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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录史好像又仔细思索了一番,说道,“没有了,祠堂里的珍器是不可随意调动的。”
“那——”慕容诠刚想问白绸上没有玉器的事,却被雪瑶抢白道,“有劳大人了,告辞。”说着,便强拉着慕容诠离开。
两人彻底远离了祠堂,没等慕容诠发问,雪瑶就解释道,“他既然说祠堂的珍器不可随意调动,而你也说祠堂周围都是暗卫,失窃的可能不大。那调动玉器的人就一定是做了充分准备,甚至串通了祠堂里很多人。如此蓄意不报,很可能有阴谋。而我们如果就这样直接告诉录史,必定打草惊蛇,倒不利于北翎安定。所以,我想不如从长计议,暂时不说出去。”
雪瑶几句话说得冠冕堂皇,慕容诠也是听得佩服连连。觉得雪瑶不仅俏丽可爱,还能心系北翎安危,有退有进,真是难得的贤良女子了,心里愈发地羡慕起九哥来。当下,立即说道,“放心,只要那玉器还在北翎,查个天翻地覆也定把它找出来。”
红颜佳人犹在目前,奈何良辰已嫁他人。对于情脉初开的少年来说,徒留伤感无奈。
当然,雪瑶表面上说的冠冕堂皇,心里就不一定这么想了。一旦把玉器失踪的事告诉录史,必定惊动很多人,而她今天私自来祠堂的事肯定就瞒不住了。到时候,不但慕容谦那里解释不过去,外廷内宫会有很多人怀疑她的。这种风险,不能冒。
“你都这么说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毕竟也跟着她忙了这么久,雪瑶还是对慕容诠笑笑道。
“不过现在,还是先跟我来吧。”慕容诠眼光一转,露出少年的纯笑,拉起雪瑶,向内宫跑去。
两人在一处宫门前停下,雪瑶抬头一看,宫门的匾额上书着‘掖庭宫’三个大字。在门口往里面一望,多是些简陋的房舍,院子里是木桶之类的洗衣用品。大概宫女住的地方。
“我们来这儿干什么?”本以为慕容诠会带她来什么好玩的地方,却来到宫女的居所,雪瑶有些不解。
“来吃梨花酥啊。秀姨在这里。”少年兴致勃勃向她解释。
雪瑶原本也猜到慕容诠口中的秀姨大概是个宫女,不过就算是宫女,也应该是个很有地位的内宫女官吧,却没想到是住在这种地方,干粗话的宫女。
也许是南楚公主,镇北王妃的身份,给了她太多的骄傲,骨子里,她有些轻视那些宫女下人了。
院子里,一些宫女在洗着衣物。她们大多是在毒辣的日头下,狂虐的风雨里做工的人,所以面容显得粗糙而苍老,举止也多是粗陋的。雪瑶小心翼翼地避开她们,仿佛靠近就染指了自己一般。
跟着慕容诠,穿过一群又一群的宫女,最终,在一个收衣物的婢女身边,他们停下了。“秀姨,还在忙啊?”慕容诠笑着开口。
那宫婢转过身来,只见她四十几岁,青丝中已掺了白发,面容苍老,皮肤黑黄,俨然一个老宫妇的模样。“诠儿回来了,等会秀姨忙完了,去给你做好吃的。”见到慕容诠,那宫妇笑得和善,满脸皱纹挤在一起。只是人若貌丑,笑起来恐也是不令人欢喜的。
“嗯,正等着秀姨的梨花酥呢。”慕容诠宛如大男孩一般。
雪瑶勉强对慕容诠笑笑,“去帮帮秀姨吧,秀姨年纪也不小了。我还有要事,梨花酥,改日我一定再来。”
自从一进这院门,看那些粗陋的宫婢做着繁重的活计,雪瑶觉得怎么都不舒服,也许是种不堪入目的感觉吧。况且,好不容易赢来的时间,怎能平白耽误在这里,谢秋颜那边,还等着她的消息呢。反正,她肯定不能再待下去了。至于以后,自然是能不来就不来。
美丑相对,有令人赏心悦目的风景佳人,就有令人厌恶丛生的粗陋之行,嘴上说着看人看德,心里却不一定这样想。
“啊,还有什么事呀?”慕容诠的眼里写满了失望。
雪瑶轻推他一把,故作一副撒娇模样,口不对心道,“一点私事,我又不是不来了。”
“那好,改天我等你。”这样真挚的少年,对她,永远是相信。
“嗯呢。”雪瑶笑得清甜,代嫁近一年多,说慌的功夫真是今非昔比。
出了掖庭宫,雪瑶顿时觉得心里轻快不少。时间已经不早了,雪瑶不再停留,直奔长寂宫而去。
自上次来长寂宫,已是一年有余,春花换成夏草,不变的宫门依旧寂静苍凉。很顺利地,雪瑶来到谢秋颜的住所。推开虚掩着的房门,只挽着一束简单发髻的谢秋颜正编着麻绳。见雪瑶进来,忙起身行礼,“奴婢见过王妃。”
怎么说也是慕容诠的生母,雪瑶忙上前去扶她,两人在榻上坐了。雪瑶仔细看了看谢秋颜,她的容颜虽然还是憔悴,却也不像之前那般苍白,声音也清爽了好些。和刚才掖庭宫里的那些宫女一比,简直算是出挑的美人了。
细问之下,雪瑶才知道,原来,自从雪瑶处置了那两个宫婢后,这长寂宫里的人,知道谢秋颜有后台,对她客气了很多,连每日做的事务也轻了不少。
宫里的人,果然势力。也只有抓住了权力,才能风光地生活下去。
“你儿子的事,我打听到了。他叫慕容诠,不到十八岁,是太祖皇帝的第十子,现下还没有封王,就住在宫里。”雪瑶如实告诉了谢秋颜。
“他人呢?”谢秋颜念子心切,已经四下张望起来。
“可是你们这么多年都没有见面,他也不知你的存在,就这么直接见面,是不是有些唐突了。而且,说不定,这些年一直都有人照顾他。”雪瑶犹豫着,没提董皇后,只尽量婉转地告诉她。
“嗯,那我梳妆一下再去见他。”说着谢秋颜已放下了手中的麻绳,就要整理发髻。
“等等,我是说,他可能还没做好心理上的准备。”雪瑶去阻拦她。
“我是她的母亲,母子连心,等了这么多年,我一定要去见他。求求你,带我去见他吧。”谢秋颜拽着雪瑶的衣袖,已经转成哀求的语气。
“可是——”雪瑶犹豫了。为了儿子,谢秋颜痴心苦等,的确是可怜可叹;可是毕竟这么多年,听慕容诠之前的意思,他已经默认董皇后就是母亲的事实了。谁都知道,作皇后的儿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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