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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发现家里的现金分文未动后,叶初的怒气值达到了顶峰:居然敢藏私房钱,让他去死死死死死死死!别指望自己会帮他!
与此同时。
刚刚在喵团中转站下机的尤里接二连三打了好几个喷嚏。
007建议道:“尤里先生,生病不宜旅行,您要不要回地球,养好身体再出门?”
可怜的小家伙还以为尤里想要旅行,走得急没同主人打招呼,是因为打折票航班起航时间在凌晨。
“不用。”想到慢羊提过的某种古老地球风俗,认为打喷嚏是被人念叨了,尤里心中有数:也许是叶初发现他擅自用工厂做抵押,又贷了一笔款,数目刚好是投资地球的逃生舱卖价一万金币。
但不这么做的话,他连路费都凑不出来。
没有恢复记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手头还有没有钱,如果有的话,又放在了哪里。
也许他是史上最寒酸的政.变者。但总待在地球也不是办法,他必须亲自确认一切。
看了看提包里毫无反应的老式通讯器,尤里深深叹了口气。
*
帝都,皇宫。
再有三个多月就可以亲政的年轻皇帝亚希伯恩·诺思驼鸟一般将自己埋在柔软的天鹅绒丝被里,毫不理睬女官们的哄劝。
天鹅女官捧着精致的宫廷常服为难地踌躇片刻,眼角忽然瞥到一抹衣裾。
反应过来这独一无二的长袍属于谁,女官条件反射地露出敬畏之色,心里却悄悄松了口气。无声地行过一礼,躬身退出殿宇,将空间让给这位大人。
感觉到有人靠近,亚希伯恩还以为是近臣艾伯特来了。烦躁而任性地说道:“新闻部需要的录像上次不是拍过一次了吗?让他们继续用那份就好!对外就说摄政王的病房禁止医护人员之外的人士进入不就得了!”
说话间,亚希伯恩不可避免地想起上次在除了他与图灵之外不许任何人进入的“病房”见到的那一幕,顿时打了个寒颤,漂亮的祖母绿瞳中流露出刻骨的恐惧。
他从生下来就没有离开过这座宏伟的宫殿。除了在电影里,从未见过如此可怕景像。一朝亲眼得见,而且对方还顶着他默认未婚夫的脸,冲击力可想而知。
他没有当场昏死过去,而是能坚持到拍完“陛下亲自照顾摄政王”的录像,已经透支了所有意志力。
如果不是图灵长老坚决反对,又出于稳定大局考虑,并想尽快挽回被战白熊设计败坏的声誉,亚希伯恩一定会当场取消婚约。
哪怕无法取消,他也绝不会和那个可怕的家伙结婚。他可不想夜夜做恶梦!
他开始后悔,为何当初会一时冲动。如果那天没有……他就不会一气之下想对尤里西斯小惩大戒,对方就不会失踪,他也不必面对那可怕的家伙——
“亚希伯恩,不要再任性了。”
听到这意料之外的嘶哑声音,皇帝猛地转过身来。
站在他身后的并非温良恭谦的近臣,而是从来不曾除下灰色风帽的图灵长老。
年少的皇帝对这位侍奉过帝国三代君主,神秘到极点的长老除尊敬之余,还有些畏惧感。
常年积威使然,他本能地想要点头认错。但想到那人可怕的模样,顿时又忘形地大叫大嚷:“不,哪怕是你的吩咐我也不会去!我不想再看到那个恶心的家伙!”
换一个大臣听到这话,哪怕是作作样子也要装出惶恐。但图灵长老却分毫不乱:“陛下,我从不会吩咐您。”
还未等忐忑的小皇帝完全松懈,图灵那空洞迟缓的声音再度响起:“我只是给您最好的建议。”
亚希伯恩雪白的面庞顿时惨白如纸,疯狂地掀翻触手可及的一切:“不,我不去!太可怕了!你不知道上次回来后我做了多少天的噩梦!我不要这个人,我要真正的尤里西斯!你帮我把他找回来!”
有如台风过境,整洁优雅的寢宫霎时变得凌乱不堪。亚希伯恩站在被扯落半幅的绸质挂帐下,呼吸急促,眼角甚至开始泛红。
面对这一切,图灵长老无动于衷:“陛下,您以为尤里西斯是怎么诞生的?”
“他是朗费罗家族本代唯一的alpha,我出生后便被送进宫里。”
毕竟是朝夕相处了十几年的人,亚希伯恩对尤里西斯的来历倒背如流:“长老,我只要他……我现在才发现他是最适合我的,你帮我把他找回来。”
任由自己也知道是在胡言乱语的亚希伯恩发泄完,图灵长老才不紧不慢地抛出一枚重磅炸弹:“那是做给世人看的身份。实际上——您以为他和躺在床上的那位替补者有区别么?”
