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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还能像毕自肃那样,再来次‘空手套白狼’?可谁都知道‘空城计’只能用一次,若再用的话,无疑于拿自己和部属的性命开玩笑。毕自肃初用便被饿急了的变兵绑架;我若空口白牙再在变兵面前续用的话,恐怕就难活过明天。尽管说‘君命难违’,是铁血男儿都愿做忠臣,不怕流血牺牲;但总还须看死得当值不当值?”
此刻,在进退两难极端困惑中,那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话,却突兀闪现在脑际,袁崇焕自己也当即吓了一跳。
“咋会突然生出这种想法?”他自己亦很不理解。“这可不是自己的原本思想啊!”
可以说,自六岁上亲父母双亡,当塾师的养父为自己启蒙,开始教《三字经》起,就潜移默化逐步接受了忠君爱国思想。身为七尺男儿,若无才能和机遇,一生只能做个无所作为的平庸之辈也就算了;但若真有机缘和造化入朝致仕,就定要做个忠君爱国建功立业的好臣子:生命中惟朝廷的事最大,惟君王的话是听。
所以,数天前在朝中,当崇祯皇上交付自己,并定期限“平患复辽”任务时,他明知有困难,却不仅愉快接受且还义无反顾,按时起程赴任。他满以为皇上会像自己一样,是位信守诺言的男子汉,在自己荷担负重奔赴任所的同时,会及时地将所欠辽边兵饷划拨过来,若这样的话,朝廷上便首先占着了理,接下来,如何平息兵变,顺利解救辽东巡抚毕自肃?如何整军备战,落实“五年边患可平,全辽可复”的承诺,那怕是前有刀山火海,再苦再难,自己也无任何怨言,亦没任何价钱可讲。
但尔今却是你皇上首先失信于臣工,您老人家做“婆婆”的不把欠饷划拨过来,臣这个即便再能干的媳妇,也难做出无米之炊——还不了欠饷,如何平息兵变,解救被绑架的毕自肃?这第一道坎就没迈过去,更何谈嗣后的平患复辽?
皇上啊,对不起了。您莫怪臣,这一次也被逼得不得已行使一次,“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临机决断权”了。因即便臣不怕死,但却不能让无辜的属下白白送命;且即便臣与属下甘愿流血牺牲,也同样完不成皇上交付的,平息兵变,解救毕巡抚的任务呀!所以,只得暂住宁远城外等待“救兵”——所欠兵饷了。
可是,当袁崇焕一想到“毕自肃”这个熟悉而亲切的名字,便不禁心头一沉;眼前也仿佛出现,当哗变士兵听到新上任辽军主帅,也并未带来所欠兵饷,无论谁来当家主事,自己还得饿着肚子训练打仗的消息后,在极为失望的情况下,会顿时忘情失控,原本是将毕自肃象征性轻轻捆绑,刀架脖子上,登城楼静听新主帅带来还饷的好消息,那时不仅会当即还毕巡抚的自由,还会拥着他,敲锣打鼓将新主帅迎进城里,等待宣布发还欠饷信息。
可现时等来的却又是一张空头支票,还饷问题仍遥遥无期。可想而知,由充满期望到顿失所望,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绪?气红了眼的变兵,定会首先拿手中“绑票”出气;毫不犹豫且不手软地,当即让你朝廷命官毕自肃人头落地;这还不算,还定会将刚被处死的辽东巡抚毕自肃,首级挂在城门楼上,以向他驻军新帅和大明朝廷示威;甚至公开举起反叛大旗,上山为匪,或叛国投敌------那将是无可收拾的残局!想到这里,自二年前,由兵部自请来辽东戎边后,前后所听传或接触,有关毕自肃的传奇故事,又清晰地浮向脑际------
那还是他刚从京城来辽边不久,驻军主帅徐迟将军,深黯“军民互助互动,是取得战争胜利重要因素”的道理;因此,异常重视改善军民关系。近天来,身为驻军宁前兵备佥事的袁崇焕,受自身职责需要,领军部之命带一些军官,去驻地乡下去调查“民情”,及百姓对驻军的意见和要求。那时边地百姓,由于不间断遭受对面金军骚扰,加上自然灾害的浸袭,可以说过着饥寒交迫的日子,自然对官府和官员多有怨言和不满。正巧当袁崇焕他们去了解民情的时候,不知从哪道阴沟里,刮过来一股谣言道:“朝廷上因考虑到辽边重要,近年不仅尽免辽边赋税,还拨付有优抚款项。但都被现任辽东巡抚毕自肃,和他的官衙亲信中饱私囊。现时的辽边城乡,真有唐代诗人笔下‘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