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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谦还想说些什么,却也觉得她说得在理。只得看向肖如风,“如风啊,你很想本王在明景轩迎娶南楚公主是吧?那不如这样,本王把明景轩赐给你,你替本王娶了她,如何?”
“微臣不敢,王爷息怒。”肖如风拱手一行礼,倒并不害怕。再怎么说,自己,王爷,莲公主,还有······,也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王爷的性格,是绝不会因为这点小事降罪于他的。
“哼,不敢,本王看你是没有什么不敢的。”一阵无奈中,慕容谦拿了喜服,扬长而去。自己的侍卫统领,就这么被皇妹收买了,多少还是有点郁闷。
“肖士将,本宫有个希望,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忙实现啊?”慕容莲看向肖如风,眼神含威藏情,深不可测。
“啊——”肖如风吓了一跳似的,连忙后退一步,这位公主,每次有愿望,一定没好事,而且多半还是和王爷有关。王爷现在已经不高兴了,不知道她又会有什么事。
还没想好怎么回答,慕容莲进了一步,笑了笑,“你怕什么呀?本宫又不是让你去图财害命。”
“末将不敢。”下意识地,肖如风又退了一步。就算不是什么歹事,他也总是有点怕这位莲公主。
慕容莲,得寸进尺,更上一步,笑意更浓,“或者,你是在怕本宫吗?”
“不不,末将没有。”肖如风继续后退。
他们一个退,一个进,肖如风已经被逼到墙角。
慕容莲一手撑住墙,贴近肖如风,轻声低语,“本宫是豺狼猛兽吗?竟令你如此躲闪?”
保持着极近的距离,暧昧的姿态,肖如风细细地看着慕容莲的眉眼,北方女子的坚毅和南方佳人的柔顺尽展在她的粉面上,姣美无暇,华丽无芳。
儿时,那个骑马射雁,喊他“阿风”的少年公主;现今已出落得芳华尽现,又精明干练的北翎长公主。
她的眼眸,永远深不可测,她的身份,永远高不可攀。
这样的女子,生来便是傲然枝头的红梅,只远远看去,就可无憾了吧。
怔怔地看她,还未想好如何开口,她便已经后退站好,回到了正常的姿态。
“本宫只是希望今晚皇兄和南楚公主一夜安好,”慕容莲盯着肖如风,带着那抹神秘幽深的笑,“怎么,这点小事,肖士将都不肯帮忙吗?”
“这,恕末将直言,王爷娶南楚公主,这是国家大义。可是既然两个人没有感情,这种事也是不能勉强的吧。”肖如风一脸为难道。毕竟,就算再害怕公主,也不能做出这么违背王爷意思的事来。
“呵,是吗?看来将军还真是为皇兄着想啊。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凭什么我皇兄就该孤枕难眠,青楼买醉一辈子。都过去这么久了,根本没有什么好留恋的。皇兄也不是不能爱上别的女人,只是他心里还走不出曾经的阴影。南楚公主温柔贤淑,绝不会输给那些只会勾引男子的狐媚女人。如果皇兄能借此得一良女贤妻,重新开放冰封的心扉,岂不是一举两得吗?”慕容莲目光带着凌厉,令人不敢直视。
“可是,这也得王爷愿意吧。”肖如风低下头去,缓声道。公主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他不过也就是个侍卫统领,就算和王爷从小一起长大,那也不能管这么多吧。而且,忘掉过往,真的这么容易吗?难道公主,也只将过往遗忘了吗?
“本宫不管,总之,今晚皇兄一定要留住明景轩。”慕容莲的语气不容置疑。
“公主,您这是在为难末将。”肖如风一脸苦笑。为什么交给他的事,总是这么进退两难。
“那好啊。现在朝廷正开垦荒地,农夫倒是需要不少。肖士将不如去挑块地好了。”说完,慕容莲就头也不回地走了,看不清她的神色。
留下肖如风一人呆呆地站在原地,夹在他们这对兄妹之间,也不知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
且说雪瑶在车辇中和夏儿玩笑嬉戏,从小就很少和同龄女子接触的她,遇到温和知礼的夏儿,自然玩得不亦乐乎。
也不知过了多久,“公主,请下撵吧。”车外,王尚书恭敬道。
真的到了吗?雪瑶偷偷掀起车帘一角,映入眼帘的,是高大的围墙,墙檐上已装饰了锦红的绸缎。围墙内,遍布亭台榭宇,虽不及北翎皇宫华贵,却壮丽俊美,别有一番霸气外露。这,大概就是镇北王府了吧。
街面上,没有行人,只立着威严的皇家仪仗。长长的红毯,绝艳如血,直铺十里长街。红毯的尽头便是王府正门,那里许多衣着华美的达官显贵已经在等她了。那些人中间,站着一红衣男子,他,既穿着喜服,应该就是宁和公主的夫君了吧。他身材英武高大,负手而立,貌似严肃端和的模样。只是距离太远,看不清他的容颜。
雪瑶也来不及继续多想,连忙盖上喜帕,由夏儿搀扶着下了车辇。
踏在红毯上,一步一步,向那里走去。
“宁和公主到。”她到来的传音声在街巷上空一遍遍地回响。
宁和公主的高贵身份,今日所有的繁华盛礼,这一切,原本与她毫无关联。
只是,那一块玉佩,那一方执念,那一缕不甘,搅碎了原本的宁静,牵引她一步步踏入幽深的王府,展开这场烟雾弥漫的游戏。
十里长街,悠悠古道,身后金童玉女为她低低拉起过长的喜服尾端,身旁侍女嬷嬷扶她缓缓前行。一路慢行,前扶后拥,多少人陪在她的身边,繁华热闹。
无奈她的心,却只是沉沉的下垂,坠入不见谷底的深渊。
十年的相依,情绵心扉。没有那个宽厚依顺的少年,那个唤她瑶妹的十九哥。这里,虽然金碧辉煌,锦绣繁盛,却只是一座冰冷的府邸,无心无情。
不知他现在怎样了?是不是心如火燎,焦急万分?还是也如她这般,相思刻骨,唯念重逢。
此刻,红巾下的玉人满目哀红,对远人的思念,缕缕漫泛,忧伤难耐。
就这般一直走着,仿佛过了一生。
直到夏儿的那一声低语“公主”,打破了寂静的哀伤。
接过夏儿递来的红锦绣球的一端,入手滑凉,却是上好的丝绸。只是空空一柔华锦带,她感觉不到锦缎另一端,那人心思如何。
既然君心难测,倒不如不猜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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