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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后院,灯火几乎笼照不到的荷亭里,一个身着大红长袍的男人正一杯一杯地喝着闷酒。忽然,一只手从身后伸来,按住了男人的酒杯。随着一声叹息,一个留着长须,样貌文雅的中年男人坐在了红袍男人旁边的石凳上。
“人生四喜之一,洞房花烛夜,谁会像你这般借酒浇愁的?”中年男人摇头,把屈远的酒杯拿到了一边。
“喜?呵呵,军师,喜从何来?是恭喜我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安放在皇上面前的人质?还是恭喜我连自己的婚事也要算计?”屈远癫狂地笑着,拿回酒杯又继续自斟自饮。
“哎,”军师长叹了一声,“月荷爱慕你已久,嫁与你,也算是了了她的心愿,总比嫁给她不喜欢的人强。况且,将军夫人的头衔,令多少人称羡?只要圣上对我们像以往那般信任,这人质就不是人质,而是荣宠一身的将军夫人。”
“呵呵,信任……”屈远冷笑,“若圣上的信任那般容易获得,今日这场婚事就没必要举行了。”
“即使不为了圣上,”军师慈爱地看着屈远,“你也早该娶妻了,远之。娶妻生子,每个人都要经历这么一番,才是完整的。”
“但不是我们武将!”屈远嘲讽地勾起嘴角,“娶妻生子又如何,不过多添几道冤魂罢了。军师,你难道忘了王将军是怎么死的吗?”
“……通敌叛国,株连九族。”
“呵呵,好一个通敌叛国!”屈远仰头饮尽一杯酒,“若不是他赵家杀的武将太多,纵使我军功再多,又怎能不到三十便升至镇远大将军?如今我已官至大将军,恐怕离被杀之日,也不久了。”
“不许说丧气话!”军师生气地瞪了屈远一眼,“你立功无数,又从不结党营私,忠心耿耿,圣上又岂会杀你这等良将?那岂不是等于断他自己的右臂吗?”
“那又如何?再忠心也比不上圣上对武将的猜忌。或许,我该像周将军那样解甲归田,远离这纷争之地,潇洒自在。”屈远眼里露出憧憬的神色。
“千万不可!”军师急了,“你这一走不要紧,但边疆数十万百姓可就要受苦了。如今除了你,还有谁能镇守的住西北?况且,别个将军可不会与你这般善待百姓,你忍心他们受苦吗?”
屈远沉默了,只是手中的酒杯一直没有空过。
“得了,别喝了,你想让新娘子等多久?”军师再一次抢过屈远的酒杯,迟疑了一会儿,才低声说,“远之,或许你可以像李将军那样,在外头秘密置一门妾,传宗接代。我会帮你安排好一切,保证任何人都查不出来。”
屈远的眼神亮了亮,却没有说什么。
军师哈哈一笑,拍了拍屈远的肩膀,“这事就交给我吧。你快回房去,月荷肯定等急了。”
屈远的脸微微发红,站了起来,“有劳军师了,我先失陪。”
“快走快走!”军师不耐烦地挥挥手,像赶蚊子一样。
屈远笑了笑,转身离开了荷亭。
推开贴满囍字的房门,屈远走进了充满喜气的新房,美丽的新娘子端坐在床上,正等着良人的到来。
屈远暗叹一声,走过来掀起了新娘的红盖头。这辈子,他注定要辜负这个女人。
“月荷,让你久等了。”
新娘抬起了艳若桃花的脸庞,爱慕地看了伟岸不凡的将军一眼,又娇羞地垂下眼睑,柔声道:“将军事务繁多,妾身不敢劳将军挂心。”
白月荷至今仍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嫁给了将军。她爹只不过是将军麾下的一个小小参谋,地位与将军差距甚远。因此她虽然一直爱慕着将军,却从来不敢妄想能成为将军的妻,只盼能成为将军的妾,能侍奉将军左右,便心满意足了。谁知道,上天如此眷顾着她!白月荷幸福地笑了起来。
只是,她那幸福的笑容看在屈远眼里却刺眼无比。这个单纯美丽的女子,一点都不知道她的婚姻充满了阴谋。以后,她大部分的时间都将独自一人呆在这个冰冷的大宅子里,独守空闺,自己甚至不会给她一个孩子做伴……
屈远越想越是愧疚,一句话突然从他嘴里迸出:“月荷,你有什么心愿?我一定替你完成!”
此话一出,两人都呆了,白月荷更是不解地看着屈远。
屈远的眼神变为坚定,虽然刚刚他的那句话只是一时脱口而出,却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没错,我愿意承诺你一件事,只要是你要求的,我必定做到。”屈远凝视着白月荷,这样,至少能减少一点他心里的愧疚。
白月荷羞涩地垂下头,娇羞地道:“妾身哪有什么要求,只愿将军每次都能凯旋而归,平安无事,妾身就心满意足了。”
屈远的心脏一颤,感动地执起了白月荷白皙柔嫩的小手,眼神也柔和了起来,“月荷,看着我。”
白月荷抬起螓首,羞涩又不掩深情地看着屈远。
“我是认真的,我愿意给你一个承诺,无论任何事,只要是你要求的,我一定做到!这是我的誓言!刚才那个不算,你再考虑考虑,要我承诺你什么?”
白月荷怔住了,愣愣地望着屈远认真严肃的眼神。许久之后,她终于明白,将军并不是随口说说,他是认真的!白月荷的心里激荡了起来,将军的承诺!她竟然能得到将军的承诺!她在做梦吗?她、她该提出什么?
她一直深爱将军,将军就是她的天、她的地!但将军呢,将军爱不爱她?待自己色衰迟暮之时,将军会不会厌倦她?就像娘那样,只能看着爹爹把一个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娶进门来?
不,她不要像娘那样!她不要将军被别人夺去,她会受不了的!
白月荷咬紧了红唇,微微侧过头,不敢直视将军的眼神,垂在身侧的双手揪紧了大红色的新服,鼓起勇气开口:“如、如果我说,希望将军这一辈子,永、永远只能有我一个呢?”
屈远静默了几秒,就在白月荷紧张到快要受不了之时,屈远突然笑了,温柔地把白月荷搂进了怀里,笑道:“原来你的心愿是这个。我答应你,这辈子,永远只有你一个女人!立此为誓!”
白月荷靠在将军温暖的怀里,满足地笑了。
“夜深了,我们就寝吧。”
……
熟睡中的屈远猛地睁开了眼睛,翻身坐了起来,眼里尽是迷惘,还带着一丝惊惧。
“搞什么?”被打扰的陈优不满地嘟囔了一声,翻了个身,背对着屈远继续沉睡。
听到了陈优的声音,屈远的眼睛缩了缩,伸手把陈优翻转了过来,动作堪称粗暴。不过屈远顾不得那么多,俯下/身细细地打量着陈优的脸庞。
再次被打扰的陈优勉强掀起眼皮瞪了屈远一眼,连话都懒得说,继续沉睡了。
确定身边的人是陈优,屈远激动地把陈优紧紧地搂进了怀里,原本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
还好,刚才的只是梦!他差点以为,他又回到过去了……
幸好只是一场梦!
不过,他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去的人和事了,今晚怎么会又在梦里想了起来?难道是因为见了杨芷嫣?
屈远黑着脸,为自己被一个女人影响到了感到很不爽!
翻了个身,压在不着寸缕的陈优身上,屈远决定,用陈优的肉/体,来安抚他今晚受惊的心灵。
喘息声很快又在卧室里响起,夹杂着陈优断断续续的痛骂声。