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衷瑢直起身,怯生生地望着皇帝,不自觉有些缩起了肩,生怕他不知哪一刻要动怒,砍了自己的头。
“你可知云长天如何跟朕夸耀对你的喜爱?那份真情连朕都自觉惭愧。”皇帝说时柔了声音,将云长天偶尔说的那些关于她的事放大到她忍无可忍,就差立刻抱了云长天哭的地步。
可是他不在,衷瑢张着嘴不知道该怎么求皇帝,两道泪流下来顺着下巴落到了地上,令她情绪难以自控道:“皇上说的可都是真的?我夫君真的被皇上救了?他怎么样了?”
她一时忘了慕亦先前提醒她的千万要说什么都不知道,让皇帝戳到了软肋,因而被顺着问了下去,他眼神有些凶恶,却是盯着无可奈何的德慕亦冷笑,“你大可跟朕说你看见的听见的真相,你说完了朕立马处理好这事,让人即可带你去见云长天。”
衷瑢扭头看向慕亦,她阴沉的脸对着皇帝,与他正用眼神交着恶战,那瞬间,仿佛自己成了局外人,今夜这一切与自己无关。
她突然清醒过来,这段空档让她好好想了个清楚,在见到云长天并亲耳听他给自己分辨黑白前,任何人都有可能给自己下套设陷阱。
是的,她本应该缄口不言直到等了云长天回来的,可是皇帝气势那么强,她实在怕得要死。
“民女对发生什么事真的一无所知。。”她又俯下身,哭着吐出一字一句。
皇帝终于看向她,心想这女人是让德慕亦给洗脑了?还是她本身也参与进去了?
“就把你今天遇到的事都说一遍让朕听听,朕来帮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他坐回龙椅,并给她赐了座。
衷瑢立在椅子前不知道该不该坐下去,德爷还跪在前边,她能讲的又确实不多,这下自己是陷在进退两难里,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任意不经心的或是经心的话语的都会是一把悬在她头上的刀,
她就立在那里,双手互握着垂在身前慢慢说道:“今早我随九娘到宫里,让大公主留在了公主院,因为我膝盖旧伤犯了,就独自留在德爷房里休息了一会,可是等我出去时就在道上遇到了个死人,又正好让大公主撞到,我就被当成凶手,押在了公主院,一直到刚刚有几个禁军卫潜入进来找到我,我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她说着就想到云长天,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下来了。“我夫君怎么会突然失踪?我真的很想知道。”
皇帝听闻她说的跟郑四郎先前禀报的并无出入,又问向慕亦:“她说的你还要补充的吗?”
慕亦摇摇头,不发一语地瞪着他。
“那朕替你分析一下,”他又是那副寻常的,他人勿逆的态度,“大公主之所以留了你,就是想引云长天来,说不定那个死人也还是她与这位德爷,一起合谋栽到你身上。”他笑一下,继续道:“云长天伤成什么样,德慕亦你要不要跟她描述一下?”
衷瑢听得心跳有些快,她还没反应过来,从头到脚竟都是德爷已布局好的?然后等着自己入局?
“德爷?”她轻轻地唤一声,带点不可思议与难以置信的绝望,连她都如此算计自己。
皇帝看着德慕亦在这纯良的小娘子面前露了馅,甚是舒心,对她说道:“你说你还有哪句话值得朕相信?看来就算帕莎曼不来指认,这罪就可以落定了!来人,将德慕亦押入三清殿听候处置!”
几个侍卫立刻上殿押了慕亦走,她始终瞪着皇帝,那深藏不露的傲气可真叫人难受。
至此发生的一切,他们三个人都说了什么,衷瑢越来越混沌不清,她从来没经历过这般如履薄冰的境地,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细辩这里面的不合理之处。她不光被皇帝的气魄震慑到,更是被他强硬的手段给吓怕了。她眼睁睁看着德爷被带了下去,她连一句话一口气都喘不出来,现时只剩她一人独自面对恐怖的皇帝,这下没人再会把她拦到身后了。
德爷。。。她立在原地看到门关了,大殿里又安静了,本来只是冒出点头的恐惧这下更加变本加厉,推着她赶紧往地上跪。
皇帝笑道:“行了,云长天不在朕这里,你退下吧。”
果然吗?他们个个都是骗子!衷瑢听闻这种轻描淡写的话,眼泪是再也流不下来,更多的,是任由他们摆布的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