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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究竟是什么来头?”
两人的目光不由得都转向了江心雪,他们都看的清清楚楚,方才那突如其来的一箭的目标正是这位来历不明的少女。
江心雪脸上立刻浮现出了一丝尴尬的神色,双手攥紧了裙角,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蒋银换盯着她道:“我说江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目光躲闪,盯着车厢内铺就的绒毯看了许久,才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说道:“其实……我是从家里偷偷溜出来的。”
“我本也没想走多远,可是一出门便被人偷走了重要的东西,也就是这个。”她指了指自己胸前的项链,“我忙着追回项链,不知不觉便被引离了父亲的领地,直到突然遭到杀手的刺杀我才猛然发觉这件事,可是那时我已经回不去了,只好一路南下躲避追杀,顺便寻找这条项链。”
她语意躲闪,说了这么多却依旧对自己的家世讯息守口如瓶,蒋银换与段清宁也是识趣之人,听江心雪的话便知晓不该多问其他。
蒋银换耸了耸肩,道:“算了,不就是杀手吗,有仙长在,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等到了皇都照临,看谁还敢在天后头上动土!”
他们不再追问到底,江心雪的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感激,嘴角也不自觉地翘了起来,转移话题道:“今年昊天神宗、碧落海与绝谷同时大开玄门招收弟子,想必更加无人敢在皇城内闹事,惹怒三大门派的仙长,不知你们二人上京是为了入哪一门派?”
蒋银换猥琐地嘿嘿一笑,道:“当然是碧落海,苏木掌门风流倜傥,门下女弟子众多,我可希望拜入掌门门下好好向他求教一番。”
“呸,下流!”江心雪一脸嫌恶。
“这便是男人本性,小姑娘,你不懂。”蒋银换夸张地摇了摇手,一拍段清宁的肩膀,“怎么样,要跟兄弟我一起拜访拜访碧落海吗?”
段清宁扫掉他的手,道:“我要去昊天神宗。”
蒋银换一愣,道:“靠,去那个太监门派有什么意思!说什么要修炼什么至阳功法不近女色,哼,我看啊他们不如都去白马寺出家当和尚吧!”
“不可如此胡说。”段清宁眉头微蹙,听蒋银换如此口无遮拦,纵使他性格温善,也不得不有些愠恼。
蒋银换也是个擅长察言观色的,见段清宁真的恼了,只得悻悻撇了撇嘴,又躲到角落里去把玩他放在车上的那些小玩意了。
……
……
车外打扫掩埋尸体便花了不少时间。
等一切都处理好了,天色也已如墨般漆黑,看来他们今夜只能在野地里安营扎寨。
侍卫们负责吃食与帐篷,蒋银换不愧是乡绅土豪世家,便是露宿野外,用的也是上好厚实的牛羊皮帐篷。
雪白的绒毯一床床不断自后方的另一辆马车上搬下,风干好的牛羊猪肉一块块放在干净的油纸包里,侍卫们开始生火做饭,蒋银换得意地叉着腰站在车头的木板上,对段清宁他们炫耀道:“看,这就是有钱人!”
“有什么了不起的。”江心雪嘀咕。
段清宁倒着实是被这番排场所惊,他以前见过的最有钱的人,也不过是青云镇上的几个富商,哪儿见过蒋银换这么奢靡的生活,他虽不知那些华贵的波斯毯价值几何,但也能看出那些镶金嵌银的碗筷是多么昂贵,竟然就被那么随随便便地摆放在地上。
那些牛羊肉被串在树枝上,刷上最上好的香油酱料,架在火堆之上烤的的滋滋冒油。
浓郁的肉香四处散逸,在黑夜中浮动,一直到火堆熄灭,所有人各归营帐,似乎仍有挥之不去的暗香残留在空气中。
殷玦撩开帐篷,段清宁已经盘腿坐在帐中观剑。
剑上的云篆在迷雾中时隐时现,叫人看不真切,幸而段清宁心性恬淡坚定,才能一直重复着如此枯燥的观剑,若是普通十六七岁的少年,怕是早就因为心浮气躁而忍不住放弃了。
段清宁发觉身后的动静,转身看来,有些惊讶道:“殷前辈,你怎么来了?”
殷玦随手摘掉斗笠,扔在一旁,道:“纵是那些高门大户的弟子解云篆,也是聘请了对云篆颇有研究的老师,研习一段时间之后才凭天资解出,你对云篆一窍不通,想解可就难了,虽然我也不善解云篆,但与你讲说一番云篆的来历解法还是可以的。”
段清宁讶然,其实他本就想好了,若两天内再无法窥探云篆门径,便去求助殷玦,没想到他还未有动静,殷玦竟主动来教习他云篆的解法。
“多谢前辈!”段清宁立时站了起来。
“不必多礼,坐下吧。”殷玦按了按手,在他身边坐下。
剑身上的云篆在段清宁眼中模糊不清,在殷玦这样的入道修士眼中却是清晰可辨。
殷玦的手虚虚拂过那些玄奥的纹路,也不知解开这道云篆的封印之后,这把剑还会不会成为他上辈子所见过的段清宁的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