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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作为学姐,单戈传授给了他许多前辈的经验,学霸们关于大学四年的规划,如何才能不浪费时间学到更多的东西。
并且认真地告诉他:“课本翻翻就好了,学科前研的期刊、论文才是你该关系的重点。我们的学科很新,发展很快,基本上课本上的东西,比起现在真正在研究的东西、即将出的成果,至少要晚上三到五年,甚至更多。一项成果出来,并且变成课本上的内容,印刷出版,本身就有一个周期。还要加上审核,时间更长,所以课一定要跟上的。对了,知道陈教授吗?那是国内前沿的学者,能遇上聊聊天,也是好的。不过陈教授的行踪不明,路遇比较困难了,我这里有研究生的课表,等他有课的时候,你到教室里旁听一下试试……”围堵野生教授这种事情,一般人单戈才不告诉他呢。
此外,单戈还照顾他,让他用系里的电脑,主要是熟悉一下键盘。95年的时候,哪怕你考上了t大,如果你本身来自一个小地方的话,极有可能是没摸过电脑键盘的。越宁好一些,他高中摸过英文打字机,帮英语老师印过试卷,小胡老师还给他买过学习机。
越宁的日子更滋润了,有电脑,还有单学姐提供的花茶、小饼干,以及笔记。学生会的办公室成了图书馆之外越宁呆得最久的地方。
这一天,越宁又夹着本书,打算去办公室练习一个某个程序,走到门口听到单戈在打电话:“阿姨,王玉芝同学的水平是绝对可靠的……不不不,我们接您的这份家教不是为了一张月票卡……试讲的费用请结清……”
越宁担心的事情发生了——王玉芝的第一份兼职,并不顺利,而且极有可能搞得很不愉快。
越宁将门悄悄推开一条缝,电话已经到了尾声:“不麻烦,嗯,不辛苦,您更辛苦。”单戈磨牙的声音都能听到了。
“其他同学?我们学校学生本来就少……嗯嗯,看缘份吧。”
单戈放下电话:“甭理他们。这号人多了去了,钻空子、走后门,发了财又教不好孩子。真当什么事儿拿钱就能堆出来的?”
王玉芝的声音传了过来:“是我水平不够,学姐,以后,家教的事儿,还是算了吧。”哦,她也在,不过被柜子挡住了,越宁没看到。
单戈不答应了:“什么水平不够?我就不信这学校里有水平不够的学生!”
好……好霸气……越宁吐了吐舌头,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王玉芝的声音有点哽咽:“那学生说得也没错,我知识面是窄,他知道的我都没听说过,确实不是他需要的。”
单戈的声音有点慌:“哎你……”
“我没事儿,我没哭。过来前做完两张卷子,已经冷静了。”
“不要灰心丧气,那小孩儿就是熊,你知道他爹妈为什么出这么高的价么?请的特级教师、所谓教育专家都拿他没办法的,找咱们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不听你的,是他的损失。没事儿,咱下一个再找个好的。”
“可我有多少机会可以浪费呢?”
单戈沉默了。
“所以啊,”王玉芝的声音轻快了起来,“我现在的伙食费够了,干脆不打工了,好好学习挣奖学金吧。”
越宁很生气!熊孩子不应该拿知识面窄这种事儿来戳王玉芝的痛脚。她穷,家庭条件并不好,技能点也不像越宁点得那么全,根本没时间和金钱去“拓展知识面”,考上t大已经是突破环境的壮举了,对她要求太多是一种刻薄。她的水平足以应付初三的家教,她的纯朴却很难应付一个熊孩子。一个衔着金汤匙的熊孩子,有什么资格去嘲笑一个努力且不屈的人?不能裁决两小儿辩日的孔子,依旧是孔子,不是么?
越宁的熊劲儿也上来了,躲到拐角等王玉芝走了,气势汹汹地拍门进来:“姐!那份熊孩子的家教呢?!我接了!”
单戈正琢磨着手上还有没有能再给王玉芝介绍的兼职,冷不防吃他一吓,居然原地跳了一下,样子有点滑稽:“你干嘛啊?哎?什么熊孩子的家教?你……算了,反正总会有人告诉你。别管那个,真当t大是菜园子,由他把人当大白菜似的拣?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熊孩子不学好,干我们什么事儿?用不着你来善后。”
越宁冷着脸不接腔,单戈稀奇地将他打量了一回:“你这是——生气啦?”
越宁嘟着嘴不说话,显然是怄气了。单戈笑了:“你跟个熊孩子怄什么气?看人家王玉芝,嫌恶心就扔一边了,听我一句劝,不值当的。”
越宁就扛上了,伸出一只手来:“单子给我。”
单戈翻了个白眼:“不给。”
越宁忽然变脸,铁青的脸色红润了起来,笑眯眯地拖长了音:“姐姐~”
单戈一个哆嗦:“你干嘛?还要不要脸啦?”
