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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华铮沉默不语。她知道内力对于像屈恒这样的人有多重要。所以也知道他说的如此轻松,可是事实却并不是这样。
心里虽然知道,可是嘴上却并没有这么说。“那就好。”只是三个字,她语气里包含了浓浓的歉意。
“铮儿,我真的没事。”见她语气不好,屈恒轻松一笑说道。
“我知道了。”郁华铮喃喃的在他的怀里说着。她心疼屈恒为了救自己而身处险境,但是如今完好无损的站在她面前,这才是最为重要的。
“那你给我的那一半内力,在哪里?”突然想到这个问题,郁华铮猛地坐了起来。
看着自己怀里空空的,屈恒一阵失落。含怨的眸子抬起,看着郁华铮期待的目光。他伸手一拉,又将郁华铮拉进了自己怀抱。抱着她的那种充实感让他满足的叹息了一口。
半晌,才不疾不徐的回道她:“铮儿,你的内力被封印住了。就算是我的内力在你的体内,恐怕以你目前的情况,也无法吸收的。”
“那……”郁华铮的目光有一丝丝的黯淡,但是随即便又开始散发光彩。“如果我的封印解除了呢?”
“如果你的封印解除的话,蛊毒恐怕就控制不住了。而且你本身体内就有残留蛊毒,两种叠加,我怕你承受不了。”屈恒一字一句的解释,眉心却不自觉的拧起来。
如果真的解除封印,他真的没有把握能控制上古的蛊毒。
郁华铮敛下眸子,半晌,才低声问道:“如果只是一种蛊毒,我身体本身的蛊毒,解除封印后,我体内的内力是否能够镇住?”
“这个说不好的。”屈恒摇了摇头,“你体内是上古的蛊毒,我从未接触过,到底要如何解,只有看过才可以配出解药。”
“那就解开看啊。”郁华铮没有犹豫,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这种上古的蛊虫在她的身体里残留,单单只是想到就浑身鸡皮疙瘩。而且一辈子不解除封印的话,那么她这辈子就如同是一个废人一般。
“不行。”屈恒摇了摇头,坚决的反对。“铮儿,你现在的身体,实在不合适解除封印。如果这蛊虫厉害的话,那么我不保证可以配出解药。想也知道这种解药并不容易配出来,不然,也不会在你身体里用百年的内力封印。”
百年内力,到底是谁给她封印的?难道是她娘亲吗?可惜她对于幼时的事情根本一点记忆没有。
可是封印不解除,这百年的内力在她体内就相当于是浪费了。想到这里,郁华铮的眸子似乎多了某种坚定。
“虽然这种蛊毒解药难配出,但是它毕竟已经封印这么久了,想必我也没什么大碍了。”她说的小心翼翼,将自己上次听屈恒说的话理解后融汇出来。
“虽然只是一些残留的蛊毒,但是毕竟还是对你有影响的。即使不会当下要了你的命,可是它会慢慢侵蚀你的身体。将来,对你怀孕生子势必有影响,而且不知道多少年之后,会突然暴毙。”屈恒一边说,一边有些心疼的看着郁华铮。
不是他故意要吓唬她,实在是这蛊毒太过厉害,他说的这些也只是表面现象,如果真的知道上古蛊虫的具体威力,也许会比这来的更加危险。
“如果……”郁华铮明显脸色有些苍白。“如果我的封印不解除,是否可以怀孕生子?”
从前,生子这件事对于她来说根本无关紧要,而且她也从来没打算结婚,何来生子的打算。可是如今,刚刚接受屈恒,却突然被提醒不能生子,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玩笑。
如果昨日她能够冷静的处理屈恒这件事,见到他淋雨时,不要如此冲动。也许事情便不会这么糟糕。事情到现在这步,她竟然有些许的后悔。
“铮儿,你在想什么?”屈恒猛地将她从自己的怀里拉出来,生气的看着她那张平静的脸。
“我屈恒要的是你这个人,而不是什么孩子。”因为生气,他脸色的发丝竟然微微都颤动着。头顶的玉冠在熹微的日光下熠熠生辉,微微晃动。他整个人看起来是愤怒不已的。
郁华铮平静的抬头看他,叹息了一口气。“屈恒,你公平一点。哪个女人嫁给自己的丈夫不是想为他生子绵延香火。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想法哪里不对?”
