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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 建安十三年四月初八本该是刘曦与孙尚香成亲的大日子,但我与孔明一人梳起发髻披上布衣,一人躬下脊骨满脸市侩,扮作茶贩夫妇启程北行。
大约是我的扮相太过滑稽,甫一亮相,便引得春红、夏绿等丫头娇笑不止,孔明亦未语先笑,装出二十四孝贤夫的模样向我作揖打趣:“娘子放心,为夫日后定然努力劳作,赚来金山银山供娘子随意花销。”
“嗯,准了。”我看看他贴在人中处的假须,只觉新奇好笑,“此行我负责貌美如花,你负责赚钱养家,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诺!”孔明好脾气地拱了拱手,入戏极快地吩咐一干今天才头一回见的伙计们打下手,“听见没有?将这些货全装到车上去,别耽误爷赚钱养婆娘!xx的,日头都要晒到屁股了,都想留着xx是吧?”
他居然爆粗口!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孔明叉着腰对着下人们吆五喝六,那得意劲儿,好像刚掘了一票横财似的,简直不能更幻灭。难怪人们常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我这连蜜月都没度呢,就已经有种不会再爱了的错觉……
等到我看到孔明驾轻就熟地对着贼眉鼠眼的守城官溜须拍马时,我心中那群草泥马已经见怪不怪,再也不乐意屈尊跑出来四处溜达了。
原来如有必要,孔明也可以这么接地气。我心中默默为曾经心中如神灵般高洁俊逸的形象点了个蜡。
在三国,读书人是不屑经商的,所以除了极少数以卖茶为主业的世家子弟,大部分茶贩都没进过私塾,只强记了一些常用的汉字,素质低下。孔明十分敬业,为了演出效果演出水平,与人交流时总时不时冒出几句荤话粗语,令我心生惶恐。你能想象平时与女人说句话都目不斜视的龟毛突然就开始熟练地讲荤段子了吗?若非他坚持穿着那件能闷死人的长衫直裾,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跟我一样被人穿越了呢。
好像打开了一个新世界那样地惊奇。
满身铜臭的孔明我已经视若寻常,但朝夕相处,他每天都在挑战我的极限。
孔明脱下了身上的衫裾,麻利儿地丢给我:“愣着干嘛,还不快帮我收起来?”
“凭什么呀?”我才不理他,管自己躺倒在床上,“本公主今儿乏了,这就要歇了,你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因为茶商世家间的关系盘根错节,胡乱冒充很容易露馅,所以孔明对我们的定位是刚刚当上掌柜不久的小茶贩子,凭着一腔热血想将家乡的好茶贩到北地来卖。按照孔明的逻辑,正处于创业期的茶贩小夫妻一般都会将所有银子都压在货上,绝对不会有闲情逸致来花钱享受生活。
“要劳烦公主跟着为夫受苦了。”临行前,孔明说地一脸真诚,可是但凡有耳朵的都能听出他语气里的幸灾乐祸。镖师虽然也算随从,但按照惯例,他们不属于下人,糙汉子也根本做不来洗衣做饭的精细活,因此他们只管押镖不顾其他。奉茶明面上的身份是“孔掌柜”的徒弟,不晓得被孔明暗中布置了什么任务,一到打尖住店就不见踪影,看起来忙得很,饮食起居不好让他搭手,只能靠我俩自食其力。
但是,我好容易摆才脱了丫环的身份,现在再让我回头去伺候他?我能拿菜油糊他一脸!
孔明一肚子坏水,心知我不乐意,却也不勉强,只说要跟我打个赌,谁输了谁干家务——主要就是洗衣服、打洗脚水、打包行李这三样活,其他如做饭、刷碗、叠被子之类因为住旅馆,一概全免了。
我把头摇地像个拨浪鼓:“谁要跟你赌啊?你想都别想!”当我是傻子吗?跟他打赌我就从来没有赢过,哪怕是根不知变通的木头,吃了那么多次亏,也早该学乖了。再说,哪怕有机会赢,我又为什么要拿家务来当赌注?今时不同往日,现如今我是君他是臣,董仲舒怎么说来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
“你真是懒得惊天动地。”孔明叹了一句,认命地从外间提来清水洗衣。
于是十分钟后,我发现我好好的白色襦裙变成了藏青色。
“你好厉害啊。”我气得直发抖,横眉竖眼地夸奖他,“分分钟就替我整出条蓝裙子来,染得那叫一个均匀。”
“我未料到会染色。”孔明摊着两只布满皂角沫儿的手,难得地露出与跑跑神似的呆萌表情,“你应提早关照,不同色的衣裳需分别浆洗。”
所以,怪我喽?
我瞪他一眼,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安慰他一下。毕竟是他第一次洗衣服呢……
“娘子莫气。”还未等我作出决定,孔明便先行赔礼了,“我替你浴足赔罪可好?”不知出于什么考虑,孔明对外声称自己只是个杂工,因为入赘才挣下如今这些体面,所以对我格外低声下气。
……既然他主动提出,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吧。
白色的气体从木桶中源源不断地涌出,将整个房间都熏地热腾腾的,家常而美好。
古人在夏天多洗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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