对不起,越宁上辈子干过许多职业,其中包括产品推销……
单戈受不了了,如果是个猥琐男,当场她就能抡椅子砸过去,可如果是越宁。哎呀,脸长得太正了,下不去手。单戈掐掐他的脸,无奈地道:“算了,我陪你走一趟吧,顺便摸摸底,真不行就销了这个单子。”无奈地翻了张单子出来,上面写着小孩儿的情况:以前学习很好(父母特别强调了),到了初三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叛逆了,从优秀变成了不及格不说,还气走了几乎所有的家教老师。中考成绩太差了,爹妈本着负责任的原则,让他复读一年,他现在是复读生。
越宁有点赌气的成份在内,单戈也得承认,她也有点生气。王玉芝是个实在的人,欺负老实人,算什么本事呢?这一点在班长竞选的时候就已经露出端倪了,换个同学这一点在班长竞选的时候就已经露出端倪了,换个同学,不是说小明夫子楼欣,哪怕是郁不凡,都要更圆滑一些,偏偏是王玉芝。换个同学,哪怕是郁不凡,都要更圆滑一些,偏偏是王玉芝。虽然王玉芝没有明说,但是能气跑一个排的老师,这学生会说出多么难听的话,单戈多少能猜到一些。
于是,正在忧愁儿子成绩的韩家爹妈,就等到了单戈的电话。韩鑫一声“哎哟”,暂时舒了一口气,“谢天谢地。”
韩旭胖胖的脸上挤出一个冷笑来:“哼!”
韩鑫没辙了,他就这一个宝贝儿子,从儿子出生,他就一直走好运,越发疼儿子,就没养成打孩子的习惯。儿子也争气,打小成绩就很好,谁知道从去年开始撞了什么邪!成绩一路下滑,还玩世不恭了起来!如果儿子傻,那就罢了,明明很聪明的,顶嘴的时候一个能顶八个!成年人跟他完全没有办法沟通,总是一副“你们这些假惺惺的sb”、“我就静静看你装[哔-]”的样子看人。
他请个t大的学生当家教,容易么?社会上的成年人,棱角多少磨平了一点,开罪了老师,道个歉也就结了。大学生,被他儿子这么一气……赔礼道歉,管用吗?小年轻的脾气,犟着呢。你知道自己得罪的人将来会有什么成就呢?莫欺少年穷啊!
不到两年,韩鑫头顶的植被稀疏了起来。
现在好了,又来了一个,虽然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抱希望了,韩鑫还是特意留在家里,等着接待新的小老师。
越宁是和单戈一起来的,越宁还要掏月票,单戈已经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地址,将人带了过去。这是一个高档别墅区,三层小楼带花园车库,进出有门卫。绝不是一般贵的地方。
韩鑫看到来的是两个人,心里有数:儿子太难搞,那女孩儿声音耳熟,怕是来做评估来了。那男孩儿呢?
单戈做了个介绍,韩鑫看向越宁的目光混合着感慨与羡慕:可真是个“小”老师啊。跟韩旭一样大,已经上t大了。韩旭要是能有这样的出息,卸他一条腿,韩鑫都乐意。
客客气气地将人让到了楼下客厅,让保姆上了茶果点心,韩鑫有点拘谨地搓搓手,先道个歉:“那个,犬子太没有礼貌了。”
越宁心里直嘀咕,他知道韩鑫,商场上比较有名的一位人物。为人也和气,但是……养了个不省心的儿子,是当年跟魏骏混一块儿出了事的诸人之一。韩鑫不是没管过,而是根本管不了。只有一个儿子,难道真能打死?越宁对韩鑫的印象是不错的,商场上,用手段的时候也不少,但是韩鑫为人还算厚道了,总会留点余地,并且尽量促成共赢的局面。
这样一位父亲,让单戈也发不起火来,只好含糊地道:“男孩子,调皮啊。”
越宁咳嗽一声:我不调皮。
单戈白他一眼:不调皮你非要过来!
正说话间,楼梯“噔噔”一阵乱响,一只小胖子拎着张纸冲了下来。这是只发育得不错的小胖子,或许,越宁不应该用“小”来形容他,因为越宁现在和这只小胖子生理年龄一样,而且小胖子比他还要大只一点。不过越宁认为自己懂事多了,一点也不熊。
很熊的韩旭对着自认不熊其实也很熊的越宁,一站一坐,越宁岿然不动,韩旭“啪”把一张9分的数学试卷拍到了茶几上:“我就这成绩,想好了再点头,一小时五十块,没那么容易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