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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日前特使大人便来了婉然居,特使大人与美人娘娘两心相悦,便,便缠绵于床榻了!”说着那些宫人一致补充道,“约是午时过后。”
物极必反,这些人说得如此一致,情况绝对不对!
可是庾翼是那样的自信,萧晗也不由地十分放心。
“哦,是吗?”庾翼漫不经心地说,“本公子奉命回来与萧晗商讨燕赵使者一事,午时萧晗便与本公子在宝乐宫了,如何分得了身去婉然居?”
萧晗不懂了,为何庾翼要捏造这一段,而不是一步步证明自己的清白。后来问庾翼,他说这有什么不同吗,反正事情清了就好。
“宝乐宫的宫人,可是如此?”其实皇后也是明知故问,庾翼不常在宝乐宫住,因而也只要一两个宫人,而他又素不喜用别的人,因此这一两个宫人也是他的心腹,他说什么他的宫人自然也是说什么。
“回娘娘,是!”
“可是前儿,那鸳儿才说特使让她领路去婉然居!”袁凌心急。
说到鸳儿,嫣夫人便不高兴了,鸳儿是嫣然宫的下等婢子,竟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去作证了。
“唤鸳儿来!”皇后命道。
嫣夫人瞥道,嘲讽了一声:“让她去吧!“心里却恨道:谁这么大胆子从嫣然宫入手?
“鸳儿,前儿你说特使让你领路去婉然居?“皇后问道,表现得还是极公正的。
“回皇后娘娘,那日鸳儿遇着特使大人,特使大人要奴婢领路去婉然居。”
这鸳儿便是来请萧晗救玉蘅的。
“鸳儿是嫣夫人的人,总不至于胡言乱语吧!”袁凌得意道。
嫣夫人极不欢喜袁凌,便挑着眉冷笑道:“本宫的人是不可能胡言乱语,受人指使本宫却说不定!”
“夫人明鉴,鸳儿没有。”
“阿翼,两宫之人皆如此说,你还有什么替她辩解的?”皇后问道。
“臣弟没什么辩解的,只是萧晗自两日前确实与臣弟在一起!”庾翼亦不卑不亢。
“二位还真是断袖情深啊!”嫣夫人意味深长地瞥了庾翼萧晗一眼。
先前江州之时便有这样的流言传出,后来那次萧晗与庾翼同乘车进宫,庾翼在车里轻薄萧晗,车帘被风刮起的那一瞬被宫人盯了去,后来流言便在宫里传开了。
“既然夫人如此说来,那萧晗则更不可能与婉美人有染了,是吧!”庾翼亦挑衅道,不愠不怒,更像是在玩笑一般。
“阿翼!”皇后最不喜庾翼有这样的流言,更何况庾翼丝毫没有避讳之意。然而对于嫣夫人的挑衅皇后更是不喜,道,“妹妹好歹也是夫人,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唷,皇后娘娘,您亲弟弟都没说什么,你着什么急啊!”嫣夫人哂笑。
“妹妹,可别再说了!”宋夫人劝解道。
嫣夫人白了她一眼,却没有再说下去。
“阿翼,你退下去”,或许被嫣夫人气到了,皇后语气很不善,“让萧晗自己说。”
“是。”庾翼这次出人意料地听话。
原本还想问鸳儿及婉然居宫人的话,可想起庾翼的流言,皇后不禁头疼,便对萧晗道:“特使有何辩护的?”
“回娘娘,臣无话可说!”萧晗不紧不慢,她言罢周围一片哗然,她这算认罪了吗?然而就在这时候,她又突然开口道,“臣要说的话庾公子已经替臣说了。”
“这么说”,皇后头疼地揉着太阳穴道,“你亦不再为自己辩驳?”
“非也!”萧晗竟优哉游哉地将腰间别的折扇展开,摇着,笑问道,“臣既与婉美人不曾相识又何来倾心一说,难不成是太医院的一见倾心,那么婉美人凭什么让臣一见倾心?”
“为何一见倾心自然只有你自己知道”,袁凌忍不住道,“或许你见婉美人长得甚是可人!”
