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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咚——“
没等打上几个回合,黄实本惊诧地看着齐中远倒在了自己面前,他回头瞧着同样一头雾水的以青和石亨,“怎么会事儿?“
以青与石亨面面相觑,心里纳闷之外,她还觉得胸口有些憋闷,好似有一口气,咽,咽不下,吐,吐不出来。她只能深深的屏住呼吸,不敢言语。
石亨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因为这时候从一旁高高的树冠上跳下了一个身影,那人恭敬地朝着石亨一跪,“十一来迟,请主人责罚。”
黄实本瞅瞅地上躺着的一动不动的齐中远,又看见跪在石亨面前的一身黑衣的十一,手里拿着一根竹筒,乐了:“呦!原来是你在背后捣鬼啊!来,我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厉害!”
十一并未听到石亨的阻止,便把手中的竹筒交到了黄实本的手上,解释道:“这是冯大夫做的机关暗器,因为将军之前被齐中远的袖箭射伤过,冯大夫想要以牙还牙,便在这一路上偷偷研制了这个,让我带在身上,找机会试验下效果。”
黄实本爱不释手的翻来覆去地摩挲着手里的这个精巧机关,粗略看去,就是一节普通的竹筒,谁知道内有乾坤,安装着十数根短箭,他冲竹子的一头看过去,瞧着箭光,笑着问道:“这上面可淬着毒么?”
“冯大夫说,人命宝贵,所以只浸过麻药,不伤人性命,却能制服对方。”十一拱手恭敬答道。
“有意思,”黄实本狭长的眼睛带着笑,目光里满是玩味,“呵呵,真有意思。”
以青瞧着黄实本的神情,心思一动,想问“黄大哥,你说的是东西有意思,还是人有意思呢?”,可一个“黄”字没有说出口,却觉得有一股腥甜涌上喉头,她张了嘴,话没说出来,倒是“噗”地吐出一口鲜红来。
石亨眼见着红色的血从以青苍白的嘴唇里喷射出来,慌得两只眼睛充满了心疼,他紧紧扶住身体瘫软的以青,一叠声问道:“青儿!青儿!你怎么了?”
以青只觉得胸口疼的不行,腿也软了下去,她只能用尽力气抓住石亨的胳膊,无力的摇摇头:“我……不知道……姐夫,带我去找师父……”
石亨眸色一凛,将瘦弱的以青一把横抱了起来,嘴上吩咐十一带着齐中远,足下不停,几个起纵便往山下的木屋飞去。
“青儿……青儿……”石亨喃喃地在以青的耳际呼唤着,生怕她失去意识,昏了过去。
以青却只是胸口疼,意识倒是清明的,她忍着咳嗽,轻轻安慰他说:“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自己的长发已经被齐中远削成了两截,剩下的部分只刚刚到了肩膀上,随风而散的头发刮在以青的脸上,有些痒痒,她却笑不出来。
终究,自己还是赌赢了。
虽然不明白齐中远为什么去而复返,他又是什么时候藏到了树林之内,偷听到自己与石亨的情话,但是,无论如何,齐中远不舍得伤害自己,或者是不敢取了自己的性命,毕竟,自己还是一把活钥匙。
只是,心里却隐隐有份内疚,是一份利用他人善意的一面的愧疚,他终究改了弯刀的去向,却因为割断了自己的头发而失神,才会猝不及防地被十一射中了后心。
唉,其实也是庸人自扰,自己何苦为了一个一心想要自己性命的人而心有戚戚焉呢?
也许自己早就不恨他了,反而更多的是可怜,可怜他无知无觉被父亲欺骗,但也羡慕他能有一个互相扶持、互相关爱的姐姐相伴左右吧,可能是移情作用,因为自己渴望有姐姐陪伴,但却终究只是一场空,所以,才在心里早早地就原谅了他吧,尽管,自己的内心很不想承认这一点,但是,在沙漠时,自己以为杀了他的认知,却并不能让自己感到快乐,反而是无尽的怅惘。
暖暖的微风轻拂在以青的面颊上,吹开了黏在她脸上的碎发,也好似一只大手一点一点解开自己的心结。
风中,远远看见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正站在入山的路口处,伴随着越来越近的距离,以青也看清楚了冯王平那张白白的脸,淡淡的五官,由平静转为惊愕的神色,心中居然想笑。
这个世界上,能让师父面色突变的人,好像除了自己,就剩下石亨了吧?
只是,石亨,石亨,为什么偏偏你是那个让师父伤心的人呢?
而且,从今后,让她伤心的人多了一个,就是自己。
想到这里,以青的面色也凝重的了起来,倒唬得冯王平以为以青要命不久矣了,她连忙跟在抱以青进木屋的石亨,瞧着他把她放在小床上之后,马上挨着石亨为以青搭了脉。
嘴上却有些恼怒:“这是怎么回事儿?你把人好端端地带出去的,怎么回来变成这副鬼样子了?星月,去拿药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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