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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是时惜月,然而从今天开始,这世子再无时惜月,亦无秦君竹、唐糖糖,有的只是唯一的时明月!”时惜月咪上眼睛,狠厉的盯着她看,企图能在她脸上找到一丝痛苦。
然而,她失望了,唐糖糖一脸平静,平静的不像一个将死之人。
时惜月又怎么会甘心她这么容易死去?她这么多年受的委屈和苦难,她要时明月一点一点刻骨铭记,就算是死去,也要带到黄泉路上。
“小东和南湘早就被我的人吸引的到另一边去了,张愿这个蠢货竟然这么容易就相信了。哼,时明月,你说这不是你命该将死是什么?”
“好姐妹是来算计你的、爱人是来算计你的、儿子也是来算计你的。时明月,众叛亲离的滋味好受么?”
“在你身边唯一一个忠心的,也就剩下张-愿了。”时惜月话刚落音,唐糖糖便迅速睁开了眼睛。
不小心瞥到安安的表情,脸上纠结痛苦的表情,差点让她心软。然而又想起他刚刚对她做了什么,便觉得浑身上下一阵恶心,嫌恶的将眼神放在时惜月身上,“我任凭你处理,放过张愿,他是无辜的!”
张愿在一旁紧张的不敢吭声,这么一会儿功夫,听得晕乎乎的,但也听得出来他们现在的处境。他想救唐糖糖,但是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大概一个人都跑不了,而时惜月能将他们逼到如此地步,一个人单枪匹马的站在这里,想必一定是有备而来,说不定旁边真的埋伏了一堆高手。
张愿很有自知之明,他没有反抗的机会,想救唐糖糖又只能拼命的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他为唐导报恩,就算是死去了也没有关系,但是他不能死。他刚第二次当上父亲,家里两个孩子,还有一个年迈的老母,如果他死了,他的家会垮了的。
时惜月嘴角勾起,轻声说道,“夷江是整个南夷最长的一条江,传说江中有怪鱼,而我的属下刚好最近学会一种能吸引怪鱼的方法。不如,我们来玩玩?”
她笑的妩媚,那笑容看上去充满了毒辣。
唐糖糖身上的血越流越多,血腥味重的连她自己都受不了。而远处江边传来了奇怪的异动,唐糖糖猛然回头,看见了一头只露出鱼背的怪物。
那怪物顺着她的血腥味而来,快到岸边的时候,传来一阵诡异的箫声,那怪物又浮了些上来,张开血盆大口。夷江的水顺着它满口的獠牙进入腹中,壮硕的模样看的唐糖糖心中一惊。
那是一头成年鲨鱼!
就在刚要回头质问时惜月想干什么的时候,身边一道身影呈抛物线被射出去。随着凄厉的叫声,张愿从天空如一道流星迅速划过。
“不要啊!!!”唐糖糖满眼猩红,眼中被血丝满布。视线越来越不清晰,感觉整个世界都是红色。
红色的鱼口,漫天的飞血,以及……被鲜血染红的夷江。
唐糖糖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满脸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任凭它们肆意流淌。看着那头大鲨鱼,狰狞的将张愿的身体撕碎成一片一片的。
碎布在飞,不及那血雨显眼。
从未见过这么血腥残忍的场面,连安安都躲到了时惜月的背后,怯怯的看着岸边。
密麻交错的血丝在眼中充斥,眼球终于仍受不住。
整个红色的世界一闪而逝,彻底陷入了黑暗。
时惜月见那鲨鱼吃的差不多了,手上扳指离手,运起内力击向唐糖糖的身体。
眼睛失去了看见这个世界的光彩,但大脑还是清晰的,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腾空而起,渐渐与江边那鱼口越来越近。
她没有任何挣扎。
人生是一场又一场的骗局,一次又一次的欺骗,一个又一个的算计。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她真的是输了,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时候就已经输了。输的一败涂地,再无翻盘的可能。
这个世界太肮脏,如此也好,就这样死去吧。
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糖糖,扶苏想娶你为妻。”
“糖糖,我想告诉你我的身份,我想让你跟我一起面对。”
“扶苏哥哥,你从一开始接近她就是想要她身后将军府的力量是不是?”
“扶苏哥哥,嗯……再快一点,讨厌。”
“扶苏哥哥,你还是最喜欢阿简的对不对?不管她以后会不会成为你的贵妃,阿简都不准她爬到我的头上。”
“好。”
“小女子秦君竹,见过两位公子,让两位久等了。”
“小女子姑且堵上一把,聘请公子做我清风戏院的导……导演对吧?”
“糖糖,你慢点跑,不要让我每次这说你。一个姑娘家,怎么总这么冒冒失失的?”
“娘亲,你终于醒了!”
“娘亲以后不要再吓安安了好不好?安安害怕……”
“这是安安捏的泥人,街上老爷爷就有做这个的,安安偷偷看他做才试着捏给娘亲看的。娘亲,好看吗?”
“娘亲,安安最喜欢娘亲了。”
“娘亲……”
“娘亲……”
“娘亲……”
……
一幕幕回忆在大脑中闪现,像放电影一样过滤自己的整个人生。
再见了,这个虚伪的世界。
闭上眼睛,感受到自己落入一个柔软的垫子上,周身满满的都是黏黏的水,以及那令人反胃的血腥。唐糖糖知道,她已经落入了鲨鱼的口中。
看着鲨鱼将唐糖糖吞入腹中后,时惜月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带着安安离开了夷江。
从今往后,她就是时明月。
世界中唯一的一个时明月。
将军府的大小姐,清风影院、清风戏院、天下第衣、知足、不差钱等产业唯一的老板。还有,那人将来的妻子。
她的计划,一步都不允许出错。
鲨鱼沉入江底,岸边恢复了平静,就好像什么残忍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然而,那染红了半条江的鲜血,是怎么善后都善不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