袁凌记得皇帝曾赞过婉美人长相可人,而婉美人确实也长得可人,这应该很有说服力。
“那更可笑了,袁良人!”萧晗慢悠悠地说道,“你说起容貌,这宫里头谁比得上嫣夫人,又或者说比婉美人长得好的多了去了,我为何偏偏对婉美人一见倾心?”
“再退一步说,就容貌而论,世上及我萧晗的又有几人。这容貌之论甚是可笑,若我萧晗因容貌而欢喜某一人的话,还不如望着镜子自我观赏了!”
“此话甚好”,庾翼在一旁笑道,“婉美人的容貌并非出众者,尚不及我!”
“阿翼!”皇后喝止庾翼闭嘴。
“或许是你看中了婉美人品行好,又或者她有才有艺也不定!”袁凌急道。
“既然你说婉美人品行好,那她为何会有此苟且之事?”萧晗道,“说到有才有艺,建康人谁不知,我萧晗下于谁,是以所谓的有才有艺乃是荒唐!此中种种我皆可推翻,试问袁良人所言是否乃悖论!”
“那你也可能是饥不择食!”袁凌涨红了脸。
“哦,那就更好笑了”,萧晗冷笑一声,“既然我要饥不择食,为何不选择良人你?”
“你……”
萧晗这话毫不避讳地羞辱了袁凌,引得众妃嫔偷笑。
“都安分些!”还是皇后又令场面肃穆了些。
“良人既然无话可说了,那就轮到萧晗说了!”
“所谓我与婉美人素相识,方才已经推翻了,是以婉然居的宫人在说谎。再则,有人说我两日前的午时出现在了婉然居,而庾公子又可作证我与他在一道,那婉然居的宫人又在说谎了!”
“至于嫣然宫的那位鸳儿姑娘”,萧晗转头看向嫣夫人道,“夫人倒该好生查查了,谁人借娘娘之手诬陷我!”
“本宫查与不查是本宫之事”,嫣夫人似乎与任何人说话时都是张扬的,接着她又话锋一转,演得狠戾道,“诬陷你我不管,可是这主意打到本宫头上,本宫便容不得!”
“你胡言乱语!”袁凌急道,“不是你又是谁,我看那黑衣人也是你,这一切都是你在狡辩罢了!”
“好啊!”萧晗这时才真正地狠起来,“既然袁良人想要知道究竟是谁,萧晗也不介意找出那个人!”
“怎么,还未揪出那个人?”宝乐宫外忽然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听这声音,所有人都知道这是谁,于是宫内所以人便都行礼接驾。
“都平身!”皇帝风尘仆仆地赶来。
“陛下,一切都只待陛下归来了!”萧晗道。
“既然如此便开始吧!”皇帝衣裳一展坐在预备好的椅子上。
萧晗嘴角现冷笑,道:“玉蘅,将东西都拿上来。”
玉蘅早就出宋夫人处回来了,登时也就走了出来。
她这一出来不要紧,可令有些人大吃了一惊。萧晗冷笑着问道:“怎么,袁良人,很奇怪么?”
“我,我有什么好奇怪的?”袁凌结巴道。
萧晗瞥了她一眼,拿起玉蘅手里的一根金簪,在众人面前晃悠,并以疑惑的语气道:“这根簪子长得好生熟悉,是谁的呢?”
金簪在嫣夫人面前滑过时,嫣夫人不屑地瞥了一眼:“花样如此丑陋,本宫才没有这劳什子!”
旁边的宋夫人也笑着说不是她的。
诸妃嫔皆摆头。待走至袁凌前面时,萧晗才似笑非笑地问道:“良人,可是你的?”
“不,不是,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萧晗声音一厉,质问道,“真不是你的?”
“不,不是。”
“那好。”萧晗声音一松,却道,“既然良人不愿承认便让有司查吧,我相信不消多时便查到了!”
