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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水流的压力不仅挤压着黎远的肺部,也在他的脑中翻搅起了片片水花,让理智渐渐失,剩下的,只有贺时琛所给与的足以将这池水烤干的烈火。
他与贺时琛分享着所剩不多的氧气,但那终究是有限的,黎远越来越感到呼吸困难。他在水中挣扎着,徒劳地拍打着贺时琛的背想要浮出水面。贺时琛却似乎完全沦陷在了这个危险的热吻里,与这碧蓝色的池水化为了一体。
在这里,他是所有一切的主宰,无论是黎远的身体,还是他的大脑,所有违背他意愿的都会遭到无情的镇压。
缺氧让黎远逐渐感觉到呼吸困难,攀住贺时琛的手越发地用力。他的肺像是要炸了一般地疼痛。
我不会……死在这吧……
被人活活吻死,那真是天底下最可笑的死法了……
这种荒唐的念头刚刚冒出来,贺时琛就似乎立刻听到了他的心声,他“仁慈”地把黎远带出了水面,并放松了对他的禁锢。
“哈……哈……”
黎远像一条脱了水的鱼,大张着嘴呼吸着新鲜空气,沁凉的空气缓解了他肺部的压力,让他有一种重获新生的错觉。
在水面下呆久了就觉得灯光有些刺眼,黎远抹去眼睛周围的泪水,好不容易才适应了强光,然后就看到了贺时琛灼热的眼睛,那再明白不过的含义让他浑身一颤……
难道他真的想……
黎远不是懵懂无知的孩子,他自然明白那种眼神所代表的含义,可是自己能接受吗?
如果是一分钟前,他会斩钉截铁地拒绝,可是经过水中的那个吻他却犹豫了。简单的唇舌交缠就勾起了他对这个人的无限谷欠、望。原来,他对贺时琛的渴望一点都不亚于他对自己的!
甚至只要是贺时琛的双手触摸到的地方,他都清新地记着那种触感,渴望对方能够停留得再久一些。
我真是疯了。
这是个男人,一个比自己更加高大强壮的男人!
黎远一遍遍地提醒着自己,但似乎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贺时琛仅仅用了一个充满了晴、谷欠的眼睛就把他的脆弱的城墙击溃。
原来,那种感情,并不仅仅是喜欢。原来,我爱他……
黎远曾经以为对云静雅和白柔的感情就是爱,可如今他才明白,爱情是一种远剩过一切的强烈情感,它将人们的理智烧毁殆尽,剩下的只有满脑子的疯狂念头。
“贺时琛……”
“黎远……”贺时琛凝视着他,似是在征求他的意见。他的眼神诚恳无比,就像一个虔诚的信徒在寻求神的旨意。只有黎远明白,贺时琛这样的男人,一旦决定做什么,就绝对不会停下,他不过是在给自己考虑的时间,而且顶在自己小腹上的那个石更物告诉他,对方的耐心已经所剩无多。
“黎远……”贺时琛再次呼唤着黎远的名字,在他湿漉漉的额间印下一吻,轻柔的吻并没有消除黎远的紧张感,相反,这是一种蓄势待发的明示,贺时琛已经决定忽略他的意见,准备做自己最想做的事。
我可以吗?
黎远再次问自己。
如果只是简单的姓爱,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因为他的身体同样在渴望着。但传承自小叔的特殊体质让他感到恐惧,如果、只是如果,因为这样的事而让自己……
小叔的惨剧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吗?
黎远从未像现在这样懦弱过,他的身体热情如火,心中却害怕着悲剧再次上演。贺时琛不知他心中所想,以为他只是单纯地对男人之间的事感到陌生和恐惧,他没有说话,却用实际行动安抚着黎远。
他一手附魔着黎远颤抖的背,另一手不安分地在他的腰间游走着,想要勾起他更深一步的谷、欠念。
随着贺时琛的动作,一阵阵的轻颤向黎远袭来,让他甚至连声音都无法控制,发出了一声让他自己都感到羞耻的口申口今。
林哥说,境族的男子要受孕十分困难,这也是为什么他们的人口一直在减少的原因,所以他不用顾虑这么多不是么?
