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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哥,怎么好一直呼唤别的品种的鸟呢?”
“那怎么不教‘春眠不觉晓’呢?”
“……我不喜欢那首诗!”以青理直气壮地回答道,“我的鸟么,我喜欢教什么就教什么,对不对,姐夫?”
石亨一直站在她们身边,看着以青与冯王平斗嘴,面色却不是轻松的,怎么偏偏挑了这一句?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这句诗,是以青写在那件衣衫上的,衣衫上沾满了齐中远的血迹,如今已经被以青化成红梅图,收了起来,她说过,要留作纪念。
诗里的悲凉浓密厚重,只读了一次,石亨却一直记得。
“对对,”石亨缓过神,看着鸟儿,貌似不经意地问道,“青儿喜欢这句诗么?”
“也不是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就是刚搬来的时候,看到这只鸟,刚刚好,想起了这句,可能是那时候的心情不太好吧。”
以青仔细回想了选择的原因,一字一句认真地回答说:“现在已经好多了,因为所有不开心的都会过去,过去就过去了,除了回忆,什么也留不下,何必再为了过去的事情开心呢?姐夫,师父,对不对?”
“说的跟绕口令似的,鬼才知道对不对!”
冯王平嗤笑一声,拉着以青往堂屋里走:“该吃饭喽!你不饿,我可是饿坏啦!”
她一扬脸,问石亨:“将军用过饭了没有?”
以前留他吃饭,他总是要么说吃过了,要么说即将去赴宴,没在这里吃过,冯王平以为这次也是一样,谁知道,石亨居然点点头,笑道:“好啊,尝尝孙大娘的手艺。”
“食不言寝不语”,三人相对而坐,静静地用完了一顿简单的午饭。
吃完饭,以青捧着清水漱口,问石亨:“姐夫,好吃么?”
“嗯,黄瓜爽口,粉丝劲道,米饭焖的也好,没白白糟蹋京城运过来的香米。”
大同人喜食面食,以青却不喜欢,偏偏山西的米又很难吃,幸亏石亨在京城有熟人,便捎了些米过来。
石亨点头,继续道:“孙妈妈的手艺确实不错,可以给她涨月钱了。”
“嗯,可惜,今天晚上,她说邻居家的女儿就快出嫁了,要帮着去做喜被,不能来做饭了。”以青摸摸肚皮,鼓起嘴巴,小声的说道。
“那可好极了!”石亨唇边含笑地看着她说道。
“嗯?”
“今晚上,带你们俩出去吃吧。”石亨漱过口,笑道。
“去哪儿啊?”以青奇怪,自己除了去过一次月华楼之外,从没有在外用过餐。
其实,那次也不能算用餐了,毕竟自己是被齐中远胁迫去的,一口饭也没吃到啊。
“……”石亨看了看以青,又看了看冯王平,正色道:“去驸马府。”
哦,这样啊,以青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欠驸马宋瑛一个大人情呢。
“刚刚我看,你的脚伤已经好了,能走能跳,应该没有大碍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
冯王平起身拿来一个铁茶壶,给以青和石亨分别斟满了一杯凉茶,自己却不喝,只坐着看他们。
“师父,刚才我都喝过了啊。”以青看着满满的棕色液体,叫苦不迭。
“那也要继续喝,还不是为了你好,”冯王平跟石亨对视了一样,说道,“你只有一直服用这个,才能从体内持续不断地散发出一种味道,这样,我们才不会再弄丢了你。”
冯王平说着,靠近以青翻了翻她的腰间,皱起眉毛轻斥道:“你看你看,给你做的药包你怎么不戴着啊?”
“在家呢,又不出去,戴不戴它我也丢不了,”以青嫌恶的摆摆手,“再说,我总能闻到一股臭烘烘的中药味儿!”
“胡说!”冯王平轻弹了以青的脑门一下,“那味道只有吃了同样成分的动物才能闻到,比方说马,你怎么可能自己闻到呢?”
以青吃痛的摸了摸脑门,退让道:“戴就戴么,干嘛打人呢?你这么凶,小心将来……”
冯王平眼睛一横,射出冷冷的光来:“将来?将来怎样?”
“……”以青连忙噤声,却听到石亨温润的嗓音响了起来:“乖,青儿,你师父也是为了你好。”
以青闻言,只能起身走进堂屋一侧的卧房里,取出一个白色锦缎缝制的香包,系在了自己腰间。
石亨也从怀中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香包,对着以青笑了笑:“你师父怕我也丢了,也送给我一个,你瞧,我不是一直都带着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