听此,袁凌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磕着头喊道:“陛下,陛下,金簪是臣妾的。”
“那你为何说谎?”皇帝厉声一喝,毫不留情。
袁凌颤颤地哭泣着,不敢回答。
“陛下,让臣替良人回答吧!”萧晗转身面向众人,一把折断了金簪,捏着金簪里的白色粉末面无表情地说,“袁良人你便是用这迷药将婉美人迷倒的吧,又将她衣冠不整地放在床榻上,然后引我过去,幸而庾公子来找我了。”
“还有,事后你一定将金簪藏得很好吧?不过还是令玉蘅找了出来。”
“说到玉蘅,袁良人你好生歹毒,竟将玉蘅敲晕丢进池里,若不是庾公子及时发现了,指不定我的人就这么被你害了!”
“袁凌,你可认罪了?”皇帝道。
“臣妾,臣妾。”袁凌早已泣不成声。
“还有,袁良人”,萧晗森森地看着袁凌道,“媚药乃宫中禁药,你又从何而来?”
“庾公子,到你了!”
庾翼朝萧晗笑了笑,走上前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纸包,道:“当日,你以为婉然居为何会起火?若不是起火,你媚药之计怕要成功了。而你亦万万没想到的是我寻到了媚药的残渣。”
“不,不!”袁凌犹如脱去了全身的力气,捂着嘴不愿说话。
“哦,这儿还有人证!”庾翼喝道,“将那些人都带上来!”
登时好些个宫人便被押解了上来,庾翼笑着问道:“怎么还要狡辩吗?”
“自你做的时候我便知道了”,庾翼冷笑,“你以为这两日我与萧晗在宝乐宫当真什么都不做吗?”
“来人,袁凌心思歹毒,即日起打入冷宫,永不宠幸!”皇帝反而平静得很,仿佛对这种事早就司空见惯了。想想也对,他跟着揽华的那些年也见识了不少吧。皇帝又转过眼神,道,“袁冰与袁凌共住一处,又乃袁凌阿姐,交往甚密,却不发此事,即日起由才人降为御女!”
“李婉因此事蒙冤受屈,由美人升为容华。”
“皇后,这些宫人便交与你处置。”
“臣妾遵命。”
“燕赵使节将至,都安分些,若惹出了什么,朕决不轻饶!”皇帝环视着众妃嫔,眼神威严至极。
众妃嫔都垂着头,紧张得很。
正当此时,槐荫却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披着一头花白的蓬松的头发,脏兮兮地跑了来,喊道:“娘娘,王爷!”
萧晗正欲上前,却被庾翼给及时挡住了,他朝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动。
“槐荫!”皇帝惊诧地喊道。
槐荫抬头看着皇帝,刹那间浑浊的双眼里噬满了泪水,喃喃道:“娘娘,槐荫对不起您,槐荫不该说的,不该说。”
这时的槐荫仿佛恢复了清醒。
“槐荫说了就该死,槐荫竟然说了!”趁着众人惊诧间,槐荫向羽林郎手中的刀剑撞去,一时之间白刃抹腹,槐荫满意地笑了滑倒在地上,永远无声。
“槐荫”,皇帝大喊道,相当地意外。
“厚葬!”皇帝落下最后一句话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萧晗一个趔趄,最后一个知情人便这么死了,究竟是他们的错,还是槐荫自己走不出来。
“多谢!”萧晗向拉住她的庾翼道谢,此事种种,庾翼帮了她许多。
“都散了吧!”皇后亦转身离去。
庾翼与萧晗并排走在最后面,道:“袁冰心机深沉,此事她藏得滴水不露,此次我无法除去她,你自己多当心一些。”
“多谢。”萧晗又道,“无论是我还是玉蘅,你都帮了许多。”相比起从前萧晗的语气软了不少,这几日她当真对庾翼改观了不少,至少她知道庾翼真心帮她。
“晗晗”,庾翼停下脚步看着她,一脸柔光,道,“我心甚是欢喜!”
萧晗别过眼神,岔开话题道:“宋夫人那边,玉蘅并没查出什么端倪,只觉得她与宫中妃嫔不太一样,似乎并不在乎荣宠!”
“短短几日我本没希望她能查出什么。”庾翼笑容旖旎,边走边说道。
“勿要与婉容华走得太近,她心思简单,遭到的算计也多,你牵涉其中也不好!”庾翼提点道。
“我清楚”,萧晗亦叹道,“此事她定是受了许多苦,若还不能长些心思便难以在宫闱之中生存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