他完全没有做好当父亲的准备,何况还是由自己来诞下下一代,这样的念头只是在为他的动摇找借口,因为贺时琛的攻势已经越来越强烈了。
“黎远……”
低沉的呼唤像是一剂毒品打入了他的心脏,摧毁了他最后的放线。
黎远不再犹豫,他反搂住贺时琛,主动把自己的唇贴上了他的……
感受到了黎远的回应,贺时琛欣喜若狂。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这是值得纪念的一天,因为在他的人生中从未像现在这样兴奋过。
他再次把黎远带入水下,因为那才是真正属于他的世界,他要在这里完全拥有他所爱的人。
看似平静的水面上只有一些微小的涟漪,看上去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而水下却暗涛汹涌,两个年轻的雄性正在用最原始的方法确认着对方心中的爱意,那是一个漩涡,吞噬了他们的全部理智却酝酿出了一个新的世界。
从期待到后悔,黎远只用了短短十分钟时间。在被进入的那一刻,剧烈的疼痛让他头皮发麻,可他却连一个“疼”字都叫不出来,因为除了氧气快用尽时贺时琛会带他浮出水面呼吸新鲜空气之外,剩下的时间他们都在水面下度过。他们像两条雄性美人鱼,将四肢交、缠在一起,皮肤紧紧贴合,然后用唇舌去确认对方的存在。这样的动作耗费大量的体力,让黎远因为痛和欢乐的双重折磨体会到了濒死般的k感,而贺时琛却像一头永不知疲惫的野兽,对黎远的哀求充耳不闻,在他身上狂猛地律动着……
“贺时琛……你这个……王八蛋……”
当求饶变成了咒骂,黎远心中的悔意已经达到了极点。他憎恨自己这么轻易就放下了坚守,也恨自己对贺时琛的低估。这哪里叫做哎,这明明是想要了他的命!!
连日的工作让黎远的体力早已所剩无几,而水上水下的交替还有贺时琛猛烈的进攻更让他几欲昏厥。终于,在贺时琛的凶猛的一记撞击后,他把黎远带出了水面,黎远还没来得及多呼吸几口空气就昏死了过去……
…………………………………………
黎远不知睡了多久,他似乎做了很多的梦,有香甜的,也有阴森恐怖的,可当他睁眼的那一刹那却什么也记不起来了,只有身体的疼痛酸麻在提醒着他入梦前所发生的事。
六年前,他被周建龙的手下揍了一顿,在医院里躺了两个月,他以为那种痛应该就是人类所能承受的极致了,可现在他才知道,有一种疼,不但能把人折磨得死去活来,还让人有苦都叫不出。
他扶着酸疼的腰,悔得肠子都青了。
他找了一个什么样的对象啊,就连做哎都非得在水里进行,他们这是在上演鱼类繁殖演示么?
早知道会这么疼,早知道贺时琛会这么变态,就算贺时琛憋得快要爆了他都不会答应的。
不过话说回来,好像是自己大半夜顶着寒风搭了几十公里的车投怀送抱来的……
“啊啊啊啊啊!!!”黎远痛苦地抱住了头,深刻地明白了猪是怎么死的这个哲学问题。
可是下一秒钟,他的咆哮戛然而止,动作过大牵动了他了难以启齿的部位,疼得他缩进了被子里小声地呜咽着。
原本以为这种撕裂的疼痛只存在于当时,却没想到它的效果会这么持久,就算只是平躺着也会隐隐作痛。
野兽啊野兽!你一条鱼长得超规也就算了,怎么就连那个也这么恐怖啊!
他在心里不停地诽谤者始作俑者,这时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贺时琛去哪了?
黎远把头探出被子,环视着这间卧室,这应该是贺时琛的房间,因为这里到处都充满了贺时琛风格的东西,从装修到摆设无一不是暗色调,线条冷硬刚烈,跟贺时琛给人的感觉如出一撤。
可他去哪了?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端着食物的贺时琛出现在门口。
就在看到他的一瞬间,黎远的脸“蹭”地就红了。他现在已经完全无法用平常心来面对贺时琛,在突破了最后的界限后,只要对着他那张脸,昨晚的一幕幕就会浮现在眼前。
贺时琛看上去心情十分愉悦,虽然面无表情,可黎远从他的眼神中读懂了掩藏在心里的真实想法,那就是——老子今天爽爆了!
靠靠靠靠靠!
你爽我不爽啊!活雷锋我当,昏君你来做,怎么什么便宜都让你占了?