虽然现代人有很多不想要孩子的,可是她不同。她从小便失去双亲,没有享受到一天的亲情。生孩子虽然从未在她的计划中出现过,那是因为她没有勇气面对一个自己的孩子,也同样没有人愿意让她有这个勇气。如今,屈恒给了她这个梦,却又告诉她,这真的只是一个梦,还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郁华铮渴望孩子,却又遥不可及。既然她没有做母亲的命运,那么她势必要让她所爱的人得到这个时间,她认为最为宝贵的东西。她不想剥夺屈恒的这种幸福,更没有权利剥夺。
“我不在乎有没有小孩……”正当郁华铮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屈恒摇了摇她的肩膀,坚定的在她的面前说道。
郁华铮抬头看着他坚定的脸,面上一阵心疼。“屈恒,你是西疆国的太子,将来就是皇帝。天下人皆知,你是西疆国唯一的皇子。你不在乎,西疆国在乎,天下在乎,我,更在乎。”
她可以自私的和他在一起,以她的身体状况。如果封印不解除,恐怕这辈子都不能生子。如果封印解除,她便会一直受到蛊毒的侵蚀。不仅仅是不能生子,就连她的生命都会受到威胁。
这些,恐怕屈恒早就已经知道了。
郁华铮抬头看了看他,他知道所有的情况,可是却依旧毫无顾忌的和她在一起。这份情,她怎么能还得起。
心底里那抹巨大的感动冲击着她,几乎让她不能呼吸。可是表面,她却装作若无其事。对于屈恒,她异常的冷静。
“铮儿。”见她说的决绝,屈恒立即打断她的话。“你不用怕,虽然天下人皆知我是西疆国的太子,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我还有个妹妹。”
“妹妹?”郁华铮凝眉看着他。野史上都未曾记载,天下人更是不知道。人人都说西疆国皇室几代皆是单传,怎么会有妹妹?
屈恒点了点头,眸色黯淡了一下,说道:“我母妃是西疆国护国公的女儿,自小便暗恋我父王。只是我父王早已有了青梅竹马的恋人。可是我母妃一意孤行,非要嫁给我父王。我祖父为了稳固西疆国的江山,只得将玉冢交给我母妃。”
话说着,屈恒摸了摸郁华铮手上的玉冢。而郁华铮没有说话只是有些心疼的看着他。
天下人皆知屈恒是西疆国太子,享尽国主和王妃的宠爱。哪知道,他竟然不是在父母的期盼下出生的。
“我母妃成功和我父王成亲,最后生下我。可是我刚刚不到一个月,我的妹妹屈蔓便出生了。只是我妹妹的母亲运气比较差,落在我外公的手里。最后被逼死了。”屈恒轻描淡写的说着,好似这些事情于他来说是一见稀松平常的事情,并没有太大的感情波动。
“而我这个妹妹,因为我父王的极力保护,最后被留了下来。”屈恒最后叹息着结尾,抬头看了看郁华铮。
半晌,郁华铮才问道:“即使你有个妹妹,可是却也无法改变你成为西疆国国主的事实吧?”
向来各国的王位都是传男不传女,这几乎已经成为这个天下的规则。
“如果我不继承国主之位,便会由我妹妹继承。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还是,铮儿,你很在乎我做不做西疆国国主吗?”屈恒微微一笑,挑眉看着她。
“屈恒,你……”郁华铮生气的将他的手打掉,转过头去不看他。
如果她在乎国主的位置,岂会到现在才和他在一起?再说了,这天下间又不是只有他西疆国有王位。大禹国,蓝域国,照样有。她又何必挑他。
屈恒微微一笑,在她的身边说道:“铮儿,我跟你开玩笑的。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些虚名,我也不在乎。所以,你担心的那些事情,都不算什么大事。你和我在一起,这才是最大的事情,知道吗?”
