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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断断续续被压抑的声音开始在整座医院大厅内回荡,这声音跟那晚老职工宿舍的尖啸音调,几乎是一模一样。所不同的在于,七个肉蛆口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正在努力的拼命呐喊。
在我们已经开始绝望的恐惧眼神注视下,这七个肉蛆从头部开始慢慢裂开,呐喊的声音也逐渐响亮清晰。最终,我只感觉嗡的一声轻吟,七个肉蛆轰然倒塌在地,身躯融化成黑水,就这么在人世间消失的了无痕迹。
只有它们临死之前的呐喊,在空间里萦绕经久不息。
“哦啊咿呀……啊……。”
呐喊并不刺耳,也不会让人感到痛苦,相反非常的空灵。只有短短几个字啊、哦、咿、呀,以一声和二声为主的音调在空中回荡。并不激烈却能引起人内心的激烈共鸣,并不响亮却能让每个音调在耳朵里炸响,并不恐怖却让能让人浑身发冷战栗不已。
这才是呐喊,用生命为代价发出的呐喊!
当声音在空中消逝,我们才如梦方醒的醒过神来,茫然不知所措的站起身来左顾右盼,周围的景物好像……有了微妙的变化。
这种变化怎么形容呢?平时我们眼睛看到得景物是五彩缤纷,但我们现在看到得景物略显灰白,就像是在看一张老照片的感觉。起初我还以为是眼睛出了问题,使劲揉了揉在睁开,情况依旧。其他人也纷纷传来疑惑不解的眼神,看来他们同样是如此。
“你们看!”
能够最先发现问题的总是周不甘,她再次指着前方惊声呼喊。原本只有人体残肢断臂的大厅内,不知道何时忽然冒出许许多多的人影。这些人影同样是黑白色的,有弯着腰艰难前进的老人,有步履轻盈跳动的年轻人,也有蹒跚不稳刚学会走路的孩童,只是这些人影都若隐若现,像是随时都能消逝一般。
影影绰绰间,我们恍惚置身于黑白的老电影当中,分不清是今生还是前世。
“这帮人……不会都是鬼吧。”大头惊疑不定避开一个擦肩而过的人影。
从他手上的动作可以看出,大头竭力控制不去碰这些人影。我跟他不同,天生的好奇心让我不假思索迎着人影相撞。那个看起来像是婀娜多姿少女的人影,就这么从我身体穿透而过。虽然没有触碰到实质,可人影穿过时刺骨的寒意,让我整个人都不由得一僵,口中冒出大量的哈气,眉毛发髻间隐约泛起白霜。
“没什么可怀疑的了,这些就是鬼!”苪倩和周不甘看着我瑟瑟发抖的身体,不约而同做出了判断。
“那……现在怎么办?”别看大头平时很勇敢,天不怕地不怕天老大他老二,可唯独就是怕鬼。这很大程度是因为小时候我的缘故,一听人影的确是鬼不由慌了手脚。
我哆嗦着嘴唇,用近乎冻僵的语调开口道:“往后跑……和尚……。”
他们三人与我正好对面站立,而我又是面对通道里面的方向,正好看到灰色僧衣布鞋的和尚,站在一处房间门口的外面,对我招手示意过去。
这种时刻哪怕和尚变成了鬼,我也会毫不犹豫选择过去的。更何况对于天缘和尚,我有一种近乎于盲目的相信。
他们也发现了身后得和尚,大头这个孙子二话没说,夹起我的胳膊撒腿就往和尚那里跑,边跑还边对我显摆呢。郝炎呀,也就是小爷仗义,换做旁人早就娘要嫁人天要下雨个人顾个人了,谁还会管你死不死呢。
要不是我现在被彻底冻僵了,连说话都困难,非一脚将这货踹进鬼堆里,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仗义。
就从我们到和尚这么一小段的距离,我就感觉身体的寒意更加旺盛,是那种透彻骨髓的冷,甚至隐约还能听见骨骼即将被冻裂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