黎远心里越发地不平衡起来,不过好心情的贺时琛可不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眼前的人已经彻底被他打上了贺时琛专属的印记,这是最好的新年礼物。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黎远体力不济,所以并没有让他尽兴。把虚软的黎远抱回卧室的时候,他才发现了对方眼下深深的青色还有凹陷的脸颊。他有些埋怨自己的粗心,居然忽略了黎远的身体状况,而且还用了那么奇特的方式占有他,难怪他会中途晕厥。
但是贺时琛并不后悔,他擦干了黎远的身体把他放在炕上,他躺下来从身后抱住他,一遍遍地用手附魔着他光滑的皮肤,把心爱的人放在掌心的感觉让他安心无比。贺时琛知道,从此以后,他的人生不会再像过去那样平淡无趣,有黎远的日子,每一天都是绚丽多姿的。
只是有一点让他感到疑惑,贺时琛并没有和男人做哎的经验,所以无法解释那种怪异的感觉。总觉得他的家伙七拐八拐地进入了另一个地方,有时候他甚至会有一种奇怪的念头,那就是黎远的身体里似乎不止一个通道……
怎么可能?
贺时琛否认了这种说法,因为后来他帮黎远检查身体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异样,只是因为他的急躁而有些裂伤,但并不严重,看来只是他的错觉罢了。
他拿了外敷的消炎药端着早餐进房的时候,看到了似乎还没适应这种关系转变的黎远。做完之后的贺时琛变得十分大肚,对黎远的容忍程度直线上升,比如此刻,就算黎远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完全没有要理他的意思,贺时琛的心情还是同样晴朗——
反正人都是他的了,怎么折腾就随他去吧。
“黎远,你睡了一天一夜,先吃点东西吧,我给你拿了点粥。”他把香喷喷的鸡粥端到黎远的面前,却差点被突然从炕上弹跳起来的黎远给打翻。
“疼疼疼疼疼!!!”黎远捂着腰龇牙咧嘴地喊着,眼泪都差点下来了,他之所以这么激动,完全是因为刚才贺时琛说的“一天一夜”四个字。
“一天一夜?我居然睡了一天一夜!完了完了!”黎远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四处寻找着自己的衣物。
“你的衣服我已经扔了,一会再让人送一身过来。你的身体还没恢复,先好好休息。”贺时琛把毛毛躁躁的黎远压在炕上,对方推开了他的手说:“不行,我没时间了,万一陈思明那边……”
“不用担心,”贺时琛让他靠在床头,“你已经完成了你该做的事,剩下的不用担心。”
“嗯?”黎远不太明白贺时琛的意思,于是问道,“我只是想知道陈思明那边的进度怎么样了,时间太宝贵了,我却浪费了足足一天一夜……”
“你在怪我耽误了你的时间?”贺时琛有些不悦地皱起了眉头,黎远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第一次亲密接触后,他们应该相拥在炕上回味一下昨晚的激、情,或者继续温存片刻,却总是被陈思明这样煞风景的小人给打扰了性质。贺时琛没有责怪黎远的意思,却对坏了好事的陈思明深恶痛绝,他的脸上覆上了一层冰霜,瞬间又变回了那个杀伐果决的贺时琛,“把接下来的事交给我,你这段时间好好休息。”
黎远本想说些什么,可是按照他们之前的约定,这已经是贺时琛的最低容忍限度了。的确如对方所说,自己已经尽了最大的力,完成了属于自己的那份职责,至于怎么对付陈思明,他的确没有任何思路。
经过这次的事情,黎远深刻地明白了“天道酬勤”这个道理,如果没有他的日夜鏖战,他无法破译出父亲留下的芯片,也就无法知道父亲对自己的真实情感。他曾经以为亲情对他来说是一个奢侈的东西,却没想到原来父爱一直都在伴随着他成长。
看看身边的贺时琛,黎远的心里涨得更满了。他拥有的太多太多了,幸福得简直不能自已。
“谢谢你,贺时琛。”
谢谢你能喜欢我,谢谢你在我最低潮的时候一直陪伴在我身边,也谢谢你对我的尊重,让我没有失去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
有太多无法说出的话埋藏在心里,可他知道贺时琛会懂,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们就有了这样一种默契。简单的几个字甚至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心中所想。也许贺时琛早就看穿了自己,所以才在这段感情还未明了之时如此笃定。
这是一个可怕的男人,但他已无从选择,泥足深陷的人又如何能够自救?
他们相拥在一起,第一次知道了原来另一个人的体温还有这样神奇的作用,可以让漂浮不定的心踏踏实实地落在地上,孤寂消失无踪,眼前是一条宽敞明亮的道路,他们一起在上面印下脚印,未来并不可惧,只因有你同行。
……………………………………
再次醒来的时候,黎远才知道,原来现在已经是大年初八,再过一个礼拜就是元宵节了,在他埋头苦干的时候,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踏入了第二个年头。过去的一年发生了太多事情,他见到了许多人的悲欢离合,也在那些与自己无关或有关的事件里成长了很多。
他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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