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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算是顺利。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玉承祖不但可以平安的回到家中,还可以得到一笔为数可观的金钱,并且还能够得到宫崎风以及他背后势力的支持,那么,离他独立掌管玉家玉器行的日子,便真的为期不远了。而宫崎风则能够一尝夙愿,得到多年来梦寐以求的玉家玉如意。
这是个双赢的计划,玉承祖一直为此洋洋得意,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天才。然而此刻,玉承祖突然有了一种被困的不祥之感,心情也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承祖君,久等了。”
宫崎风在玉承祖的盼望了又盼望之下,终于客气的出现了。他已经脱去了一身笔挺的黑色中山装,换上了传统的日式黑白相间和服。脸上的表情也已经不再刻板严肃,换回了原本自信而高傲的脸孔。
一个纯日式打扮的侍女摆好酒菜,躬身退了出去。
“承祖君,请。”
宫崎风自顾自的坐下,自斟自饮起来。经过长时间的接触,宫崎风逐渐的了解了一些玉承祖的秉性,他是那种你越对他热情他对你越冷淡的人。通俗一点叫做“上赶着不是买卖”。
“宫崎先生,事情到底如何了?”玉承祖快步走到宫崎风的身边,焦急的问。
“承祖君,莫急,请坐。”宫崎风的情绪并没有受到玉承祖情绪的影响,反而,更加的不急不燥了。
玉承祖无可奈何的坐到了宫崎风的对面,宫崎风的目光轻轻的落到玉承祖英俊的脸上,
“承祖君,祝你前程无量。”
宫崎风举起自己的酒杯,轻轻的碰了一下玉承祖面前的酒杯,独自干了这杯酒。听到瓷质酒杯碰撞时,发出悦耳的“叮咚”声,玉承祖一直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他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谢谢宫崎先生,合作愉快!”
民国十四年,公元1925年,旧历乙丑年,隆冬季节。雪,迟迟的不肯落下,天气奇怪的厉害,奇冷无比,却无风无雪。这一年的冬季,在我的记忆深处始终冰冷的存在着。
今天,玉博雅独自一人,穿过假山,走过精巧的回廊,绕过黄杨木雕的影壁,慢慢的,缓缓的,一步一步的走着,像是要把这个家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刻在心中带走。他不喜欢离别的场面,所以,很生硬的拒绝了家人的相送和关心,他是拙于表达自己的,他也不知道面对妻儿,面对兄姐,面对家人的关心,他该如何表现。所以,他宁愿独自一个人,最少这样他知道如何自处。
我站在回廊的尽头,等待着博雅二叔。冬季的天,亮得特别晚,在一片灰蒙蒙的光线里,我看到了博雅二叔高大健壮的身影。
“二叔,我等您很久了。”
“玲珑,这么冷的天别着凉了。”
博雅二叔看见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我,有些微微的惊讶,因为,他有言在先,不许任何人来送他。我将手里拿着的一条深蓝色的毛围巾,捧到博雅二叔面前。第一次,我还是第一次和博雅二叔距离这么近,他比我想象中还要高,还要魁梧,穿着灰青色的棉长衫,黑色的外裤,白底黑绒面的棉鞋;脸上的神情有些落寞,有些憔悴。
“二叔,您把这个戴上吧!”
“不用了,我不冷。”
“二叔,戴上吧!看天气像要下雪了。”
我踮着脚,不由分说的把手里的围巾围在博雅二叔的脖子上,开心的笑了,
“二叔,暖吗?这可是我亲手织的呢!”
博雅二叔温和的对着我笑,露出洁白而整洁的牙齿,他的大手抚摸着我的小脑袋,“暖。”
围巾原本是我为父亲织的,自从知道博雅二叔要去救承祖大哥的时候开始,我就想把它围在博雅二叔的脖子上,似乎只有如此做了,我的心才能够得到安宁。
我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博雅二叔的背影,他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拐角处,我的心中被一种强烈的、突如其来的不安感牢牢抓住,胸口传来一阵阵窒息的感觉。我用力的甩了甩脑袋,拒绝面对心中的不安。
玉府的红漆大门外,停着一辆全黑的马车,马车旁三个全黑打扮的青年男子,给人一种非善类的感觉。
玉博雅出了玉府西角门,一眼便看到了这辆马车,空空荡荡的大街上,这样的一辆马车实在很扎眼。他径直的走到马车边,一个黑衣人略微的打量了他一下,便将眼罩给他戴上,另外的两个黑衣人把他架上了马车。
玉博雅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只觉得,马车走了很久,却没有走得太远,他觉得马车似乎在不停的绕着圈子。
“到了。”
玉博雅被带下马车,带到一间屋子里。他觉得身边很安静,人似乎都走了。玉博雅小心翼翼的将眼罩取下,安静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高大而粗壮的房梁,宽敞的空间,带着异味的空气,证明这里是一间堆放木材的仓库。
“玉先生,受惊了。”
身后传来熟悉的说话声,玉博雅缓缓的转过身子,冷冷的看着宫崎风,“我没有猜错,果然是你。”
玉博雅在心里暗暗的后悔,后悔自己没有及时正视内心的怀疑。自从两个月前,宫崎风取走了玉承智花费了将近一年的时间,琢磨出来的白玉观音之后,便再也没有来过玉家玉器行。
当时,玉博雅是有些怀疑,但,也仅仅只是怀疑而已,他并没有往深处想。
“玉先生,东西带来了吗?”
玉博雅轻轻的举起手里的包裹,他感觉到宫崎风的一双眼睛里恨不能长出一双手来,立时三刻将他手里的包裹占为己有。
“玉承祖呢?”
宫崎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响亮的击掌两次,玉承祖被一个黑衣人带到了玉博雅的眼前,玉博雅在一把抓住玉承祖手腕的同时,高高的抛出手里的包裹。宫崎风一惊,慌忙的伸手抓住抛过来的包裹,身边的人也跟着有些紧张。
“我们可以走了吗?”
稳定住情绪的宫崎风,听出了玉博雅语气中的轻蔑与不屑。宫崎风有些恼怒而烦躁的挥了挥手,示意手下人让出路,让玉家叔侄俩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