他说了这么多,只是为了将她所有的顾虑都消除,安安心心的和自己在一起。
“就算是我不在乎的和你在一起,你就甘于放弃西疆,放弃整个天下吗?”郁华铮转过头来,看着屈恒的脸色有些发白。
她尚还记得,屈恒培育汗血宝马的事情。如果他没有一点野心,为何会培育战马。如果他甘于平凡,以他的本事,这些各国之间的琐事,难道还能拴住他吗?
他在意,他和蓝毅一样,都在意这个位置。
听过郁华铮的话,屈恒执起她的柔荑,将她的白皙手指紧紧握在掌心里。
“铮儿,以前我是很在意这些。可是如今我有你,和你比起来,天下算什么?”他说的理所当然,完全没有哄骗的意思。
郁华铮的心微微一动,许是酒喝的有点多了,脸上竟然现出一抹潮红色来。
屈恒如此坚持,郁华铮便也不再同他说什么。既然已经答应和他在一起,那么她就和他一起面对未来吧。
也许,上天会看在她两世苦难的份上,给她一条通往幸福的道路吧。
即使最终上天不怜悯,那也先要幸福了再说。上天已经欠她太多,她小小的幸福一下,不过分吧。
这么想着,心里便开朗了很多。凭着一点酒劲,她伸手圈住屈恒的腰身,慢慢的将自己带进他的胸怀里。
如果可以,她也可以变得很温柔,变得很贤惠。冰冷只是她的外衣,她的内心比任何人都渴望幸福。
看到郁华铮主动抱住自己,屈恒的心似是融化了一样。心中那处最柔软的地方被她给搅动了,一股感动涌上了心头。
在郁华铮主动抱他的那瞬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觉。
“铮儿。”他低低的呻吟了一声,对于怀抱里那种充实的感觉,满足的叹息着。
有屈恒此刻的疼爱,郁华铮心里的甜蜜像要溢出来一般。有这一刻,就够了。
郁华铮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安心的贴在他的胸口处,静静的聆听他的心跳声。
“铮儿,今日,算是你的生辰吗?”他并没有忘记郁华铮刚刚的话,只是不确定,她说的是不是这个意思。
“嗯。”鼻音里发出的音阶,带着浓浓的倦意。
果然,他猜的没错,今日真的是她生辰。“可是,我未曾给你准备礼品。”
她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生辰,而他却什么都没送给她。
郁华铮轻声笑了笑,眼眸却未睁开。“你不是把自己送给我了。”她的语速很慢,像是说梦话。
屈恒听了微微一笑,好吧,今日,他就充当一次礼品送给她吧。好在他今日回来了,好在是这一日。
半晌,见郁华铮不再动,屈恒眉心一挑。不会是睡着了吧。
他伸手轻轻的拍了拍郁华铮的后背,叫着:“铮儿,铮儿……”
没有反映,屈恒苦笑了一声,暗自说着自己,真是不该让她喝那么多谪仙醉的。
弯腰起身,将郁华铮抱了起来。他大步走向了床榻上。
轻身将她放下,盖好锦被,这才起身。布料,郁华铮的小手依旧拉着屈恒的衣摆不放手。
屈恒眉心紧蹙,看着郁华铮同样紧皱的小脸,无奈的摇了摇头。踢掉了靴子,翻身上了床榻。
深秋的夜晚有些凉意,更何况外面还下着淅淅沥沥的雨。循着热源,郁华铮翻身贴近了屈恒。
二人紧紧相贴,屈恒一下子便头脑发热起来。看着近在咫尺的美颜,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映。
他屏住呼吸,生怕自己呼吸太大将郁华铮吵醒。见郁华铮睡的香甜,受苦的只有自己,屈恒叹了口气。
这一夜,他就看着郁华铮的睡颜,直到天快亮,才昏昏沉沉的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