“什……么……”
宛如一记惊雷在耳边炸开,以摧枯拉朽之力劈倒曾以为不可撼动的参天巨木,亚希伯恩难以置信地后退了几步,被刚刚扫落的抱枕一绊,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这怎么可能,尤里西斯高大健壮,怎么可能同那个……的家伙一样?一定是图灵长老在开玩笑,一定……
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图灵平静地说道:“情势所迫,不得不让您看到未完成体的模样。但只要再过上一阵子,‘他’就会完全长成,保证与本尊分毫不差。”
这份平静似带有莫大力量,迅速平复了亚希伯恩的疑惑,只剩下满满的惊惧。
舔了舔嘴唇,亚希伯恩只觉嘴巴干得厉害:“你是说,尤里西斯他……他也是这样……长出来的?他的家人呢?他的父母呢?难道全是假的吗?!”
图灵没有正面回答:“就算知道真相,也无法改变事实。这是初代皇帝陛下定下的规矩,我的陛下,您只需要遵循,无需多做理会。请相信我,那是无益的。”
“难道我连知道未来丈夫真正来历的资格都没有?”
图灵沉默了。
但正如他的平静,那是比说服更有力的力量。
无言的对峙里,亚希伯恩有种力气飞快流失的错觉。锦衣玉食打造的奢靡早早剥夺了他的勇气与决心,甚至还不动声色拿走了他的胆识。
最后,只剩下一个怯于追寻真相的躯壳。
但忽略某些事的话,他……仍然是庞大帝国的年轻皇帝,仍然注定一生风光无限,春风得意。
所以,其实真相也没那么重要。
意识到这点,亚希伯恩连眼睛都涩痛起来:“但是,我非去不可吗?”
“要抹消唐恩·拉格伦造成的影响,这是最好的办法。毕竟我们早就订下以经济瓦解自然联盟的策略。妄图兴风作浪的军事大臣也就会失去机会,我们将有足够的时间,用更温和的手段替换不够温驯的白熊家族。但,如果您在民间支持率下跌的话,会造成许多无法控制但又不可忽略的无形影响。”
见亚希伯恩完全垂下了头颅,图灵隐于暗处的双眸闪过一丝无人得见的精芒:“其实很简单的,陛下。您只需要用毛巾擦一擦他的脸,适时表示出一点担忧就好。把他想像成真正重伤的尤里西斯,您就不会那么排斥。”
——但尤里西斯没有那么可怕的躯体!至少我没有亲眼看见!
亚希伯恩张了张嘴,说出口的却是:“那么,你把他的身体遮好了,我不想看见那只侏儒。”
“我会的,陛下。”
图灵稍稍欠了欠身:“侍臣们都已经准备妥当,请您移驾吧。待录像完毕,我还要给他做个小手术。”
*
尤里离开的第三天,叶初才发现这家伙竟私下抵押贷款。
但这两天生气次数太多,到这时反倒有些麻木了,只有一种“竟然还能这样”的无力感。
不过,叶初心情还是不太好。
在工厂转了一圈,觉得有些困倦,便决定回家补个觉。
帝国资源丰富,人手不足,很少有闲散人员。工作时间,整片宿舍区十分安静。叶初打着哈欠打开房门,刚要踏入,脚步忽然一顿。
玄关处,尤里专用的那双蓝色拖鞋,摆放角度和早上出门时不一样了。
难道是那家伙回来了?
虽然明知不可能,叶初的心潮还是稍稍澎湃了一下。随即化为怒气:“都给我滚出来!”
藏在拐角处的壮汉应声而出,后面还有杂沓的脚步声。根据丰富的战斗经验,叶初估计这帮入室强盗约在四人左右。
躲闪,旋踢,肘击,勾拳……积了一肚子火却没地方发作的叶初终于找到了发泄点,毫不留情地狠揍这四只送上门的沙包。末了还意犹未尽:“起来啊!你有本事抢劫,有本事别装死!”
……我们不是装死。叠罗汉般被压在最下面的家伙哼唧了一声想辩解,一歪头便昏了过去。
如果是个帅哥,叶初还会稍有怜香惜玉之心。但见是只丑壮的狮族人,便毫不客气地踏在他脸上,又顺手拽起其中的熟人:“肖狮,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又送上门来。”
这次突击行动人手不足,根本没有援兵。肖狮赶紧说道:“叶先生请高抬贵手,我……我事先夸海口收了别人的订金,现在拿不出种子对方不肯罢休,所以才出此下策。请您放我们一马。”
他脾气不好,但如果为逞一时之勇,让人深查出他们的真正身份就糟了。为了老大,为了组织,忍耐屈辱不算什么。
“种子?”
在叶初手下吃过亏的正规军都数以千万计。眼风一扫,他就知道这群乌合之众打的什么主意:“跑到家里偷种子?哈,当我是白痴吗。我最近正好没有耐心,如果你再不说实话,我不介意把你们统统活埋到地里当化肥。”
叶初身上的悍匪本性暴露无疑。但肖狮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叶先生,我们真是为了找种子啊!”
“找种子要带杀伤性武器?”
