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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依柳道:“我河依柳没那么容易被杀,至少在与你会面之前脑袋还不会搬家。”
突然,女人拉下脸道:“半夜三更的,我就猜到了你会寻到我这里,说吧,你想要怎样?信不信我会扇你两个大巴掌?”
河依柳脸上露出古怪的笑,道:“你以为我是那无赖好色的胡三么?在整条街都闭门熄灯的时候,你这里却依然亮着灯,说明你在等人。”
“该不是等胡三吧?”
“当然不是,你是在等我,对不对?陈寡妇!”
女人被河依柳说的一抖:“我很稀奇你怎会知道我姓陈?”
“江湖中能来无踪去无影,半夜还在街头单独活动的女寡妇,这人一定姓陈。”河依柳对女人挤挤眼,
江湖上人称来无踪去无影的孤独女鬼陈寡妇,今夜却被河依柳一口道破,能不吃惊。
陈寡妇一笑,浑身像熟透了的红樱桃,厉声道:“既然叫你窥破,老娘就只得与你江湖见识一番了!”
刹那间,陈寡妇一挪身,也不知触到了什么机关,那些原本沿墙排着的寂寥的花圈象突然苏醒似的一齐朝河依柳飞来,花圈个个打着旋,发出嘶嘶的破风声,具有夺命的力量。
河依柳不曾料想这些花圈竟然都是袭人的利器,身形只得向上一冲,却有张极大的黑幕当头笼罩下来,把上升之路封的密不透风,那黑幕被机关操纵,好似早已算计好河依柳的行进路线,象一张诡异大网,以极快速度一铺,一兜,再一提,河依柳淬不及防,顿时被严严实实裹吊起在屋半空,就像一粒硕大的黑芝麻,然后,咚地一声,感觉掉进了一个黑色深渊,紧接着,闻得哗啦一声铁锁响。
瞬间,河依柳被关进了一个黑暗的世界。
但闻得陈寡妇得意地哈哈几声尖笑,在这漆黑的夜晚听来叫人惊悚万状。
******
天西头,残阳如血。
虽然有一抹淡淡的紫云象根极柔的丝带在如血的残阳上曼舞,却无半点曼妙可言。
掌灯时分。
赵震山用杯盖在一盏茶上格拉格拉地刮了又刮,就是想不起来喝一口。
他心思沉重,眉头紧锁成个“川”字,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忍不住唤道:“曹总管!”
大总管曹义闻声进来,此刻的他,一袭黑色衣袍,袖口紧束,腰间也扎了一条黑色腰带,看上去颇有点武士的味道,但他只是一个大总管,而绝不是一名武士。
赵震山问道:“事情备的如何?”
“启禀老爷,都已按照您的要求和吩咐准备的格外妥帖了。”
曹义略顿一下,又补充道:“为防万一,我还请来了天保镖局里的一些师傅布置在暗中为我们今晚的买卖保驾护卫,我想,您应该尽可以放心了。”
赵震山鼻子里嗯一下,终于埋头去喝了一口茶,道:“你说,那棺材里会是怎样一个死人啊,值得托运方花这么大的价钱,搞的如此这般神秘?”
曹义躬身道:“无论怎样,棺材里只是一个死人而已,死人与死人都一样,难道还有二异?即使有二异,他也是个死人,还能变个鬼精不成?老爷完全不必过于担心。”
赵震山道:“我到不是怕一个死去之人,就是,总觉得这件事多少有些令人蹊跷啊。”
曹义道:“老爷多心了,依我看来,这只是一桩纯粹的买卖而已,蹊跷何来?”
赵震山面露重重疑色,自言自语道:“皖西茶帮竟然不贩茶,却贩起死人来了……还有,还有那个蒙面人,既不抢银票,也不伤人,只推了我一把就走……他是何人?到底想作何求?还真是奇怪了。”
曹义道:“那蒙面人还真叫人琢磨不透,兴许是个过路贼吧。”
自允诺下这桩阴阳买卖,赵震山无时无刻不在心里嘀咕着,自己的生意史上还从未曾有过这样的买卖,名震江湖的麒麟帮徐老大要一具尸体干么,难道是自己的亲属?可听说徐老大是无亲无故无牵无挂出的道,应该不会有亲属,再说,即使有,又有谁敢在麒麟帮徐老大的头上动刀子呢?
唉——!参不透,理还乱。
赵震山禁不住仰面长吁一口,叹道:“我赵震山何时接过这么一桩不明不白、晦气十足的买卖?罢了,生意嘛,接就接了!不但接,还要接得像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