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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琛两眼一瞪,把人吓得直抖。
“东西都在这儿了?”
一阵弱弱地回答:“都在,都在。”
陈琛望着吉云:“哪个箱子是你的?”
吉云指了指其中银色的那一个。
陈琛蹲过去,将散落的衣物抖干净,折得整整齐齐地塞回去箱子。好几件文胸内裤被翻出来,他迟疑了一秒,也捡起来,拍了拍灰,一一放好。
吉云走过去拍他的肩,陈琛抬头看她,说:“待会儿就好。”
吉云想了想方才说:“这些衣服我不想要了。”
被别的男人摸过,一夜过去,也不知道有没有被用做过别的用途,她心里实在膈应。
陈琛看着满箱子衣服,尽管知道一定价值不菲,还是顺从地说:“好,那不拿了。”
“你同事的呢?”
“也不要了。”
“还有别的东西吗?”
“还有一个包。”
陈琛看着地上的两个人。
当弟弟的给哥哥使眼色,当哥哥的又冲弟弟皱眉头,陈琛一人给了一脚,说:“你们快点。”
哥哥只好乖乖去拿,从里屋拎出个深绿色的女式包,吉云一把拽过来。
陈琛说:“你赶紧看看少没少东西。”
兄弟俩互递眼色,都提心吊胆。
吉云刚一打开包就黑了脸,粗着喉咙说:“我放里面的纸包呢?”
又是哥哥扭扭捏捏站起来,再进了一次里屋,然后取出个报纸包裹的一小沓东西,撕开的口子里露出粉色。
陈琛一怔。
吉云走过去一把夺下,稍一掂量就知道不对,恶声恶气地说:“我里面的三万块呢?”
男人咽了口唾沫:“我们兄弟俩花了点儿。”
“花了一点儿?”吉云恨得牙痒痒,只差没一头撞过去:“你们这群废物,活着还不如死了。又不是断手断脚,做什么不好,去偷,对得起养你们这么大的父母吗!”
话实在难听,兄弟俩都有些气,把胸一挺,说:“东西还也还了,人你们打也打了,怎么着,还不依不饶啊。把哥们两个惹急了,和你们斗个鱼死网破,谁怕谁啊!”
吉云性子烈,被呛得直接要和人动手,陈琛将她一把抱过来,安抚地说:“行了,行了,你别和他们一般计较。”
兄弟俩还要起哄,陈琛一个眼刀扔过去,都没了响。
陈琛一直将吉云拖到门口,关上大门才松开她。
吉云没了和人争个一时长短的机会,自己和自己生气,抢在陈琛前头走得飞快。
陈琛也不劝她,步步紧跟,直到天上一个响雷劈下来,她被吓得背影明显一抖,紧接着,将一股子邪气全撒出来,把包往地上狠狠一扔。
她生气就气到最极致,发脾气的时候不分青红皂白,天也和她作对,地也和她作对,只怕陈琛在她眼底都成了眼中钉。
陈琛去将包拿起来,吉云果然恨恨地说:“不许捡!”
陈琛莫名地想笑,一手拎着包,一手抓着她肩膀,带她往屋檐下躲。
吉云问:“你干嘛?”
话音刚落,大雨已经倾盆。
南方的雨,说下就下,来势凶猛。
吉云已经紧贴着砖墙,还是被三面乱飘的雨弄得湿漉漉,不舒服地扭动了几下。陈琛索性推着她的肩,将她隔在一片狭窄的空间里,用自己的身体覆过来。
雨果然打不到她,他的背上却是一片湿润。
距离拉近,濡染的呼吸渐渐乱了起来。
陈琛低头看着安静呆在他胸口的女人,问:“不生气了?”
有点促狭,有点取笑,低沉嗓音里带着一分沙哑,热热的空气扫到她耳边,一阵蚀心的酥麻。
吉云想了想,说:“还是生气。”
陈琛淡淡说:“别生气了。”
吉云将头一抬,明亮的眼睛锁死他:“他们不会追过来吧,也不会找你麻烦吧?”
陈琛说:“他们不敢。”
吉云说:“小心驶得万年船,你以为我是怪你滥用私刑?我从头到尾只是怕你遇到什么危险,以后会有什么麻烦。”
陈琛这才听懂,她斤斤计较的是之前的那番争论。
吉云说:“陈琛,我是真的很生气,我以为你这次见到我,我们之间的某些问题就能迎刃而解。可我没想到你还会摆出新的问题,你把我和你分隔开来,无论如何,你都觉得我们不是一路人对不对。”
她说得很慢,也很吃力,每一个字都在绞尽脑汁,等一番话说完,几乎脱力地倚在墙上喘气。
陈琛也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听,然后静默不语。
直到她问:“你是不是还是那么排斥我,为什么我每次想和你亲近一点,你就很冷漠地推开我。”
他忽然低低地笑起来,嘴唇悬在她脖颈的地方,温度炽热,像是每一秒都会落下来,却又没有。
许久,他一脸正色地望着她,问:“吉云,你为什么来这儿?”
和昨天,一模一样的问题。
吉云看着他:“医院派我来学习的。”
陈琛眼神一暗,眸色就更深下去。
年轻的脸上,是他并不多见的失落,没有阻挡,也没有修饰,就这么直白地亮在脸上。
疲乏来得太汹涌,让人来不及戴上面具。
吉云忽然又说:“也是来找你的。”
他密长的睫毛一眨,几乎扫过她敏感的眉骨,眼中隐隐亮起某种星火:“你知道我在这儿?”
“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南方人。”
“那你还说是来找我?”
“我过来,只是想着最起码能离你近一点。”
陈琛拧起眉:“如果找不到呢。”
“我找到了。”
“如果找不到呢。”
“那我就接着找——
那么多城市。
一个城市一个城市的找。”
吉云脸上火辣辣的一片,心底的那份骄傲变成难言的羞赧,叫她此刻低下头。
而他挡在她面前,身体是这样的宽厚,这样的有力,她无法控制,颤着手去触摸他的胸口,再沿着硬邦邦的肌肉一直抚到他身后。
他身上这样的湿,年轻的躯体却是这样的滚烫。
痒痒的手心被灼灼炙烤,却是终于……舒服了。
陈琛放开她的肩膀,手滑到她的下巴,轻轻的一提,叫她紧紧看向自己。
她眼中雾气弥漫,迷蒙之外,眼波如水。
陈琛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吉云说:“陈琛,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话吧。”
“什么?玩?”
“嗯。”
“记得。”
他头又低下来一些。
吉云仰着脖子,某种冲、动的热流自心脏的部位散布开来,游弋在四肢百骸之间,她整个人如被细密的针刺。
胸腔却又笼罩起低压,氧气被压缩,有种窒息的眩晕。
视线里,陈琛嘴角微动,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
“好啊,”他说:“你来玩我吧,吉云。”
他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