在清醒三人惊恐的目光里,叶初信手拧弯了一支点射激光枪的枪管。
那轻描淡写的模样吓得三人差点儿尿了:这只o狮子还大?!
叶初当然不会告诉这些家伙,自己是在焊接点上使了点巧劲,其实用不了多大力气。
威慑效果达成,他抬了抬腿,作势欲踩:“你们该知道,腿劲比手力高多少。如果有谁还想嘴硬的话,我不介意踩碎他身为alpha的最大性征。”
没有男人愿意当太监。见叶初的脚越来越靠下,清醒三人里最年轻的那个魂飞魄散地大叫道:“我说,我说!”
见他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脏得不行。叶初嫌弃地用弯曲的枪管点了点他的脑袋:“那还不快点!”
资历最老、绝对忠于组织的肖狮急了,厉声说道:“你要违背加入时的誓言吗?”
小年轻吓了一跳,又开始在太监与忠诚之间摇摆不定。
叶初的枪管弯了个弯,敲到肖狮头上:“原来还是个组织,你们有什么目的?”
原本他还有些漫不经心,与其说是想查问真相,不如说是要借机出口气。但在知道对方竟然是组织,却慎重起来,决心用尽手段问个水落石出。
再联想到尤里之事,叶初眼中顿时带了杀气:这些人该不会是想来灭口的吧?那家伙还清贷款之前,自己可不许他出事。
注意到叶初眼神大变,肖狮也为自己的一时失言追悔莫及。
见他又不说话了,叶初冷笑一声,慢条斯理地说道:“落到我手里的俘虏,迄今只有一个暂时逃脱。以你的尊容,我想你不会成为第二个。让我看看,你能坚持多久。”
说罢,在众人不解的目光里,叶初将他们捆了起来,又单独把一脸坚毅的肖狮拖进了客房。
屋内顿时响起惨叫声,断断续续持续了许久,时而惨烈,时而无力。生生将昏迷的那人也惊醒了,和同伴一起心惊胆战地看着房间,既担心肖狮,又害怕下一个轮到自己。
约摸又过了一个来小时,叶初把毫无外伤,却奄奄一息的肖狮丢到俘虏堆里,然后转身去了卧室。
在胡乱扔了一地的内衣和计生用品里刨出本崭新的记事本,开始写写画画。
这是他在分析局势时特有的习惯。
刚才那只狮子说,他们隶属自然联盟,是官方特设的一个秘密组织。
他们潜入新星帝国,表面以经商为掩护,实则四处搜罗联盟短缺的东西,有人负责策反科学家,他们这一支则负责寻找失落的基因库。
那个在他们口中有预言之用的通讯器,实则是暗网在装神弄鬼,可以不必理会。至于另一方面——
想到肖狮所说的新星帝国垄断基因科技,对世人隐瞒研究进展,叶初皱了皱眉,调出之前下载的资料翻看起来。
不管时间过去多久,时代如何变幻,有些东西永远不会被披露,需要有心人自己分析。
颇费了些功夫,叶初才从零碎资料里大概拼凑出一点模糊轮廓,他自己也知道,这至多只是冰山一角。
但即便只是这一点,也足够令人心惊:帝国成立整整一百二十六年,除了最开始的四十年里不时有基因剔除技术进度汇报,后来便渐渐悄无声息。
最为民众期待、最该投入精力金钱全力以赴研究的东西,反而淡出了大众视线,这本身就透着古怪。尤里——录影里的尤里之所以选择离开帝国,似乎也与此有关。
但叶初最关心的不是这个。
从肖狮的供词里,他发现这个打着民间旗号的官方组织,还渗透了帝国的某些高层。
说渗透可能有些严重,高层们不是傻子,不会背叛蒸蒸日上的帝国,反而屈就日益衰颓的联盟,只是想趁机捞些好处罢了。更何况,他们对联盟的价值,正在于他们是“帝国”的高层。
不过,那又如何?
只要自己插手如此这般一下,那些想两头通吃的家伙就会惊恐地发现,早在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他们已经彻底登上了自然联盟这艘摇摇欲坠的星舰。如果不想一起坠毁,就得乖乖照自己说的去做。
这无疑是个好机会。但自己要不要出手?尤里那家伙非但不识好歹拒绝了首席雇佣军头的合同,还釜底抽薪背着他抵押贷款,实在不可原谅。
没有犹豫太久,叶初便将笔记本上涂鸦那页撕下来,扯得粉碎丢进浴室的马桶冲走。
——不告而取,就算尤里是默认了自己的投资。那么做为甲方,自己有义务保证贷款安全执行,不受风险影响,弄得血本无归。
——总之,自己是为了钱,为了利息,绝不代表原谅!
在心里默默说罢,叶初走回俘虏面前。在众人惊恐的目光里,不嫌肮脏纡尊降贵地用刚摸过马桶按钮的手亲自拍了拍肖狮的脸:“想不想做笔交易?前提是,你只有一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