,竟与好友横生隙怨,刚大人赞我为古之君子,小人怎么敢受?”
丁晋笑着出言道:“那你是受了还是不受?你们二人莫要再矫情,既然误会解开,彼此本是友情甚诚之好友,理当重归于好,本官也好有二位大才协助,将曹内诸事处置妥当。给不给本官这份脸面,你们二人都说句话吧?”
闻言,杨凭忙道:“但凭大人做主,小人无有不愿,只是有些感慨。。。”
范理见杨凭终于发了一句准话,脸上也浮起了笑容,道:“大人勿指责小人,小人是万般愿意的,小人还保证再不和扬兄计较大放老爷之类的事了。”
一位吏也笑道:“今日扬、范二位令史在大人运筹帷幄下,化弃前嫌,定当传为本省一大佳话呀!”
众人都笑了,气氛一片和睦,丁晋好奇道:“范兄,刚才所言大放老爷,是何等人士?”
范理一下羞红了脸,想不到这素来言行不忌的厚脸皮厮也会脸红,众人大笑,范理动作利索地溜出了房门,门外还传来他声音:“大人,小人公务繁多,先走一步。杨兄,散值后,俺与你一道回府拜望老伯父。。
“这是为何?”丁晋奇道,然后将目光转向杨凭,杨凭急忙道:“大人,小人公务也正好繁忙,先告退了。”说完,兔子一般溜走,动作不比范理稍逊。
幸好,两个本堂吏没办法溜走,他们也不准备溜走,只有当事人范理和杨凭不好意思提起那事,他们可没有顾忌,于是开口为都事大人解释了何为“大放老爷”。
原来,“大放老爷”是“大范老爷”范理地外号,这个外号得来也巧,正是那次他和杨凭在食堂争吵时的产物,在范理讥嘲杨凭为“留一份”时,杨凭愤怒,反唇相讥骂范理是“大放厥词”,结果这句话一出口,范理就忍无可忍地放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响屁”,于是这个响亮之极地屁连带杨凭的话,便被好事者改成了“大放老爷”的外号,联系他平日大嘴巴的习惯,倒也挺贴切形象。
原来如此!丁晋听后,真是好一顿强忍才未捧腹大笑。这些人啊,果然都是人才,无怪有人会说,中央部门的官吏,都是精华所在。
圆满地解决了范、扬二人的矛盾,丁晋觉得很开心,这不仅是扫除了第六房工作中一个不稳定地因素,也是助人为乐的好事,能够帮助别人,确实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随后,丁晋静下心来,伏案处理了一些公文,也就到了“下班时间”,只听得远处一阵阵隆隆鼓声,设在尚省总院的“堂鼓”响了。
这是一面非常巨大的鼓,放在一个高高的木架上,和“鼓楼”提示时间的作用不同,它是用来作衙门“放衙”的,“放衙”或“散值”,也就是宣布退堂下班,代表着一天繁忙的工作终于结束了。
还有几道文件没有处理,不是太紧急,可以放到明日解决,丁晋想了想,时间应该还赶得上,还是今日处理完吧。有人可能问了,拿回家晚上处理不就行了?遗憾地是,答案就是不行,这些公文按照有关规定,必须在“办公室”里运作,这涉及到保密和职官守则之类地东西。
等到丁晋将公文全部处理完时,天已经有些黑了,他吩咐值班人员将重要门室锁上,然后才牵着马儿出了皇城,等到一出城门,翻身上马,以不是太快的速度向长安东城地“宣平坊”杨如月家中赶去。
丁晋之所以不先回家,而是转到杨如月家的原因是,中午时,一个同在尚省任职的杨如月的朋友,向丁晋转告,杨如月让他下班后,去家中一趟,也不知道什么事,反正搞得神神秘秘。
丁晋以为杨如月有什么重要之事,于是急急赶了过去,结果到了杨家,杨如月却告之他,竟然是要邀丁晋一起去参加一个宴会。
“诗酒之会?”丁晋听了有些失望,一个诗一个酒,他都不感兴趣,如果是别的什么宴会,喜好结交朋友的丁晋也许还会赴宴,这种参加之人不是放浪不羁的风流才子,就是不拘小节的酒中散仙之类的宴会,他确实兴趣缺缺。
“一定要去,这次可不同于一般的诗会,据说玉慧公主也会到场,三郎,这可是一次不可多得的好机会呀?”杨如月没想丁晋会拒绝,于是展开如簧之舌鼓动道。
丁晋好笑,难道杨如月想要做驸马?他摇摇头拒绝道:“融公,小弟自知才疏学浅,可不敢在此等高人雅士聚集的地方出丑,倒是兄长你大可以去得,只是要小心些,以免被公主贵人看上眼了,到时候,小弟担心兄长吃不了嫂嫂的神爪。”
杨如月笑骂:“你这厮却也来调笑于我。快快决定,宴会马上要开始,就在前面不远曲江池畔,三郎还是与某去见识一番得好,说不准公主真会大驾到场,即便不能,才女薛素姐、李季兰之类也肯定是要到会的。”
这种诗会,倒历来是才女名妓们喜欢露面的场合,像杨如月口中的“玉慧公主”、薛素姐、李季兰等女,本身便是才华横溢的诗人,又极喜欢和当时的名人雅士、风流举子们结交游玩,诗会上,有很多诗词就是男女诗人“唱酬交往”,共同创作出来的。
不过,丁晋还是没有兴趣,如果是往日倒也罢了,自己和他不妨去瞧瞧热闹,但今日自己还有事回家,所以就只能和朋友说抱歉了,于是不好意思道:“融公,今日某确实有要事在身,既然你没有什么事情,我就不耽误你去赴会了,某告辞!”
“诶,诶,好你个三郎。。。。”杨如月看丁晋大笑着迅速离去,苦恼得直欲跺脚,今日自己可是答应了薛素姐定要请丁青云出宴的,这下子在佳人面前可是大失脸面啊,不行,不行,那只好请徐文茂帮忙凑凑场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